第二十一章 落幕

　　敘述過的故事，總是勾起我的回憶，那模糊不清的記憶中，誰又會知道誰是路人。

　　窗外飄零寥落的雪，我在等待殷肆肆下晚自習(xí)，給她打電話過去，聊一聊我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這次她倒是沒有拖延，原本約定的九點二十五打電話，她九點十分就打了過來。

　　殷肆肆保持著沉默，我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不是要聊聊，怎么不說話?！?p>　　她開口說完，我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其實……就是覺得我們最近狀態(tài)不太對，可能是你上了大學(xué)，身邊的人際圈子變化很大，我也知道你需要適應(yīng)這種環(huán)境。但時間很久了，我會覺得我反而沒有什么存在感。每次打電話過去，你都在說忙，要么就是同舍友講話。似乎……就是那種感覺，你長大了，而我多余了?！?p>　　我或許是想多了，但沒有人告訴我答案。殷肆肆沉默著，突然嘆了口氣。

　　我感覺不太對，不知道要說什么。

　　殷肆肆終于說話了，“那你想怎么樣？”

　　我說道：“我們分開吧，對你和我都好。”

　　我對喜歡二字只字未提，只是因為那份喜歡早就刻在骨子里。溢于言表的是愛，而愛和喜歡是不一樣的。

　　喜歡對于每對熱戀的情侶來說都有，而愛則代表著一份責(zé)任。明白自己需要為對方做什么，需要共同承擔(dān)未來的期望，這不是結(jié)論，這就是責(zé)任。

　　我愛她，所以需要替她做出抉擇，什么可以放棄，什么可以留下。我沒想著她能原諒我的自私，更甚者是我個人過分的主觀想法。但我愿意，讓她擁有更好的明天。

　　殷肆肆掛斷電話，給我發(fā)了兩條消息。

　　『對不起，之所以不接你視頻是因為有時候我在抽煙，你說抽煙的話你會討厭?！?p>　　『你要好好的，至少我喜歡你?！?p>　　我愣住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好，等我再回復(fù)她消息時，紅色的感嘆號出現(xiàn)在我們的對話框中。

　　我忍不住自嘲，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開始抽煙，是她藏的太好還是我的神經(jīng)大條。

　　幾天后的深夜，我抱著電腦報名征兵，這一次是最后一次說愛她。

　　我開始摒棄雜念，習(xí)慣沒有殷肆肆的存在，可很疑惑，我好像忘不了她。偶爾對著手機發(fā)呆，看著相冊里那依偎在一起的照片，在某天下定決心刪除掉它們。過不了幾天，又在云備份的回收站中把照片恢復(fù)下載。

　　我也很累的，這句話說出來好像一條狗??！我覺得我應(yīng)該承受更多的責(zé)任，因為我比小肆年長些，因為我愛你。只是她的語氣那么生硬，讓我有一些陌生。我們好像從遙遠的異地變成另一種存在的“生死相依”。

　　我不知道明天有多遠，后天有多少未知，可我覺得遇到事情應(yīng)該是解決問題。并不是你把脾氣發(fā)泄給我，我給予的建議，只是一種可能實現(xiàn)目的的方式。可供選擇參考，但我終究不是標(biāo)準(zhǔn)答案，所以分開是雙方的解脫。

　　2021年末，距離大年三十還有一個月，我和殷肆肆分手了。

　　我叫郭染晟，這就是我的故事，不長也不短，寥寥數(shù)萬字足夠敘述。平淡乏味，著實無可讀性。要我自己來說，這么爛俗的故事，還不如看看窗外的風(fēng)景，難能可貴，浪費了各位諸多時間。

　　我大抵想著去寫一個人，倒是文筆太差，寫不出她的模樣。于是在這流水賬中，完整的記下她的名字。取我之名，寫她之姓，以她之名，念我之姓。

　　這就是最后的結(jié)果，毫無意外我們分手已經(jīng)許久。

　　問題在于我放不下，仔細想想，在這一份長久的愛戀中，我扮演的角色略微不成熟，沒能給她想要的一切。后悔的事情還有許多，可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陪同一個人長大，最難的便是對方長大后，再也不需要自己。我能夠做的事情，她也能夠做到。俗不可耐的我，是有些缺點。要是可以，我愿意改變許多，但不可以了。我便做回了我自己，說了一堆廢話。

　　要是能夠重新選擇，我大概是不想認識她，或許沒有我的生活，她要比現(xiàn)在過的更快樂。

　　這個故事的最后，只有一段牢騷而已。

　　大學(xué)臨近畢業(yè)，我這個迷茫且無知的靈魂，不知去往何處安放。于是在多次慎重考慮后，我報名當(dāng)兵去了。

　　我不知道在未來的日子里，能否再次見到小肆的笑顏，但我知曉，這一生中曾遇到你，擁有你，便是我的幸運。

　　于是此時，暫時擱筆，我要去往遠方，眺望我的星辰大海。

　　秋天來了，冬天還會遠嗎？

　　長安舊故里，回首南江水。問君愁幾何？悲又從何起。

　　大學(xué)時光落幕，如是白駒過隙，忽然而已。再回首已然物是人非花開花落，早年叛逆，不知人間疾苦，舉旗大呼自由萬歲。因而做下許多幼稚的決定，后歷經(jīng)社會洗禮，知曉柴米油鹽貴，懂得萬般諸多不稱心。不敢說有所作為，終是知道責(zé)任二字幾筆幾畫，許多人稱此為成長。我大概是成長了，這便是最大的收獲罷了。

　　愁緒萬千，提筆再難寫別離，過往紅塵剪不斷，理還亂。難以述說的是在深夜里的情緒，獨自點著一根煙，煙霧繚繞在心頭，我長長的嘆一口氣，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

　　我依靠在床頭，希冀著明天，后天，未來。那該是怎么樣的，那時的我是否還有如此多的煩憂。我無法想象，只能抹去心頭思緒，輕聲告慰自己。

　　故人，別離了。

　　愛人，再見了。

　　…………分割線……………

　　相遇太早，她以為能做的最好，卻不是他要的剛好。但改變就是這般痛苦，這是成長的代價。

　　再者宮崎駿說過:當(dāng)陪你的那個人要下車的時，即使你再不舍，你也要心存感激，揮手告別，每個人故事開頭都是極盡溫柔的，但往往故事的結(jié)尾都配不上整個開頭。記住，每一個意難平的結(jié)果，都是最好的結(jié)局。

　　曾經(jīng)稚嫩的我信奉這句話，到了如此年紀(jì)，我便想著白月光，意難平。

　　如此簡單，如此甚好。

　　……………分割線……………

　　南江故夢（南橙澀）

　　詞/與道

　　冷水沖過臉龐…起床

　　火車駛向遠方…眺望

　　南江匯入海洋…流浪

　　故事多么悲傷

　　異地登錄的對方

　　我慌慌張張

　　戀愛循環(huán)播放

　　你匆匆忙忙

　　誰的賬號異常

　　相隔千里之外

　　長安小巷寫滿南江

　　車票小心翼翼的收藏

　　一五年的截圖

　　被誰按下刪除

　　拋棄二一年的歸途

　　悄悄買了一張車票

　　冷水沖過臉龐失去熱忱

　　火車駛向遠方終有返程

　　南江匯入海洋是最后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