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擦黑的時候,高梁啟動了小跑車,在老邊醫(yī)院門前的馬路上調(diào)了個頭,就把趙春婷送回了家里。
等到趙春婷偷笑著下了車,李永秋一臉的嫌棄,“小趙說了,她家就在醫(yī)院對面!你在瞎客氣什么,非要送她回家,簡直像個笑話!”
高梁調(diào)侃道:“喲呦呦,小趙,還挺親熱!”
李永秋也不甘示弱,“你都不送小何回家,卻非要送小趙姑娘回家,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心思!”
高梁斗嘴再次失敗,“行了,行了,我不跟你斗嘴了!咱倆趕緊回去,我想利明這時候萬一回到局里,一定是火冒三丈!”
李永秋警覺地看著他,“利明哥給你打電話了嗎?”
高梁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誒,莫非他還沒發(fā)現(xiàn)?我或許能逃過一劫……”
“你想得美!咱們單位能干出溜門撬鎖的事,只有你高梁一個人!”李永秋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
高梁也開始心虛,“你這么說,我也覺得有些心里沒底,他怎么還不給我電話?”
李永秋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你說你這人,做這事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前因后果?這時候知道擔(dān)驚受怕了!”
兩個人吵吵鬧鬧,開車回到了站前公安分局。
一進院子,就看見刑警大隊門口有一個人雙手叉腰,像門神一樣守在那里。
高梁嘴上一疊聲地喊道:“完了,完了,完了,讓人逮個正著!”
李永秋一看,那不是陳利明是誰?“你現(xiàn)在想起來完了,你撬人家抽屜的時候想什么呢?”
高梁把車停好,下車一把抓住他,像拎小雞兒似的從車上拎下來,帶到陳利明的面前,“利明,這事你可怨不得我,是永秋著急去老邊找線索,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了,迫不得已征用你的小跑車。”
陳利明看看這兩個活寶,鼻孔張得比眼睛都大,指著高梁“我不介意誰用了我的車,我介意的是誰撬了我的抽屜!這一件事你不用賴著永秋的身上,除了你這個缺大德的,沒有人能干出來!”
李永秋掙脫了高梁的鐵爪子,跑到陳利明的身后,“就是他!就是老高說要去老邊取證;他不讓我打車,怕費錢;他還撬了你的抽屜,開了你的車;這一路上給我晃得差點兒吐了!”
高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出賣了。
陳利明怒火中燒,氣鼓鼓地看著他。
他心虛地一笑,攬過陳利明,“好兄弟,就這一次,原諒我吧,下不為例!”
事已至此,陳利明再追究也沒什么意思,他也只能認了,“好,明天早飯你請了!”
“沒問題,包子,還是煎餅?我發(fā)現(xiàn)了一家好吃的煎餅攤,明天咱就吃那個!加兩個蛋,兩根火腿腸!”高梁拍著胸脯保證。
陳利明翻了個白眼,“哪有那么便宜,我說的是一中隊所有人的早餐!”
“那也沒問題!”高梁很是大方。
陳利明被他混不吝的樣子弄得也有些泄氣,“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計較,趕緊說一說手頭的線索吧!”
高梁也正了臉色,“走,上樓,我也想跟你說一下這次的收獲?!?p> 三個人上了樓,一中隊的的人和技術(shù)中隊的人竟然全在,看來每個人都是放不下這個案子。
高梁怕李永秋說出他今天的“不法”行徑,搶先開了口:“看來每個人都收集到了線索,那就一個個說,從我先來吧!”
李永秋當(dāng)然知道他的鬼心思,偷偷地抿嘴一笑。雖然平時吵吵鬧鬧,但是他從來不在關(guān)鍵時刻拆臺,高梁這次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果然,高梁向他使了個得意的眼神,繼續(xù)說道:“今天我和永秋,還有老邊分局的同志調(diào)查了一下老邊醫(yī)院的藥房情況,也詢問了和江尚玲共事的兩名護士,獲得了一些相關(guān)的信息。
“江尚玲在十年前分配到了營口,一直是老邊醫(yī)院藥房的藥劑師。之前,與她共事的只有護護士張曉麗一個人;去年秋天,新分配了一個衛(wèi)校畢業(yè)生趙春婷。三個人日常相處還是比較融洽的,但因為江尚玲是外地人,再加上是一名獨身女性,她們之間生活的交集并不多。如果非要說有,也就是江尚玲平時會自掏腰包給護士們增加一些福利。”
陳利明一聽,覺得有些沮喪,“那豈不是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倒也不是?!崩钣狼镅a充道,“我從小護士趙春婷那里得知,江尚玲十年前在分配老邊醫(yī)院的時候,曾經(jīng)有一個同批競爭的人,就是老護士張曉麗的外甥,叫白山?!?p> “白山?”眾人驚訝。
劉思宇追著問:“是這起案件里的白山嗎?”
“聽趙春婷的形容,應(yīng)該是同一個人?!崩钣狼锔嬖V他們,“當(dāng)時白山因為并不想留在老邊這種縣區(qū),想進到市中心醫(yī)院工作,所以放棄了這次機會。但是張曉麗好像并不知道,她一直以為是江尚玲搶了白山的工作。所以,在她們之前的相處中,雖然表面和諧,但是心有芥蒂。醫(yī)院領(lǐng)導(dǎo)也想調(diào)動他們的工作,但因為藥房的工資比門診和住院部少很多,所以并沒有人愿意去,所以就一直沒有調(diào)動。”
高梁接著他的話說道:“在案發(fā)當(dāng)日,張曉麗和趙春玲兩個人都有比較明確的不在場證明。有一個細節(jié)還挺值得斟酌的,就是白山在當(dāng)天曾經(jīng)向張曉麗借過錢,打過她的住家電話,但是他卻并沒有說借錢是做什么。張曉麗雖然很心疼這個外甥,但是由于她和丈夫的工資不高,所以并沒有閑錢去支援白山。”
“為什么白山?jīng)]有把這段告訴我們呢?這明明也是白山的不在場證明啊!”劉思宇想不通,“今天我和小麥子去給白山宣捕的時候,他都沒有說到這個細節(jié)。如果他早些供述,我們可以調(diào)查清楚的話,或許他不會被逮捕?!?p> “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從白山那里再入手了!”高梁猜測,“或許這個電話說出來會對白山更不利呢!”
什么事會比被誤認為殺人兇手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