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只有半個廳堂大小,甚至及不上尋常藥師的煉丹房,一具冰棺已經(jīng)占據(jù)了大部分的空間。
屋內(nèi)的裝飾只是幾顆夜明珠,幽暗的光芒勉強(qiáng)照亮了密室,將墨塵陰郁的臉龐毫不客氣顯露出來。
“兄弟,你能聽到我說話嗎?”緊緊攥著對方冰涼的大手,墨塵下意識的輕聲呼喚,卻沒有得到分毫的回應(yīng)。
墨天侯靜靜的躺在冰棺之中,應(yīng)堂之上顯現(xiàn)出幾縷青黑色的印記,臉色慘白如紙,汗珠凝結(jié)成冰碴遍布國字臉當(dāng)中,透漏著幾分詭異與恐怖。
墨塵的雙手糾結(jié)在一起,骨頭關(guān)節(jié)被捏的咔咔作響,雙眼中充滿血絲,靜靜的看著對方喃喃自語的開口道:“兄弟,安心躺著,你不會有事,咱們哥倆還要狩獵天登山脈的獸王呢!”
雖然現(xiàn)實證明之前自己只是空歡喜了一場,但咳嗽聲多多少少還是給墨塵帶來了一絲希望。
“啪……啪……”急促的腳步聲將墨塵的思緒完全打斷,回身看去墨輝已經(jīng)在一眾人的簇?fù)硐聰D了進(jìn)來。
“大師,求您務(wù)必用心!”不等墨輝開口,墨塵便率先放低姿態(tài),再次沖著對方深深施了一禮。
“一定!”如今既然已經(jīng)達(dá)成攻守同盟,墨輝自然也不會托大,向?qū)Ψ竭€了一禮,馬上開始著手安排救助事宜。
不多時一碗草藥已經(jīng)眾人齊心協(xié)力的熬制出來,端到了墨塵面前。
似乎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與謹(jǐn)慎,墨輝得意一笑,不假思索的解釋道:“墨天侯兄弟是被暗勁傷了根基,識海受創(chuàng),所以至今昏迷不醒,現(xiàn)在他身體非常脆弱,本身是經(jīng)不起丹藥爆發(fā)力沖擊的,所以我才用這草藥熬制了安魂湯,以委婉的手段達(dá)到刺激他識海的目的!”
“大師手段高明!”眼看墨天侯氣色越發(fā)衰敗灰暗,墨塵也沒有興趣聽對方啰啰嗦嗦,索性客氣了一句,直接一把奪過藥碗,開始喂兄弟服用。
因為墨天侯毫無意識,所以喂藥的過程異常艱辛,足足小半個時辰湯藥才見了底。
“你們兩個去幫助天侯兄弟疏通脈絡(luò)?!毖劭次顾幁h(huán)節(jié)結(jié)束,墨輝不假思索的出聲,指示兩位老者上前。
“這是……”墨塵呆呆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將目光投向冰棺一旁的墨輝。
“放心好了,這是必要的程序,他們所點的穴位都是可以刺激識?;謴?fù)的關(guān)鍵?!?p> “……”說到底墨塵還是個外行人,略皺眉頭之后索性放手讓對方去做。
一個掛念兄弟的病情,另一個則在心底盤算著如何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好處,一來二去竟也沒有了交流。
兩位大佬尚且如此,手下那幫老頭自然也不敢吱聲,生怕干擾了同伴的救治工作,最后遭來墨塵的血腥報復(fù)。
時間像放置在窗臺上的稿本,在不經(jīng)意間翻過一頁又一頁的歷程。
“大功告成!”兩位老者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點了點頭,一邊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一邊從冰棺前離開,只剩下滿身插著銀針的墨天侯悄無聲息的躺在里面。
因為事關(guān)重大,墨輝也不敢有分毫大意,徑直走上前去端詳起了墨天侯的傷情。
“怎么樣?”墨塵一臉焦急的開口,聲音忍不住提高了幾分。
“還好……還好,應(yīng)該沒有大礙了……”墨輝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容安慰了對方兩句,眉宇處的黑痣?yún)s是越積越多。
沒錯,雖然從表面上看對方應(yīng)堂上的黑色絲線短小了幾分,但卻沒有完全散盡的趨勢,慘白的臉色也未得到根本性的緩解,更關(guān)鍵的是無論墨輝怎么扭動那些銀色長針,墨天侯都沒有半點反應(yīng)。
“不應(yīng)該啊……不應(yīng)該啊……難道是安魂草的計量不夠?”墨輝臉色微微變化,事情似乎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圍!
“該怎么辦?加大安魂草的劑量?可如果那樣的話墨天侯很可能永遠(yuǎn)醒不過來了。”
“針刺穴位既然沒有效果,其他外力手段多半也不可行……”
“到底該怎么辦?!”
外力手段無法喚醒,口服藥物又沒有一點效果,墨輝的心情像坐過山車一樣突然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頭頂不斷的溢出冷汗,黑色的痣點重新匯聚在眉宇之間,墨輝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狹小的石室內(nèi)來回踱步。
瞬息間許多念頭閃過腦海,墨輝拼了命的搜尋著曾經(jīng)看過的丹藥典籍,希望能從中找出符合墨天侯病癥的治療方法。
只可惜最后除了一腦門子汗之外他什么也沒有得到……
“墨輝大師!”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直接把墨輝嚇得一個哆嗦,順勢連退三步,腦袋直接撞上了身后的火燭。
“啊!”火燭的蠟油滴在了墨輝頭發(fā)上,火光順勢燃了上來,弄得他怪叫連連,想去撲打卻又被燙的夠嗆。
“快……快給我打……快打!”墨輝歇斯底里的嚎叫著,如同一只無頭蒼蠅一般亂撞進(jìn)人群之中。
當(dāng)然他的‘要求’也得到了眾人的一致響應(yīng)。
“啪……啪!啪?!苯佣B三的巴掌、拳頭如同雨點般砸在了墨輝腦袋上,饒是他鍛骨境五重天的體質(zhì)也被打的暈頭轉(zhuǎn)向。
“呼……呼……”喘著粗氣,墨輝癱倒在角落之中,看著自己禿了半邊的腦袋,心中的苦悶卻是無處宣泄。
不過老天似乎誠心要和他將玩笑開到底,剛剛脫離火海的墨輝還沒喘口氣,下一秒衣領(lǐng)就被人死死抓住,整個人直接被提到了半空中!
“墨塵!你瘋了!抓我干什么?!”碰上這么倒霉的事情,任誰心情都不會太好,墨輝沒好氣的直接尖聲叫道。
“干什么?!你自己去看看!”
對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飽含著濃烈的殺意,讓墨輝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還沒來得開口就被人生生的拽到了冰棺前。
“今天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老子要你償命!”
平地驚雷的聲音炸響在心底,墨輝無意識的看向冰棺中的墨天侯,下一刻面色卻是惶惶凄慘,身體瞬間癱軟如泥,兩眼一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