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翔聽了厲天的話,心中自然是十分的不情愿,自己心中本身盤算著此次借著調(diào)查莊軒之死,也順便調(diào)查當(dāng)年之事,雖然自己知道這些事情和那神腿門脫不了干系,但是這幾年下來,自己心中也慢慢覺察出一些可疑之處,本想趁著這次機(jī)會徹底調(diào)查一番,如果那神腿門真的是兇手,那么自己就算窮其一生,也要血洗神腿門,為自己的親人報(bào)仇雪恨,但厲天已經(jīng)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軒轅翔的心中自然也知道輕重,只好無奈的答道:“弟子明白,弟子定會以我圣教為首,不會為了個人恩怨而耽誤圣教之事?!避庌@翔只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等到以后再有機(jī)會,再報(bào)此仇。
“好,既然如此,那你下去準(zhǔn)備吧?!眳柼炻犃塑庌@翔答應(yīng)了下來,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完之后,便又轉(zhuǎn)身,背負(fù)右臂,迎風(fēng)而立,便不再注意身后的軒轅翔。
“是”見沒什么自己的事情,軒轅翔連忙答道,言罷,便不再停留,轉(zhuǎn)身匆匆下山而去。
等到軒轅翔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這濃濃的夜色之中,這如漆的夜色,再次籠罩在厲天的周圍,一陣風(fēng)劃過峰頂,將厲天那空空的左衣袖吹得瑟瑟而動,在這一切,時間仿佛是靜止一般,仿佛世間只有這一個人迎風(fēng)而立,孤獨(dú)、落寂的面對著這茫茫夜空,不知是什么時候,厲天的身后多了一襲白衣,隨風(fēng)舞動,顯得與這落寂的夜色格外不符。
瑤見,是的,瑤見依舊是那一襲白衣,絲毫沒有任何的修飾,臉上的白紗也是隨風(fēng)輕擺;慢慢的向著眼前的男子走去,這個男子明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瑤見卻能從這里感受到一種別樣的感覺,不是自己以前對那個人的那般情感,仿佛是一種不可分割的親情之感,可是,自己之前從沒見過此人,只是自己叛出毒門,身受重傷才遇到了他,而后,兩人一起來到這極樂谷,成了這里的‘鬼使’‘毒使’,想到這里,這個疑問瑤見這么多年來不停地問自己,可是卻沒有任何的答案,想著自己小時毒門長老只告訴自己是一名棄嬰,卻從未提起有什么親人,瑤見每次想不通,便放棄不再多想;此刻的瑤見站在厲天身后半步之內(nèi),順著厲天的目光遠(yuǎn)望,入目之處只有遠(yuǎn)處的山巒那朦朧的輪廓,可是兩人依舊如此遠(yuǎn)眺,誰也沒有收回目光,不知過了多久,瑤見輕吐幽蘭,幽幽的說道:“五年的時間太長也太短了,長到它足以改變一個人,可是又短的讓你來不及接收這種改變。”說著,瑤見那好看的柳眉,不知是何緣故,已經(jīng)是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眼神也變得空洞起來,那黯然神傷的樣子仿佛是回憶起什么讓自己心痛的經(jīng)歷。
厲天對瑤見的話并不感到奇怪,相反,那原本望向夜空的頭卻是微微的點(diǎn)了點(diǎn),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寫滿了一種無奈之感,而后,厲天感到身后之人的心思,知道瑤見又是陷入到了對往事的回憶,略顯無奈的說道:“毒使,那件事情,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了如此多年,你沒必要在拿這事來折磨自己了?!?p> 