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半迷著眼睛看著林陽,“真象??!”爺爺又想起了林陽的爸爸。從小沒娘的林陽爸爸也是這樣;不但自己照顧著自己,還很早就學(xué)著照顧別人了。
中午飯其實林陽在做完早飯后,就開始做了;為的是呆會兒中午吃起來的時候,能稍微有種涼涼的感覺。食材都是就地取的;蔬菜不用說了,小魚小蝦天天都有;雞蛋、鴨蛋也是現(xiàn)成的。
雞、鴨散養(yǎng)著,當(dāng)然是在它們獨亨的一小塊天地里。鴨又是天鵝湖水里的鴨;天鵝們離開的這一大段時間里,鴨子們便是湖上唯一的主人了。所以,林陽和爺爺吃的魚蝦和雞鴨蛋,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天然,同時也是最新鮮的。從這個意義上說,林陽和爺爺在天鵝湖水邊的生活,也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由,最幸福的生活了。
這種自由和幸福,不僅來自他們的自給自足,也更因為林陽和爺爺,把幸福本身分亨給了很多人。到了秋天,豐收了,林區(qū)里的叔叔和阿姨們都能真切感受到,爺爺?shù)男燎趧趧訋Ыo他們的真實和快樂。
午后,太陽靜靜地掛在天空上,蟬兒們時不時地鳴叫幾下。每天都有風(fēng)兒從不同的方向吹來,因此山里的夏天總比別的地方?jīng)鏊恍?。爺爺和林陽都覺得,天鵝湖水邊上的這一片土地,是自己扎根下來的好地方了。
太陽大西斜之后,林陽和爺爺又到了地里;并沒有太多需要做的,轉(zhuǎn)了一圈之后,早早的回到了小木屋。一天里最愜意的時光又到了。
伴著漸漸下沉的夕陽,小鳥們?nèi)齼蓛傻仫w回了原來的樹叢。波光粼粼的天鵝湖面上,有魚兒在水里閃動;鴨子們在水中游來游去,并沒有去打擾魚兒們的意思;它們似乎是有君子協(xié)定的:一早一晚,你們魚兒可以自由活動,我們鴨子概不打擾。所以,傍晚的天鵝湖水總歸是一派安靜又祥和。
就在林陽和爺爺吃著晚飯的時候,月亮從東邊升起來了。一開始,月兒的臉是稍微有點黃的;升到半樹高時,漸漸變白了;當(dāng)它越過樹梢時,便是光芒四射,又圓又亮了。
晚飯后爺爺和林陽脫光身上的衣服,把他們自己浸入到天鵝湖水里,身上立刻別提有多滋潤了。爺爺朝湖水稍深的地方游了幾下,隨后站在了水中,水面正好在胸部的位置。林陽也游了過來,他抱住了爺爺;一會兒又騰出一只手來,拍打著爺爺?shù)那靶?;一個不小心,大口的水被他吃進(jìn)了肚里,接著又是連著好幾口。林陽這時才知道,什么叫不由自主了。
爺爺用手撫摸著林陽的腦袋,最后索性把他抱了起來。原來,有了水的浮力,林陽的重量只及岸上時的零頭了。就這樣林陽和爺爺在天鵝湖水里好一陣嬉戲。
月亮又升高了。月亮姑娘,大概也看見了天鵝湖水里的林陽和爺爺。雖說隔著一層湖水,可月姑畢竟是大家閨秀,害羞得攬住恰巧飄過來的云彩一角,把臉和眼睛藏了進(jìn)去。
爺爺和林陽趁著這工夫爬上岸來。
林陽從曬繩上取下毛巾,剛想把一塊遞給爺爺,卻又停住了。他走到爺爺身邊,幫著爺爺擦去身上的水珠;然后又用另一塊毛巾把自己擦干。又一陣風(fēng)兒吹過來了,爺爺和林陽都感覺象仙神一般,飄了起來。
林陽拿來爺爺?shù)亩桃露萄?,幫著爺爺穿上了;而他自己卻沒有。
爺爺問:“你呢?”
林陽睜大了眼睛:“我是小孩呀,再說現(xiàn)在是晚上?。 ?p> 爺爺嚴(yán)肅了,“哎,再小你也是男人!今天月光又這么好,你想把月亮姑娘羞死啊?!?p> 林陽只得乖乖地,給自己套上了短衣和短褲。并且趴在爺爺?shù)募珙^,做回了好多年前的自己。爺爺閑上了眼睛,模糊地哼起了兒歌。
星星也出來了,一閃一閃。不再羞澀的月亮姑娘,重新從云彩后面走了出來;大方地邀請不太主動的星星小伙,走向自己的身邊。
可奇怪的是,身為大小伙的星星們,卻總是在離月亮姑娘還有好多步遠(yuǎn)的地方,停住了。
月亮姑娘含情脈脈地看著星星小伙,心里在想,誰是今天的月下老人呢?
漸漸地,爺爺和林陽都睡著了。夜晚的風(fēng)兒,撲在他們身上,繞了好多個來回,然后又悄無聲息地走開了。直到又一陣新的,另一個方向的風(fēng)吹過來,并且做起同樣的事情。
林陽跟爺爺?shù)暮脡舫烧媪恕?p> 北面吹過來的風(fēng),漸漸地多了起來;夜晚的涼意也開始增多了。天鵝湖邊的野果樹上,各種各樣的鮮果掛滿了它們的枝頭。林陽摘下來幾個遞給爺爺,又把另一個塞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林陽問爺爺:“為什么野果總是酸酸的,并且還經(jīng)常帶著苦味呢?”
爺爺回答說:“這些自然生長著的野果,本來就是各種味道都有的;可是我們?nèi)说淖焓呛懿缓盟藕虻难健N覀內(nèi)四闹粫iT挑自己最喜歡的,吃過了之后還會把它們的種子,種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里。日頭長了,人工栽培的果樹上生長出來的果兒,就只剩甜的了。甜是所有人都最喜歡的呀。”
林陽點了點頭說:“對了,就算是仍帶有酸勁的山楂和桔子,甜味也是很足的呢?!?p> 爺爺說:“最典型的還有那個又酸又甜的葡萄,它們可是幾乎所有人的最愛呢?!?p> 林陽立刻想起來了跟爺爺說:“對了,我們這里現(xiàn)在啥都有了,唯獨少了葡萄,是葡萄特別難種嗎?”
爺爺說:“特別難種倒也不是,不過葡萄它們,確實也需要很多的人工來護(hù)養(yǎng)。我們這里么,等到現(xiàn)在的這些果樹們都長成模樣了,再種也不遲呀?!?p> 林陽點了點頭,眼前仿佛閃出了一大片葡萄架;一串又一串的葡萄,有的鮮綠,有的暗紅,還有紫黑的。林陽啊,口水都快流出來啰。
秋天的味道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