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牛背上的富家千金
一夜安睡,我累得不行,差點沒起來,還是安妮叫醒的我。我被她推搡著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身邊站著一個花團,錦簇無比。我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揉揉眼睛,好不容易看清了她。
“你就穿這個?。俊?p> “這怎么了?”
安妮原地轉起圈,頭上一左一右兩個發(fā)髻一跳一跳,上面扎的蝴蝶發(fā)卡翅膀就要飛起來。垂地的大公主裙跟著揚起,掉下一地小亮片。我趕緊扶住她,我眼暈。
“有錢人家的孩子沒有穿公主裙出門的。去,把你那件黑的短裙子,就是輔助之家酒會上那件拿出來換了,項鏈手鐲耳環(huán)什么的都戴好,不過別戴真的,戴玩具的。頭發(fā)也重新梳梳,發(fā)髻都解開,別戴蝴蝶的發(fā)卡,有沒有看起來像大人一點的?”
安妮跑回自己屋子去換衣服了。我爬去洗漱間收拾自己,頭發(fā)昨天洗得挺濕看不出來,現(xiàn)在一照鏡子才發(fā)覺左邊少了一塊,大概是那天晚上過沼澤時燒的。我翻了翻洗漱間里的各種瓶瓶罐罐,找了瓶定型水噴了半天,好不容易才顯得好了點。平時都是亂糟糟的一頭黃毛習慣了,這次梳了個小偏分,乍一看還特別不適應。
我又回到客廳把昨天準備的那身正裝換好,對著鏡子扭了扭領帶,把位置再擺正一點。掛墜有點麻煩,不過還好有備而來。我把掛墜上平時用來固定的支架圈慢慢卸開,原本自帶的系鏈滑了出來,現(xiàn)在它是最原始的面貌了。我又拿了我?guī)淼哪羌竦暮谏弦?,解下左袖口一條特制的細護腕帶,把系鏈慢慢穿進預留的間隙中,最后收緊。
掛墜現(xiàn)在看起來像塊手表,帶在手上塞進袖口,感覺還不錯。
安妮終于出了屋?!斑@樣行嗎?”
她換上了那件黑色小短裙,一身玩具首飾亮晶晶。頭發(fā)也梳好,臉頰兩側一邊一撮小卷發(fā)十分俏皮,側面還別著一枚銀色小天鵝發(fā)卡。腳上是則雙紅色小皮鞋,擦得油光油亮。手里還多了個塞得鼓鼓的紅色小手提包,提伯斯露出一只耳朵。
看著不錯,不過好像還少點什么,我拄著拐走到她面前,蹲下看了看?!澳愕目诩t在哪兒呢?”
“這兒?!卑材菽眠^小提包,從提伯斯下面翻出來一支小口紅。我給她涂了嘴唇,安妮掏出小鏡子看看,又自己抿嘴蹭勻。現(xiàn)在看起來好多了,我拿過她那副大太陽鏡給她戴上,自己也戴了墨鏡。
“對了?!卑材菡f,“我是水晶,你是什么?”
“唔。我是——”我思考了一下,“給我想個高富帥的名字,快?!?p> “杰斯!”
“不帥,有帥的嗎?”
“呃……厄加特?”
“你什么審美?”
“不不不,說錯了說錯了,是崔斯特,崔斯特!”
“好,現(xiàn)在起請叫我崔斯特的管家,簡稱管家?!蔽艺f,“你就是崔斯特的千金,水晶大小姐。把你那盒紙牌拿來?!?p> 安妮掏出了紙牌,我揣進褲子口袋。演員就位,道具齊全,只差劇本。“我們演什么?”
“走著說?!蔽艺f。
我們出了安妮家門,千金趾高氣揚,我雖然拄著拐杖都顯得筆挺了不少。大清早街上人也不多,我四周看看,想找輛過路的車,可惜半天都沒有。
“我們是去哪兒?走過去不可以嗎?”
