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問那名男子為何會住在這種只有“活死人”的地方,男子笑了起來,反問她道:“你看我像活人嗎?”
對此,安娜只當(dāng)是他在說笑,便未置可否,一笑而過,并不知道他的這句話還另有深意。突然想起上次來時并未見到那些“活死人”,但這次卻又突然出現(xiàn),竟神出鬼沒的很,便接著問道:“那些人……在此存在的作用是什么?是否還有其他的住處?”
男子并未回答她的問題,詭異一笑,幽幽地說道:“就覺得你不像是來游玩的!我在這里見過你三次了,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怕是有什么目的吧?”
聽他這樣說,安娜暗暗吃驚,卻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說道:“準(zhǔn)確來說,是四次。不過,目的倒是沒有,只是在這里見到了一些詭異的事情,好奇得很,卻始終未得其解,總想來弄個明白!”
安娜本想通過這句話引出他對自己心中那些疑惑的解釋,誰知對方就此住了口,似乎已對她生有了一絲戒心,只聽他再次幽幽地說道:“如果你只是來游玩的,就不要打聽那么多,這對你沒什么好處!”
安娜只得笑著點點頭。雖然仍是滿腹狐疑,但也深知不好在此過多停留,遂不無尷尬地起身道謝,轉(zhuǎn)身欲走。
這時,男子在后語氣鄭重地說道:“聽著,不論你知道了些什么,都不準(zhǔn)向外說出去!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安娜頭也未回地點了點頭,快步向外走去。打開院門左右看了看,未見到那群搜查兵,便閃身而出。心中暗想,這家伙居然翻臉比翻書還快!但卻不知,他究竟是在隱藏著什么——那些“活死人”恐怕真的如杜世佳猜想的是老狼的“死尸兵團(tuán)”吧,可是這些與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不容多想,安娜沿著來路急急地走出了胡同,因心下慌張,腳步便有了些凌亂。以至于穿過鬧市時,竟與一人撞了個滿懷。那人并沒有生氣,反倒向安娜連連道歉,眼神雖有些閃爍,但神情卻畢恭畢敬。安娜也忙道歉一番,就此別過,并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誰知,回到住處,竟然覺得頭暈眼花、渾身無力起來,如同丟了魂般地昏昏欲睡。其時,小鴿子和杜世佳尚未回來,整個院中便只她一人。無助之下,踉踉蹌蹌地回了房,一頭扎在床上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隨后不久,在意識模糊中,突然聽到有人走了進(jìn)來??裳劬λ阑畋爩⒉婚_,渾身又動彈不得,亦不知來了幾人。
來人輕輕地走到床前觀察了她一番,見她毫無動靜后,似乎對另一人說道:“別磨蹭,趕緊找!”
聲音異常耳熟,竟是那個與她撞了滿懷之人。
卻聽另一人懶洋洋地說道:“究竟有沒有在這兒呀,你的感覺到底靈不靈???咱們都找了那么多家了,你每次都說一定有,可每次都找不到,還冒著這么大的風(fēng)險——萬一找著找著,有人回來了,看咱們能躲到哪兒去……”
頭一人慌忙說道:“你別說那么多大聲,我可是費(fèi)好大勁兒才讓她昏迷了一會兒!這次,肯定不會錯!在與她對視的一瞬間,我就看出她的眼中有師父的影子!因此,她一定見過師父的魂魄,那個鐲子也一定在這間屋子里!”
另一人冷笑一聲,說道:“你每次都這么說!可是結(jié)果呢——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師父的魂魄都已經(jīng)出來了,干嘛還非要找到那個鐲子?又不會再有人把他關(guān)進(jìn)去了!”
在窸窸窣窣的胡亂翻找聲中,頭一人接著說道:“那可不一定!聽說火云兄弟都已經(jīng)出來了,當(dāng)初師父就是因為一時疏忽才被他們倆逼出魂魄,關(guān)進(jìn)了玉鐲中!這一關(guān)就是十幾年!師父倒不是害怕他們倆,而是害怕他們手中的這個法器!所以,必須要找到這個鐲子毀掉它,那樣即使再與火云兄弟相斗,師父也就沒有什么后顧之憂了!”
