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內(nèi)堂,趙縣令正在發(fā)火,原因無他,就是上午李銀安看過案宗后,察覺出了案子的不對勁。
孫典史和魏捕頭唯唯諾諾站在下面,承受趙縣令的怒火:“你們幾個都是飯桶,兩間震驚全城的大案,走尸案查不出來,和尚命案也找不到兇手,都是豬嗎?”
魏捕頭小聲開口:“大人,這兩件案子有多難查您又是不知道,誰知道找的犯人里頭有二殿下認(rèn)識的人,要不,給放了?”
孫典史聽到后立刻把頭壓低了幾分。
趙縣令臉色紅漲,大怒道:“沒查出來兇手就隨意放人,豈不是坐實了本官草芥人命的事實,你腦子裝的都是水么?”
魏捕頭腦中缺根筋,直來直去,不知為何會惹縣令大人生氣。
“大人,二殿下不過十八歲,哪有辦案經(jīng)驗,更何況是這種復(fù)雜的案件,我們都沒有頭緒,說不定只是二殿下覺得好玩,咱們配合他就是了?!睂O典史勸道。
趙縣令臉色緩和了幾分,冷哼了一聲:“也有道理,本官斷案多年,這種無頭案子見的多了,二殿下初出茅廬,想破案還是太天真了?!?p> ……
“李殿下,這是有線索了?”趙縣令臉上堆起笑容,看到李銀安手上的紅嫁衣,他給身邊的孫典史使了個眼色,臉色諂媚:“李殿下是人中龍鳳,一出手便找到了線索,讓下官情何以堪啊?!?p> 孫典史立刻明白了意思,向著李銀安躬身,道:“殿下,這嫁衣屬下幫您拿著?!?p> 李銀安將嫁衣丟給孫典史,面色嚴(yán)肅:“趙縣令,我是看你沒心思去找?!?p> 趙縣令是大盛朝時期的進(jìn)士,起初也有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宏大理想,后來就和其他的縣令一樣,被磨平了棱角。
雖然沒有為百姓做出了什么貢獻(xiàn),但也沒有壓榨百姓,乏善可陳。
此刻這個身材富態(tài)的趙縣令,額頭冒出幾滴冷汗,不知哪里惹到了這位燕國二皇子,試探道:“殿下,下官剛聽到跑尸案時,就立刻展開調(diào)查,連吃飯睡覺都顧不上,已經(jīng)是盡心盡力了。恕下官愚鈍,為何有如此之說?”
“吃飯睡覺都顧不上,你的確是盡力了。算不上用心,屈打成招的那一套,你以為瞞的過我?”李銀安冷哼,屈打成招是縣衙的慣用套路。
為的是快點解決案子,找一個嫌疑人當(dāng)替死鬼,嫌疑人受不了酷刑,承認(rèn)自己是兇手,就可以結(jié)案。
很多縣衙都用這種方式,隨便找一個替死鬼,屈打成招,來體現(xiàn)縣令的斷案如神。這些成了疑難雜案的案子,想要翻案更是難如登天,沒人會在乎。
李銀安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jì)的新時代青年,心里正義感十足,辦案都要看證據(jù),像這種草芥人命的行徑,他打心眼兒里不喜歡。
“孫典史,監(jiān)獄一直是你負(fù)責(zé),你竟然背著我對犯人使用酷刑,屈打成招,成何體統(tǒng)。殿下,此事是我治理不當(dāng),也是下官之罪啊?!壁w縣令痛心疾首。
古代的很多案子沒辦法解決,因為上級施壓,撈政績等一些原因,用這種簡單粗暴方式,也好給上面交差。
一旦上頭來查,很容易就露餡,所以這時候就需要有人頂包,這就要看誰倒霉了。
“大人,這監(jiān)獄里審問犯人,是魏捕頭全權(quán)負(fù)責(zé)的,我只負(fù)責(zé)看管犯人?!睂O典史連忙解釋。
李銀安瞥了一眼趙縣令和懵逼的孫典史,互相推諉也是老油條的手段了,這是要把孫典史推過來頂鍋。
“把人都叫過來,先朝堂公審,此事容后再算?!崩钽y安冷聲道。
趙縣令立刻下去安排人,去找捕快將齊菁菁的家人帶過來。
