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探監(jiān)
“這不是應(yīng)該的嘛……”
“這一年又賺了多少錢？”
張昀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很少，除去生活費，只攢了八萬多……”他沒有用過張朗留在卡里的錢，一直都是自己在外面打工。后來知道了網(wǎng)上補課的人是沈詩曉之后，也把他收到的錢單獨列了出來，打算改天再還給她。
張朗聽了沉默良久，又問道：“下一年，打算賺多少？”
張昀一時沒有說話，張朗又問道：“咱們還欠銀行多少？”
張昀沒有回答，張朗卻道：“四百多萬呢，我兒子打算就這么慢慢地攢是嗎？”
“我現(xiàn)在沒有成年，很多事情做不了，不代表以后也會這樣……”張昀解釋道。
張昀嘆了一口氣，說道：“兒子，你之前說要打工賺錢的時候我沒有阻止，不是我想靠你去還那些債，而是我知道男子漢得有擔(dān)當(dāng)，你以前的生活過得太過順?biāo)?，我希望你能?jīng)歷一些事情好成熟一些，這樣我即使在里面，你也能照顧好你媽媽。
現(xiàn)在你成熟了很多，懂得了很多現(xiàn)實的東西，但卻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你想著成年了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但你不知道，如果你沒有知識、沒有能力、沒有人脈、沒有眼界，你在社會上很容易寸步難行。
你不能觸碰法律和道德底線，還想賺很多錢，憑什么呢？憑你不怕苦不怕累？你覺得社會上缺你這種人嗎？
大學(xué)才是你拓寬眼界的地方，我不排除有人即使學(xué)歷很低也能成功，但那畢竟是少數(shù)，你不要去幻想自己屬于那幸運的少數(shù)人，而是應(yīng)該將眼界放寬一些，不要因小失大。你應(yīng)該積攢資本，厚積薄發(fā)，明白嗎？”
張昀認(rèn)真聽著，卻沒有急著回答。張朗見他聽進去了，又說道：“傻孩子，你之前做得很好。爸爸媽媽很為你驕傲，但是爸媽更希望你能為自己負(fù)責(zé)，為我們的將來負(fù)責(zé)。再說，你是不相信爸爸嗎？我早就說過，債務(wù)我出來自然會解決，哪就需要你出頭了？之前的工程款上千萬爸都解決了，這銀行的四百多萬你還擔(dān)心爸搞定不了嗎？”
“爸……”
“別做傻事了……回去以后好好努力一年，考所好大學(xué)，爸也才有資本和獄友們吹牛啊……爸之所以之前能有底氣和你說這么多，是因為爸曾經(jīng)也是老家唯二的大學(xué)生呢，能做那么多工程，也是有賴于在大學(xué)里學(xué)到的知識，所以你別傻乎乎地想著等成年了就往外沖，先去豐富、積累自己。爸也在這里好好表現(xiàn)，爭取減刑早日出來和你們團聚?！?p> 管教人員前來提醒時間快到了，張朗只能繼續(xù)道：“咱們這一個月只能見一次，兒子能給爸句準(zhǔn)話嗎？”
“好！”
張朗見張昀應(yīng)下，才放心地準(zhǔn)備跟教習(xí)離開。卻又和教習(xí)說了句什么，又折回來對著張昀說道：“兒子，再和你說最后一句，當(dāng)年爸能追到你媽，也是因為在大學(xué)里足夠優(yōu)秀，否則就憑臉的話，追你媽的人海了去了，你媽哪看得上我這泥腿子……”
一次會面只能一個人，李若希在外面等著張昀出來，也不知道張朗有沒有和他說通。
“媽，對不起，讓你們操心了！”
見兒子一出來就和自己道歉，李若希沒忍住紅了眼，自責(zé)道：“是媽媽不夠勇敢，害小昀在最難過的一年里沒有半點依靠，都怪媽媽……”
張昀抱住自己母親，安慰道：“沒有，不管媽媽什么樣子，只要您在我身邊，我就是有依靠的人?！?p> 李若?；厝ブ笈銖堦酪黄鹑バ〕缘旮兄x了老板，畢竟老板冒著雇傭未成年人的風(fēng)險給了張昀機會，照顧了他很久。對方知道他要專心讀書也很高興，還勸道：“年輕人是該走正途啊，雖說行行出狀元，但是書中更有黃金屋嘛……”
李若?；厝ブ缶蜎Q定要和他換房間，雖然兩間都不大，但是她那間陽光足，書桌擺在那里感覺會好很多，李若希很堅決，也說自己白天如果看書也要在這間用他的書桌，張昀最后只能答應(yīng)。
“這是什么？”李若希拿出一個盒子，問道。
張昀從里面拿出了機車模型，聽李若希道：“誒，這不你初中的時候天天嚷著以后成年了要買張機車騎嘛，這誰送你的？還挺有心……”
“小詩送的，我生日的時候?！?p> “也是，還能有誰知道你初中時候的雄心壯志呢……說起來前幾天小詩來機構(gòu)看我，我見她瘦了一些，一中是辛苦，她媽媽還讓她上了物理和英語的補習(xí)班，假期都沒有時間好好休息一下……”
張昀的心又開始密密麻麻地疼了起來，有種無處宣泄地愧疚和惱恨。自那晚后沈詩曉和他再沒互相聯(lián)系過，她來看母親特意去的機構(gòu)，應(yīng)該也是為了刻意避開他……
“媽，我好像，讓小詩傷心了……”他突然想將一切告訴母親，想讓這世界上多一個人知道小詩的好。
李若希拉著他坐下，問道：“怎么了？”
張昀斷斷續(xù)續(xù)將一切告訴了李若希，李若希聽完沉默良久，挺想給自己這愚笨的兒子打一頓，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小詩瞞著你為你做那么多，你為了不連累她也瞞著她，但你知道，你們最大的區(qū)別是什么嗎？”
張昀疑惑地望著母親，李若希突然起身，往自己柜子里拿出了當(dāng)初沈詩曉離開前給她的那張銀行卡，她緩緩說道：“這是小詩離開之前給我的，密碼是你生日，里面有十萬塊錢，是她爺爺留給她的，她說放我這里應(yīng)急用。”
李若希攔住想要開口的張昀，繼續(xù)道：“媽沒打算用過這筆錢，之所以會收下，是因為媽知道小詩出于一片好心，收下了能讓她安心一些，她何時有需要媽隨時都能還給她。而且……以前媽還以為你們就是小孩子心性，今天愛這個明天就會想另一個……這一年來才算看懂，小朋友有時候也有情深……本是想著小詩如果一直不要回去，那就留著，等將來你娶她的時候添在聘禮里，讓它見證一下你們之前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