聽到這里,安娜才明白這兩人原來是在找那個玉鐲,而從那玉鐲中掙脫出來的鬼臉竟然是他們師父的魂魄。一想起那個鬼臉,安娜心中又升起一絲了懼怕。但是卻不知他們的師父是個什么人物,他的魂魄又是如何被關(guān)進(jìn)玉鐲中的。不過,如此看來,那對火云兄弟雖然外表邋遢,能力卻實在是非同一般!
另一人大吃了一驚,問道:“什么,火云兄弟沒死?那萬一他們再和師父打起來,師父會有贏的勝算嗎?”
頭一人嗔道:“什么叫有贏的勝算?。]有了鐲子,他們倆肯定不是師父的對手!不過,聽說他們倆現(xiàn)在背叛了老狼,正在召集兵馬準(zhǔn)備另起爐灶,怕是要與老狼對峙起來!如果情況屬實的話,恐怕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去找?guī)煾笌兔?,一起與老狼抗衡!”
另一人“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更不用找了,都自己人了,如何還會打起來?有沒有那個鐲子,都無關(guān)緊要了!”
頭一人怒道:“廢什么話!師父讓找,就趕緊找!那個東西存在世上一天,師父就擔(dān)心害怕一天!不想讓師父生氣,就別嘮叨個沒完!趕緊去看看那一堆盒子里面有沒有!”
另一人懶洋洋地走到小鴿子的那一堆花紅柳綠的寶貝前,不耐其煩地說道:“之前帶著傻了吧唧的師父躲躲藏藏了這么多年,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如今他的魂魄一歸身,人倒是精神了,可是咱倆還是沒有好日子過!我倒是覺得躲在這個暗城里其實也挺好的,有酒有肉,還有那么多的美女——床上的這個妞兒就不錯,等一下我就把她一塊帶走……嘿,這些花花綠綠的都是些什么東西呀……”
這人邊胡亂翻找,邊嘟囔個沒完,伴隨著的是小鴿子的那些寶貝被扔在地上的聲音,噼噼啪啪的清脆,想必已有不少因此破碎。安娜聽得一清二楚,無奈手腳仍絲毫動彈不得,更是發(fā)不出一絲聲音,腦袋里始終昏沉得厲害。突然聽到那人一聲驚呼:“快來,快來!看看是不是這個?”
另一人幾步上前,亦發(fā)出了驚呼:“對對,就是它,就是它!這下好了,可以回去向師父交代了——我就說嘛,肯定在這兒!”
隨后是兩人喜不自勝的笑聲??墒切β曃绰?,其中一人卻突然發(fā)出了一聲痛苦的尖叫,接著便是沉悶倒地的聲響,似乎被誰從后偷了襲,一招致命。笑聲戛然而止,隨即傳來的是另一人慌忙向外逃竄的腳步聲。可是跑到院中卻也沉悶倒地,伴隨著的又是一聲尖叫。
安娜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意識雖然模糊,但心中仍升起了一絲懼怕,呼吸也不禁急促起來。卻聽那人尖叫一聲后,顫抖著聲音央求道:“求求你,不要?dú)⑽?!你要這個我給你——要不我?guī)闳ノ規(guī)煾傅牟厣碇亍憔头帕宋野伞?p> 聽他這意思,果然是有人到來。可是那人似乎并未放了他。話未說完,他便發(fā)出了一聲死亡的慘叫。之后一切都?xì)w于了平靜。
安娜躺在床上,努力讓自己醒來,可是無論她怎么掙扎都無濟(jì)于事。意識仍然只是淺淺的薄,一切都不受自己控制,渾身依舊動彈不得。而可怕是,那個人正慢慢地向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