“去山腳下,挺遠的。再說了,哪有富家千金自己走路的,再不濟也得弄輛車搭吧?!?p> “那我們去奶站?!卑材菡f,“每天早晨有往山下送奶的車,一直開到暴風平原呢?!?p> 雖然坐牛奶車好像也不太對頭,但總比走著強。我和安妮到了牛奶站,送奶的大叔看見我們兩個揮揮手,“兩位,穿得這么漂亮,來瓶牛奶吧!”
“穿得漂亮就不買奶了,能搭個車嗎?去山腳下,價錢好商量?!蔽艺f著掏出錢包。
“沒問題。不過你們得擠擠。”大叔說,“今天我還得送頭牛去那邊,能行嗎?”
我和安妮互相看看,然后一起點點頭。
馬拉的牛奶車一路搖搖晃晃,清晨街上人不多,但但凡看見我們的人都是指指點點?!拔覀?yōu)槭裁床荒芎团D淘谝黄??”安妮低頭問我。她騎在小母牛身上搖搖晃晃,旁邊還有個擋板,隔開我們和十幾箱牛奶。
我從牛肚子下面探出身來?!芭峦岛葐h?!?p> 地方實在太小,一只牛塞了上去,再也沒人的地方。安妮就騎在了牛身上,我趴在牛下邊。幸虧有一副登山杖,長度正好可以卡在圍欄和擋板之間,架住牛肚子免得它蹲下壓死我。
“劇本呢?”安妮又低頭問我。
“唔,劇本,就是我要帶你去購物。你是大小姐,眼光很高,一般的東西都看不上,什么都要買最好的。臺詞就不限制了,不用說太多,配合我隨機應變就行,自由發(fā)揮。”
“那,我們沒有那么多錢啊,買不起怎么辦?”
“所以要你眼光高點,高到人家賣東西的都沒有,那咱們就不用真花錢了。千萬別讓人家覺得咱們是沒錢買不起,咱們是有錢,特別有錢,就是什么都看不上?!?p> “好的?!卑材蔹c頭,“我看我騎的這牛就不怎么樣,斑點大大小小的都不一樣,快給我牽頭每個斑點都一樣圓的高級牛出來!錢不是問題!”
“很好,保持住情緒?!?p> 車走得有點慢,駐足圍觀的人常有,但有錢能騎高級牛的富家千金現(xiàn)在揚著頭鼻孔朝天,倒把他們嚇得有點不好意思。幸好避難所本身并不大,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我遠遠地看見了那條河。馬車走向河邊,拐了個小彎上了一條小路,應該是通向暴風平原。
又走了大概十幾分鐘,路左側出現(xiàn)了一片小帳篷,七零八落破破爛爛。每幾個帳篷圍成一圈,中間堆一堆燒得不剩什么的碎柴火,有的邊上掛兩件剛洗的薄衣服,有的邊上放著個盛著半碗粥的小盆,看得我倍感心酸。
大叔把馬車趕到其中一個稍大的帳篷前,跳下車喊了一聲?!芭D虂砹?!”
我這才看見帳篷邊有個小牌子,潦草手寫著食品店幾個字。原來聚落是這個意思,倒也對,至少也發(fā)展起了服務業(yè),就是店鋪裝修寒酸了點。食品店店主從帳篷里出來,一身破舊衣服,灰頭土臉。
“牛也送來了,錢今天結了吧?”送奶的大叔說。
“不能再寬限幾天嗎?”食品店老板問。
“寬了幾次了?你今天不給錢,我連牛帶奶一起拉回去?!?p> “別別別,我真沒那么多,我把奶錢先給你,牛錢明天,明天行不行?”
送奶大叔勉強同意了,食品店老板回到帳篷里,半天拿了個錢袋出來,一枚銅板一枚銅板地數了半天。送奶大叔一拿走錢,那袋子就立刻癟得只剩一點點了。兩人向馬車走過來要卸貨,食品店老板一眼看見了安妮。
“這、這怎么還帶個孩子?我買不起??!”
“胡說八道,誰賣孩子?這是搭車的。大叔說。
蔣子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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