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果干脆帶著呂律師走出了經(jīng)紀公司，在附近找了一家面館先把午飯解決了。吃完午飯，林果想想還是有點意難平，現(xiàn)在的人都這么不守時的嗎？她想回去但是她的道德感和不平又阻止著她，她坐在那里越想越生氣，“那個，”呂律師小心翼翼地開口問：“林小姐，我們要不要先出去在說？老板等著收我們這桌很久了?！绷止欧磻^來，她看了一眼一遍氣哄哄的老板，不好意思地趕緊結(jié)賬走人。
出了面館，林果站在街道旁問呂律師：“如果是你，你今天會繼續(xù)等下去嗎？”呂律師想了想，說：“會，要不再來一次也挺麻煩的，事情總是要解決的?！绷止胂胍彩?，她干脆又找了一家咖啡館和呂律師準備坐到下午上班時間再去一次。呂律師不好意思地問她自己是否能繼續(xù)上午的工作，林果讓他隨意，她自己則點了一杯美式，拿了一本雜志在看。時間過得極其慢，林果看完一篇地產(chǎn)大亨的報道，時間也不過過去10分鐘，好不容易到下午上班時間，林果又準時出現(xiàn)在經(jīng)紀公司，她問前臺小姐，前臺小姐為難地說：“吳經(jīng)理什么時候回來這個我真說不準，您要不再等等?！?p> 林果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直到下午4點多，她終于等到了吳經(jīng)理大駕。和想象中不一樣，吳經(jīng)理是一個身材消瘦、神情嚴肅的小個子中年男性，他請林果和呂律師到他辦公室坐下，拿出了一份合同給她看，說：“我們公司對新簽約藝人都是一視同仁的，沒有什么需要律師看的，條件都是很優(yōu)厚的?！绷止眠^來翻了一下，就遞給呂律師看，呂律師扶著他的眼鏡仔細地看了起來，林果在他看的時候就跟吳經(jīng)理說：“我年齡小，家里不放心，就讓呂叔叔跟著過來看看。我參加這個比賽也是一時興起，沒想到能拿冠軍，還要給我出一張專輯，我都沒有想到！本來今年是要出國留學的，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林果拿出點演技，裝得盡量像一個18歲的少女，吳經(jīng)理看起來就放松了一點，沒有她剛剛介紹呂律師的時候那么警惕了，他露出一點笑意，說：“年輕人嘛，不懂很正常，就需要我們這種老牌的經(jīng)紀公司給帶路，我們公司一年也進好多新人，都會給統(tǒng)一上課、培訓，可比上學強多了，教的都是學校里學不到的，像你嗯，今年多大？18歲，18歲是個好年紀，中學畢業(yè)了？中學畢業(yè)就夠了，沒有必要上大學。這個合同放心簽，簽到我們公司就是家人，我們公司非常和諧就是個大家庭，這個可以放心把孩子交給我們?！弊詈蟮脑捠歉鷧温蓭熣f的，可惜呂律師忙著看合同根本沒有聽見，林果笑著接話說：“我家里都沒有從事這一行的，就是看我從小愛唱歌跳舞，還沒有考慮好要不要讓我從事這個行業(yè)，我是想既然是獎勵，那我就來領嘍，你說對不對啊，呂叔叔？”
她拿胳膊碰碰呂律師，他看的時間有點太長了，呂律師驚醒一樣抬起頭，他不知道林果說了什么，開口說：“我看完了，這份合同有點問題......”林果假裝好奇地問：“哦，都有什么問題啊？”呂律師翻回到第一頁開始說：“簽約年限10年，甲方義務只有專輯一張，時限，歌曲數(shù)量，制作成本這些都沒有說明，乙方底薪每月5000，商業(yè)演出一年必須演出15場次，演出報酬是5000，還是稅前？其他商業(yè)收入分成比例，是甲方9乙方1？乙方待遇都沒有體現(xiàn)在合同里，這個可以說是霸王合同了?！眳墙?jīng)理臉越來越黑，說：“現(xiàn)在有多少人想進娛樂圈還進不了，我們能給你機會就不錯了，不想簽可以不簽，你看你出去還有哪家經(jīng)紀公司敢簽你，我們可是和電視臺直接合作的，只能簽約給我們?！绷止麤]想到呂律師這么短時間內(nèi)就看出了這么多問題，不過這種簽約條件她也是聞所未聞，她也不裝了，冷著臉站起來說：“如果是這種條件，我們還是要考慮考慮再說吧。今天先就這樣，我回去考慮一下?！眳温蓭煆纳迫缌鞯啬煤霉陌止鲩T，吳經(jīng)理冷笑一聲，說：“你們還會回來的，等你們回來可就不是這個條件了?！绷止仡^朝他笑笑說：“回不回來我不知道，但是到時候肯定不是這條件這點我同意，再見，吳經(jīng)理?！?p> 他們走出經(jīng)紀公司，林果問呂律師：“您是不是很少出外務??？”呂律師興奮地說：“對，我之前一直負責文書方面，這是我第一次出外務，好刺激！”林果心里想被你坑慘了，你還覺得刺激，她盡量禮貌地說：“那下次您出外務的時候，看見什么問題，可以先咳嗽一聲示意我一下，先告訴我，讓我來決定需不需要當著人面說出來好嗎？”呂律師興奮的臉立刻變白了，他看了一眼林果的臉色，小心翼翼問：“是我搞砸了嗎？對不起！啊，我會不會再也出不了外務了？”林果只好安慰他說：“也不至于，就是直接了點，下次改進就好了?！?p> 她帶著一臉沮喪的呂律師回了L&L，沒想到Coco也在，她顯然比她嘴上說得要關(guān)心得多，她把呂律師和她叫進辦公室詢問整個過程。呂律師表現(xiàn)出了和他“降智”的外務表現(xiàn)完全不同的一面，他當場用電腦默寫出了他剛剛看過的合同，速度之快，還原度之高，讓林果大開眼界，Coco一邊看一邊聽呂律師講合同里的問題，聽完Coco說：“能不簽約就不要簽了，這家公司只想榨干你冠軍的熱度，根本沒有運作藝人的想法。你要是想出道，我想辦法找一下人，看看華納和索尼有沒有可能，英皇也行，這種小公司只會吸血?！绷止缓靡馑嫉卣f：“我報名參加比賽的時候簽了一份意向書，上面當時我沒看仔細，好像是有意向簽約部分，這個......”Coco開始頭疼，她說：“你能找到那東西嗎？回去找到先發(fā)給呂律師看看，我們研究一下看看再說吧。”
簡短的會就這么結(jié)束了，林果起身要回去，Coco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住她說：“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最近沒有什么事不要亂逛，明白嗎？”林果點點頭，她想了想還是上前給了Coco一個擁抱說：“我明白的，Coco，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