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師叔
杜古修面容有些呆滯,這得多少年的功力才會導致內(nèi)力失控,怪不得此次生擒自己時候內(nèi)力如此龐大,定然是此前就有失控風險,所以才一直不敢全力釋放,直到最后才不得不冒著失控的風險全部釋放出來,自己也因此才會被活捉。
杜古修為陳都天此前的表現(xiàn)想到了完美的借口。
“武者中,我從未聽說有人會內(nèi)力太過龐大,而無法駕馭的情況,并且低賤的武道也不值得我去鉆研。”
一個一個低賤,陳都天真想把他的頭打歪,沒好氣道:“我沒有問你武道上的事,問的是修士中會遇到這樣情況嗎,你們是如何解決的?!?p> 杜古修也怕眼前少年發(fā)狠做出什么豬狗不如的事來,心中帶著恨意,卻還是乖乖說道:“修士遇到心魔可能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渡過心魔的方法有很多。”
“比如,斬魔念,斬三尸,凈化神魂,斬凡俗,斷情緣,等等都是辦法?!?p> “詳細說說。”
“心魔就是外在存在,影響你的神魂,導致你的意念不堅,因此在控制體內(nèi)靈力時,無法得心應手,最后甚至被魔念控制。這些外在存在可能是你的敵人,你的同門師兄弟,你的親人,伴侶,甚至你自己,所以我們的做法一般是解決掉影響你的人,從而堅定修仙向道之心,純化神魂?!?p> 陳都天神色復雜,修仙修仙,原來修的真的不是人。
“仙,真的絕情無欲嗎?”
“不是,絕對不是,至少眼前四人,哪個不是七情六欲滿滿,或許我接觸的太少,等我修了仙,或許就知道仙是什么。”
“我的情況和他說的有所不同,絕不是因為心魔影響導致,到底是什么原因?或許我該到江湖走一遭了?!?p> 陳都天與葛素約定兩個月后在京都葛府見面,時間還有富余,勉強可以夠他拜訪一些師傅生前的好友,求教一些問題。
希望從他們那能得到解決內(nèi)力失控的辦法。
吃完陳都天親手做的烤肉,在場的幾人都在想著應該如何逃出生天,可惜苦于靈力、神魂被封,想發(fā)出信號都做不到。
陳都天站起來,笑瞇瞇的道:“走吧,我?guī)銈內(nèi)ヒ粋€好地方?!?p> 杜古修有些警覺道:“什么地方?”
陳都天平靜道:“陰曹地府?!?p> 說完,身如奔雷。
砰砰砰!
三拳,一拳一個。
三具肉身被轟成漫天的血霧,加上方圓十米范圍內(nèi)被無數(shù)的劍氣充斥,就連魂魄都被絞殺的灰飛煙滅,沒有絲毫存活的可能。
最終只留下來一個少女?
“主人放心,如今我生命被你掌控,生死皆在你一念之間,這古簪可以隔絕魂印,追蹤符箓一類的法術(shù),他們?nèi)怂篮?,他們的宗門也絕不會找到是誰殺了他們?!?p> 陳都天看著眼前有些刁蠻的少女,杜古修或者到死都沒有想到讓他存活的最后希望竟然是被眼前這個看似有些刁蠻的少女一手掐滅。
少女在詢問的第一天就偷偷的傳遞了一個信號,陳都天也從這女孩這知道了她手中有一只發(fā)簪,可以避免魂印一類法術(shù)的追蹤,同時愿意交上命符,生死都由他掌控,只求最后活下來的人是她。
知人知面不知心,蛇蝎心腸,唯女。。。
嗯,總之,王玲兒的操作讓他大開眼界。
不過這并不怪她,甚至陳都天很欣賞她的做法。
而少女也一改之前刁蠻的表象,展露出精明果決,聰慧的內(nèi)在。
王玲兒魂魄鉆出頭頂,沒有猶豫的轉(zhuǎn)身投進了虬龍長槍內(nèi),而沒有了心跳的肉身被陳都天裝進儲物袋內(nèi)。
他們有約定,平日王玲兒以器魂形式寄存在長槍內(nèi),但是每兩個月至少有一次進入肉身的機會,否則肉身腐壞,她真的只能另外尋求合適的肉身奪舍,或者成為真正的器靈,這種結(jié)果,她可不愿意。
陳都天想了想,覺得這種情況更符合自己的利益,便答應下來。
與金丹修士相比,只有筑基修為的王玲兒或許了解的修真界信息不夠全面,作用不如杜古修大,可是杜古修是一只不受控制的獨狼,一不小心,自己就有可能被對方反噬。
而王玲兒足夠聽話,并且,是個女孩,這很重要,畢竟和紅袖添香、倩女幽魂這類故事相比,隨身老爺爺這種橋段,早已被人們所摒棄。