瑤見聽了厲天的話,身體猛地一震,原本還能勉強(qiáng)控制的思緒,這一刻早就隨著山頂?shù)奈L(fēng)緩緩飄向了幾年前,‘那時的自己溫柔、善良,長的更是傾國傾城,而他本是毒門長老族門后代,在毒門更是備受注視,自己與他從小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好一對金童玉女;雖然自己只是長老收留的棄嬰,怎奈對毒門武功悟性之高讓長老都是自嘆不如,再加上自己那閉月羞花的容貌,于是終于和他定下了婚約,本以為自己一生便是如此,可是天公戲人,偏偏讓自己生的一副嬌美的容顏,偏偏讓自己愛上那個花花公子,又偏偏讓自己的美夢成真;可是卻又偏偏讓自己在五年的練毒之際,被毒物反噬,可是自己卻沒有送命,只是在左頰之上留下了一個長長的疤痕,五年之后的自己與當(dāng)初有了天壤之別,五年前自己還是整個毒門最美的仙子,五年后卻成為師兄弟間嘲笑的笑談,那時的自己只感到一陣的無助、委屈以及深深地不甘;可是仿佛上天并沒有就此停止,噩耗一個接一個傳來,終于他不再忍受,主動地解除了婚約,不久后便傳來了他與神腿門門主之女訂婚的消息,而自己知道了這些消息之后,自己卻沒有勇氣去質(zhì)問他為什么如此的狠心,違背當(dāng)初的誓言,多年的青梅竹馬還是不如一副美嬌顏,只得自己暗中哭泣;可是他還是不甘,反而帶著他那未成親的美嬌娘來到自己的面前?!氲竭@里,瑤見緩緩地閉上雙眼,滴滴淚水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般落下,自己的耳邊仿佛再一次的響起了‘丑八怪’三個字從他的嘴中緩緩說出,每個字都是如此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每個字都仿佛是一把利劍刺穿自己脆弱的內(nèi)心,呆若木雞的自己任憑著他將自己面前的面紗摘下,換來的卻是兩人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還有就是肆意的笑聲,瑤見猛然間睜開了雙眼,那還掛滿淚痕的臉龐迸發(fā)出一種駭人的寒意,一雙杏目散出駭人的怒火,那兩人的一舉一動仿佛又再一次的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瑤見的右手不自覺間再次伸向了腰間,就如同上一次一般,拔出自己腰間的軟劍,結(jié)束那兩人的性命。
可是,這一次的瑤見,并沒有拔出腰間的軟劍,相反那駭人的眼神也是逐漸的平靜了下來,而瑤見的思緒又緩緩的飄向了五年前的竹林,幽竹居內(nèi)那個側(cè)倚床沿的男子,那一句‘你還是如此深愛著他’打破了瑤見多年來的堅(jiān)強(qiáng),心中不停地拷問著自己,為何多年來自己的身邊還是留有那個人的畫像,那時的自己只是一時的惱羞成怒還是只為給這個花花公子的懲罰?多少遍之后,自己還是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答案,可是幽竹居前那道略顯疲憊卻又不顧一切的身影,依舊深深地刻在瑤見的內(nèi)心深處,想到這里,瑤見那原本想要拔出軟劍的右手,不自覺的摸向自己的懷中,那一卷畫軸,還是如以前一般,自己隨身攜帶,可是這卷畫軸卻又在時時刻刻的訴說著另一個答案,兩道身影代替了原本的獨(dú)像,而畫軸上的他也變了人;俞興,那個男子就這樣不聲不響的闖入到自己的世界里,但是最終只留下了這一卷畫軸,便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只是一場夢一般;總是自己這幾年多次重返蜀地,但仍是了無音訊;瑤見心中十分的明白,當(dāng)自己沖入幽竹居,看到只剩下這孤零零的一卷畫軸,心中的失落仿佛把自己掩埋,那一刻,自己便明白自己對這個所救之人不再是形同陌路,即使自己不愿承認(rèn),但五年來還是不曾停下尋找。想到這里,瑤見那平靜下來的杏目,又漸漸泛上了一絲擔(dān)憂之色,濃濃的擔(dān)憂之中,摻雜著絲絲溫柔,這是瑤見多少年來不曾出現(xiàn)的表情;一旁的厲天看在眼里,見瑤見從最初的憤怒到平靜最后竟是這般,厲天雖然不解,但看到瑤見并沒有像原來失去理智,不由得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