李銀安去縣衙門口,看到了陳錦玲帶著另外一名貌美女子趕來。
嗯……姿色比起陳女俠還是遜色三分,也沒陳女俠身材高挑,李銀安暗中比較了一下,發(fā)現(xiàn)陳女俠果然是山上仙子,能和陳女俠一較高下的,簡直是鳳毛麟角。
“李銀安,你猜對了,真被我找到了?!标愬\玲趕到近前,嘴角微翹,罕見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另一名女子穿著一身青色羅裙,彎腰大口喘著粗氣。
這是為了確定心中的某些猜測,也為了案件能夠一錘定音,李銀安給陳女俠安排的一個任務(wù),現(xiàn)在看來任務(wù)很成功。
李銀安叫來衙役,將女子帶走。而后帶著陳錦玲來到審案的大堂。
“你是皇子,還會審案子?”陳錦玲好奇,山上不比人間繁華,這些對她來說都是很新奇的事。
“關(guān)鍵證據(jù)已經(jīng)找到,事情其實已經(jīng)水落石出了?!崩钽y安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這次多虧了陳女俠,”
等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魏捕頭帶著齊府的齊百萬和楊雪茹來到縣衙大堂。
趙縣令躬身來到李銀安身邊,有些難為情的道:“殿下,人已經(jīng)帶到了,這審案子又沒人犯,下官愚鈍,從這一件嫁衣實在看不出什么,不知從何審起?”
李銀安撇了撇嘴,證據(jù)擺在眼前,還畏畏縮縮,他直言道:“我當(dāng)陪審,關(guān)鍵時候我會提醒你?!?p> 趙縣令這才安下了心,坐上大堂,背后是一幅海水朝日圖,頭上掛著一塊兒明鏡高懸的匾額,前面的公案上是一塊兒驚堂木和四個簽筒。
公案之下,左右兩側(cè)站著三班衙役。中間跪著兩人,正是齊百萬和美婦人楊雪茹。
“啪!”
趙縣令一拍驚堂木,整個大堂都肅靜下來,鴉雀無聲。
“齊百萬,楊雪茹,認(rèn)識這樣?xùn)|西么?”趙縣令大喝,氣勢十足。
話音還未落下,側(cè)旁的小衙役拿著一件紅色嫁衣,給兩人辨認(rèn)。
齊百萬看到嫁衣,臉上露出傷心之色,而后又激動的說道:“大人,這正是小女的嫁衣,難道偷竊小女尸體的真兇已經(jīng)找到了?”
楊雪茹看到嫁衣眼神明顯錯愕了一下,迅速恢復(fù)過來,也開口附和:“奴家辛辛苦苦把小女兒拉扯成人,結(jié)果重病身死,連尸體都要被人惦記著,大人一定要為我們做主?。鑶?。”
說到最后甚至帶上了哭腔,眼淚嘩啦啦往下流,讓周圍的衙役都覺得這個婦人凄慘,偷尸體的人真是個畜生。
“這女人真不要臉。”陳錦玲在李銀安耳旁小聲說道。
一陣香風(fēng)吹過耳邊,李銀安只覺得耳朵癢癢的,沒想到女俠還……挺會撩人,同樣低聲回答:“嗯,真不要臉?!?p> 兩個人在竊竊私語的同時,齊百萬和楊雪茹的眼睛都看向了趙縣令,希望縣令說出真兇究竟是誰。
趙縣令心中苦澀,他并不知道真兇是誰,想起李銀安審案前的話,他扭頭轉(zhuǎn)向李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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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無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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