讓少女平日只把魂魄寄存在兵器中,也是他為了謹慎,所做的決定。
縱使王玲兒的命符在他手上,可除此以外修士還有沒有其他手段,躲開命符的鉗制他不得而知,另外以肉身跟隨在他身邊,萬一被人認出,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
小心一些,茍一茍不會有錯。
辨別一下方向,陳都天選擇好了要去的第一站,大川州,四平府。
大川州內(nèi)有一條貫穿整個州南北的一條寬達六百丈的安寧江,只是江水并不安寧,時常有洪水肆虐或妖物肆虐,江水周邊的城市可謂吃盡了苦頭。
而四平府卻是整個大川州唯一一座境內(nèi)沒有安寧江乃至支流的城市,因此四平府,就像他的名字一般府內(nèi)經(jīng)濟繁華,人們歌舞升平,無戰(zhàn)亂,無天災,四方和平安定。
府內(nèi)有一座武館,牌匾已經(jīng)很老舊,只能依稀看到牌匾上似是唯心二字。
陳都天站在武館外,腦海里不由的浮現(xiàn)出八年前師傅帶自己到這里,拜訪王師叔的情形。
這么多年過去,牌匾依然沒換,還是那么老舊。
王師叔本名王明,很普通,卻又不普通。
“明,日月也,既分陰陽,也分黑白,卻又有光明之意。此字何來普通一說?!?p> 武館此時大門緊閉,陳都天沒有多想,輕輕的敲了三下門,門內(nèi)很快有了動靜。
“是誰?”
“敢問王師叔在嗎?”
“你是誰?”
“在下陳都天,是陳陳老頭的唯一弟子?!?p> 門內(nèi)沉寂了一會,接著響起緊促的腳步聲。
不一會,一個健碩的中年男子打開大門,看到門口的陳都天,眼前一亮:“真的是陳師弟?!?p> 陳都天仔細看了看眼前男子,面容堅毅,皮膚略顯黝黑,身形壯碩,只是神情似有些防備?
好像是王明師叔的兒子,王心庸,陳都天有些印象,于是試探喊了一聲:“王師兄?”
男子這才放下心中戒備,高興大笑,一拍陳都天的肩膀,興奮道:“哈哈,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長的變了好多啊。”
很明顯王心庸對于陳都天的到來既意外又興奮。
“快進來,我父親知道你來了,肯定很高興,對了,師伯呢,沒和你一起來。”
本來笑著的陳都天,臉色沉寂下來道:“好久沒見到王師叔了,我來看看王師叔,順便告知一下我?guī)煾档氖虑?。?p> 關(guān)于陳老頭的事情,陳都天沒有打算隱瞞,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江湖人,刀尖舔血,生死不能看淡,還混個什么江湖。
王心庸見到陳都天表情心中知道師伯必然遇到了難以想象的麻煩,至于師伯被殺,他可從來沒想過,畢竟數(shù)百年一出的武林神話,在他心里已經(jīng)是陸地神仙的級別,不說武林人士,就是妖魔鬼怪見了他都得乖乖的俯首稱臣。
最多遇到一些麻煩。
王心庸領(lǐng)著陳都天穿過前堂,后面是一個大大的院子,院子地面全是由堅硬的青石鋪就,院子里除了各式兵器外,還有一些專門用來打磨力氣的石鎖。
除此以外沒有其他多余的東西,簡單的很。
二人沒有停留,王心庸領(lǐng)路繼續(xù)向前走,再次路過了一座假山亭榭都有的小型園林時,陳都天知道,很快就能見到王師伯了。
猶記得陳老頭帶年幼的自己到這時候,嘴里滿是不屑的罵著狗大戶,假斯文。
那時也是這個季節(jié),也是差不多的景色,只是待前身如親自,天天笑呵呵的老家伙不在了,而前身也換成了自己。
亭榭里坐著一個年輕的老頭,神情淡然的喝著茶,看到陳都天到來,也僅僅是讓他驚奇了一下,沉穩(wěn)的好似天塌了都不會讓他改變表情,也壓不彎筆直的脊梁。
“小天,你怎么來了,你師傅呢?!?p> 陳都天來到?jīng)鐾?,對師伯拜了一禮道:“師伯?!?p> 王明盯著陳都天,就這么看了許久,再次閉目是,淚水從眼角流下,聲音中帶著顫抖問道:“你師傅被誰所殺?”
這句話像是憑空炸雷,天崩地裂一般,把一旁的王心庸震失聲,大腦像是接受不了如此震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