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fā)酵速度遠遠超出了陸寒清的想象。
他剛回到教室就把身上的校服脫了下來扔進了垃圾桶里。
顧云舟一臉茫然的看著陸寒清,“校服你都扔?”
“臟了,不要了?!?p> 陸寒清邊說邊把袋子里的黑色外套掏了出來,他看了一眼剛剛從校服里面掏出的那顆軟糖就把它放到了衣服口袋里。
“那你穿什么?”顧云舟看著已經(jīng)把黑色外套穿在身上的陸寒清就忍不住的問。
“穿宋以桉的?!标懞寤卮鸬暮芨纱?。
突然,靈光乍現(xiàn),陸寒清像想到了什么一樣。
“沈瑤瑤是不是和宋以桉一個班級?!?p> 顧云舟雖然不清楚陸寒清想要干什么,但還是木訥的點了點頭。
“我去找一下宋以桉,你幫我去醫(yī)務室看一看宋梓晗?!?p> 還沒等顧云舟答應,陸寒清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見了。
原本安靜的教室也因為這件事情變得不那么安靜。
坐在第一排的宋以桉腰板依舊挺直翻看著手中的課本,在滿是喧囂的教室里顯得格格不入。
“瑤瑤,他們倆個真的在一起了嗎?”李韻邊說邊搖著沈瑤瑤。
沈瑤瑤也擰著眉神情凝重。
她去問過顧云舟,顧云舟的回答和之前都是一樣的??僧攩柕秸掌瑫r,顧云舟明顯的底氣不足,回答的也模棱兩可,根本找不到重點。
任誰看,都覺得陸寒清和宋梓晗之間有關系。
舉著下巴的蘇潯嘆了口氣,另一只手還玩著圓滾滾的柳橙。
“他們倆個還挺配的?!甭唤?jīng)心的態(tài)度,假裝的不在乎。
“一點都不配。”李韻提高了音量搖著沈瑤瑤。
“好了,他們不配,不要再搖我了。”沈瑤瑤伸手止住了李韻。
“上節(jié)課下課我看到你和林逸走在一起了?!鄙颥幀幵掍h一轉(zhuǎn)。
“誰?”李韻茫然的又問了一遍。
沈瑤瑤重復了一遍林逸的名字后就幽幽的盯著蘇潯,想要從她的神情上看出什么。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蘇小潯。”
蘇潯只覺得尷尬,“我們剛認識,在衛(wèi)生間?!?p> “她上女衛(wèi)生間?!鄙颥幀庯@然是不信。
“你別不信,我跟你從頭到尾說一下?!?p> 沈瑤瑤和李韻這才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
教室里的聲音戛然而止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復了過來。
“什么事?”宋以桉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陸寒清。
陸寒清站在窗邊找了一個可以看到蘇潯的位置才把頭轉(zhuǎn)了過去。
“我校服臟了?!标懞逭f完就用他那灼熱的目光去看滿臉笑意的蘇潯。
“所以呢?”
陸寒清沒有聽見,只是覺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很開心又好像很不開心。
開心是因為蘇潯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憂愁,不開心的原因也是因為他竟然不憂愁。
“她是不知道還是不在乎呢!”
“也對,她為什么要在乎?!?p> “陸寒清,你未免也有點太自戀了吧。”
“人家也沒說喜歡你。”
宋以桉很平靜的看著心思不在他身上的陸寒清,只好戲謔又無奈的笑了笑。
陸寒清皺著眉,臉上也時不時變幻著神情,內(nèi)心早就波濤洶涌了。
“陸寒清?!彼我澡衤曇舫亮藥追?。
“啊?!标懞暹@才回過頭。
宋以桉無奈的又重復了一遍,“你校服臟了,你找我干什么?”
“校服我扔了。”
對于陸寒清的回答,宋以桉并不意外。
“你幫我去教務處買一套,晚上轉(zhuǎn)給你錢?!标懞暹呎f邊用余光去看蘇潯。
就這一會,他的內(nèi)心就已經(jīng)五味雜陳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為什么那么想看到蘇潯。
總有一些不控制的因素在他心底悄然而生。
可陸寒清就是那么隨性的一個人,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從來不會考慮因果關系。
可這一次,明顯不一樣。
“那我要不給你買呢?”宋以桉也注意到了陸寒清的行為,忍不住打趣著。
陸寒清的視線這才轉(zhuǎn)到宋以桉身上,他笑著說,但笑意卻不達眼底,讓人發(fā)冷。
“那我就明天比你早起,穿上你衣服就去上學?!?p> 宋以桉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細看還有些寵溺。
“那我給你買就是了?!?p> 宋以桉知道,就算陸寒清這么說了,他也起不來。因為,他在他面前從來只會動嘴。
“我走了啊?!标懞暹呎f邊去看蘇潯。
等到陸寒清終于不見了,宋以桉的笑容在那一刻也止住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笑著的蘇潯,眸色越來越深,讓人難以琢磨。
陸寒清回到教室就有人跑到了他的座位面前。
“陸哥,顧云舟叫你?!?p> 剛坐在座位上的陸寒清這才起身走向了醫(yī)務室,而看到陸寒清的顧云舟跑著就要去抱陸寒清。
“你可算來了?!?p> 陸寒清推了推顧云舟的頭,偏過頭一臉嫌棄的問:“怎么了?”
“她一醒來就找你,醫(yī)生來都不好使,你看她給我撓的,我晚上怎么跟沈瑤瑤解釋。”顧云舟指著自己滿是紅痕的胳膊,又委屈又可憐。
“她一醒來就喊你的名字,要不你進去看看?!贬t(yī)生在一旁推了推眼鏡,額角也浮上了一層薄汗。
“是啊,是啊,她胳膊上還有傷?!弊o士在一旁附和著,手里的碘伏都已經(jīng)干透了。
陸寒清這才去看了看坐在床上抱成一團的宋梓晗。
宋梓晗好像有感應一般抬頭對上了陸寒清那雙冷冷的桃花眼,就瘋了一樣跑到窗戶前拍著窗戶。
“要不你進去看看?!北е7乃我澡癫恢涝趺磥淼模裆氐目戳艘谎鬯舞麝?。
陸寒清偏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梔子花的香味越來越淡,好像下一秒就能消失了一樣。
拍打窗戶的聲音越來越重,宋梓晗胳膊上的血已經(jīng)滴到了窗邊的樹葉上。
最終,陸寒清還是妥協(xié)了,他脫下身上的外套就放到了宋以桉的懷里。
他只穿著白色短袖,風從衣領吹過,站在他身后的宋以桉隱約還能看到他脖頸上的那顆痣。
陸寒清剛把門關上,宋梓晗就要過去抱他。
陸寒清看著她光著腳,上面還有細小的沙子就止住了她。
“等等,你先上床?!?p> 宋梓晗有些不開心但還是乖乖上了床。
陸寒清這才走了過去,站在窗外的宋以桉和顧云舟也緊緊盯著屋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
但宋以桉比顧云舟多了一份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