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軍訓
走街串巷，市井館子流淌著一個地區(qū)的味道記憶，
四人來到這慶祝一下。
“來來來，走一個！”
冒著冷氣的扎啤碰杯在一起。
“我跟你們講，這家有個地道的招牌菜，叫龍肉！”
“啥？”
“這個五花肉、豬下水、貓肉混合燴制，那味道，就是傳說中的龍肉??！”
“噗！”一口啤酒噴出老遠。
這京片兒段哥依舊是嘴上不著調(diào)，一點沒有戲劇世家的那股子勁兒。
洪翔吃得很盡興，老京城的片鴨斬雞，大快朵頤不用掏錢，老段請客。
第二天一大早，人還沒睡醒，群里就通知到操場領軍裝，按班排隊。
負責人拿著小喇叭對著人群不時的喊，“每個人領完軍裝，立即試下大小，沒有問題后，今晚所有人收拾好東西，明天上午九點，操場集合！”
作為藝校生，軍訓并不在學校，每年都是去部隊駐地，為期半個月。
下午新生體檢，這比上個時空簡單多了。
每個人依次走過校醫(yī)院設置的一道掃描門，走過去就完事兒，只看見打印機器不斷噼里啪啦的吐出體檢報告，每個人耗時只要五秒。
一夜過后，二十多輛墨綠色的大巴車準時在校門口排成一行，新生拉著手拉箱，排列著進入大巴車。
窗外的風景一幕幕往后刮，三個多小時后，一直到郊外靠山的一個駐區(qū)關卡前停下。
這樣經(jīng)過了三道關卡檢查完通行證之后之后，大巴車進入了營區(qū)，地平線上裸露著青石，入目之處看不到任何飛鳥羽雀，口袋里的手機也徹底沒了信號。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約一個排的官兵每人背扛著一只麻袋，在汽車旁邊跑步而過。
遠處一大團塵煙滾滾，看不到里面的內(nèi)容，忽然就是一輛厚重深沉、管口猙獰的坦克從里面一躍而出。
汽車在宿舍區(qū)樓下，數(shù)十棟十層的矮樓環(huán)成一個圓形，拱衛(wèi)著中心的升旗臺。兩棟宿舍的前后空檔間，就是一整條長長的洗衣臺，青銅色的水龍頭陽光下锃亮。
現(xiàn)場這些水龍頭前，有男兵脫掉上衣，沖掉一頭的汗珠。
也有女兵在洗衣服，刷子“庫哧庫哧”的聲音唰唰作響。
下了車的新生們拎著手拉箱，在號令中列隊完畢后，吉普甩尾，一個少校軍銜的中年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皻g迎新一屆的同學們來到我們營地。接下來的半個月里，你們就將在這里完成人生難忘的軍訓項目?！?p> “這里的一切，會讓你們貼近人民子弟兵的本質(zhì)！你們在這里的半個月，將會拾起基本生活技能，包括自己洗碗、疊被子、睡硬板床，以及嚴格的軍訓項目！”
“你們將有今天剩下時間的適應期，祝你們軍訓時光難忘！”
少校中年人訓話完畢后，便有一個手持文件的短發(fā)女兵走上前來報名分配宿舍。
進入到分發(fā)下榻的寢室，硬板床只有五條木板，墨綠色似豆腐塊的五斤重棉被放在床頭，整張木板床上面，除了一張涼席就別無他物。
窗臺下的桌子上，放著一排水瓶、水杯。除了自己帶過來的手拉箱外，至此別無他物。
簡潔，軍營風。
“這晚上咋睡得著？”
沒有空調(diào)，只有呼呼咔咔的風扇，段干穆嘗試著往床上一躺之后，就從床上跳了下來，硌得后背發(fā)慌。
下午新生們在教官的帶領下，參觀了這個軍營的食堂、操練場、活動室，對于男生們而言，最激動的莫過于看到了活生生能動的坦克和裝甲車。
參觀后回到宿舍不久，一個頭發(fā)剃得比洪翔還短的年輕士兵走了進來，嚴肅的教寢室四個人疊出合格的豆腐塊。
沒有人能夠偷懶，也不會給你任何將被子供在床頭的機會。
吱吱咔咔的風扇下，不滿四人把被子堆成一個籠包的年輕教官呵斥道：
“現(xiàn)在兩點，到五點鐘，三個小時里，你們每個人疊豆腐塊，現(xiàn)在開始！”
“看看你們細胳膊細腿的，才疊了二十次就哈氣了？走出去風一吹就倒，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有什么用？”
“就你們疊的這玩意兒，還想吃晚飯？”
這樣毫不留情的訓斥聲音不斷在軍訓新生樓里響起。當吃晚飯的時候，每個新生的胳膊都不自然的垂著。
入夜睡覺點之后，樓道里不時的有軍營教官走來走去。
那腳步跟貓似的，走路都不帶聲。
哪個寢室講話，一次敲門提醒，二次直接開門全寢室叫出去扛著被子跑一公里。
嚇得一眾新生們躺在難以入睡的床上，自顧自的看著眼前滿夜的黑色，默默數(shù)著綿羊麻痹自己......
“一，一，一二一，一二一！團結(jié)就是力量，唱！”
五點時分，外面的出操歌就傳蕩進了沒有任何隔音效果的房間里。
“我操！這什么情況！”
起床氣上來的老段從硬板床上跳了下里，頭伸出陽臺，就看到遠處的操練場上，排列整齊的隊伍里，每人扛著一只麻袋樣子的東西負重于背后，邊跑邊唱著。這才想起來是身處在軍營里面。
按照軍訓表，四點鐘才會吹起床號。起床之后跟在學校操場軍訓流程也不一樣，洗簌完就得出操二十分鐘，然后七點吃完早飯，七點半軍訓隊列就開始，一天下來保證筋疲力竭倒頭就睡。
然而營地的出操讓生平第一次睡在硬板床上、導致睡眠很淺的新生們都驚醒了過來，這下徹底的睡不著了，干脆四個人就開起了早談會。
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之際，忽然一聲尖銳的哨響響徹樓宇。
二十分鐘的起床洗漱時間像是打仗一樣，樓下各班集合的時候，男生衣裝不整，女生蓬頭素顏。帶了那么多防曬霜有個屁用，根本來不及往臉上脖子上抹，徹底沒了開學時的仙女模樣。
“三連一班，全體都有，向右轉(zhuǎn)，跑步走！”
年輕教官一聲令下新生姿勢不規(guī)范的跟著跑了起來。
沒有所謂的過渡期，適應就在訓練中跟上節(jié)奏。
二十分鐘的出操，五分鐘邊往食堂走邊喘息的時間，然后就要將早飯快速的裝到肚子里面，半小時的消食之后，七點半常規(guī)軍訓就正式開始。
站軍姿、稍息立正、前后左右轉(zhuǎn)，九月的驕陽依舊似火。
汗珠沿著下巴往下滴，落到沙場上。
藝考生的身體素質(zhì)都不錯，都多少有點底子在，軍訓基礎的這三樣并沒有太多的壓力。但頂著驕陽站在原地不能動，對于精神堅持力是一種考驗。
連續(xù)訓練一小時，中間會休息，這就到了傳統(tǒng)的拉歌時間。
兩班相逢，喉嚨高者勝，互相開始大喊：“一二三四五，我們等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四七，我們等著好著急～”
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