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收監(jiān)……驚變
那和尚雙手緊緊摟著張姐,說道:“我是降龍羅漢,今日,特來送子與你!”
口中說著,舉止愈發(fā)輕浮。
張姐當(dāng)他不起。
倒趁他情怠意懶時,伸手蘸了朱硃,往和尚頭上抹了又抹。
這和尚,也是該死,玩了好一陣,竟全然不覺,后來,起身下床,居然還遞過一個紙包兒給張姐道:“這是調(diào)經(jīng)種子丸!
每服三錢,清晨滾湯送下,連服數(shù)日,自然胎孕堅固,生育快易。”
說罷。
起身而去。
張姐身子煩倦,朦朧合眼,覺得身邊又有人捱來。
張媚姐還道是初起的和尚,推住道:“我頑了兩次,身子疲倦,正要睡臥,如何又來?怎地這般不知饜足?”
和尚道:“娘子不要錯認(rèn)人,我是我,他是他?!?p> 張姐聽聲音不對,和尚來勢又急,沒法子,于是,只好一邊奉承,一邊也悄悄用朱砂涂了這和尚頭。
卻說。
長安刺吏張?zhí)煊?,怎敢耽誤皇帝陛下所命?
還未到五鼓,他早已出衙,喚起百馀名快手民壯,各帶繩索器械,徑到報恩寺前,分付伏于兩旁,等候呼喚,隨身止帶十?dāng)?shù)馀人。
此時。
天已平明,寺門未開,教左右敲開。
里邊住持名叫渡厄,聽得本郡郡主來到,烏漆麻黑,衣服也穿不及,趕忙喚起十?dāng)?shù)個小和尚,急急趕出迎接。
長安刺吏張?zhí)煊?,也不拜佛,徑入方丈室中坐下,渡厄同眾僧叩見?p> 張?zhí)煊佑戇^眾僧名簿查點(diǎn)。
渡厄教人撞起鐘鼓,喚集眾僧。
那些和尚都從睡夢中驚醒,聞得刺吏大人在方丈室中點(diǎn)名,個個慌忙奔走,不一時都已到齊。
張?zhí)煊咏瘫娚焉北M皆除去,那些和尚怎敢不依?
若說,當(dāng)時不除,到也罷了,才取下帽子,內(nèi)中顯出兩個血染的紅頂,真讓人目瞪口呆。
張?zhí)煊雍攘钭笥?,將兩個和尚鎖了,推至面前跪下,問道:“你二人為何頭上涂抹朱硃?”
那二個和尚,只知貪歡,還不知頭上紅顏色是那里來的,面面相覷,無言可對,眾和尚也各駭異。
可是,張?zhí)煊佑謫柕眉?,和尚沒奈何,只得推稱同伴中取笑,并非別故。
張?zhí)煊有Φ溃骸拔仪覇救⌒Φ娜藖?,與你執(zhí)證?!?p> 即教令史,去喚張姐。
誰知。
張姐被和尚盤桓了一夜,這時正好熟睡,此時,險些被敲折臂膊,方才驚覺起身,跟至方丈中跪下。
張?zhí)煊訂枏埥愕溃骸澳阋箒碛泻嗡??從?shí)說來?!?p> 張姐就將和尚來宿,并贈春意種子丸藥,及朱硃涂頂前后事,一一細(xì)說。接著,袖中摸出種子春意丸呈上。
眾僧見事已敗露,都嚇得膽戰(zhàn)心驚,暗暗叫苦。
那兩個和尚,一味叩頭,乞求饒命。
張?zhí)煊涌纯慈巳褐屑侔缙矫竦臈顝V,喝道:“你這班賊驢!焉敢假托神道,哄誘愚民,-奸騙良善,如今有何理說?”
楊廣朝張?zhí)煊狱c(diǎn)點(diǎn)頭,示意他這差事辦的不錯,于是,張?zhí)煊佑l(fā)賣弄精神。
這時。
報恩寺住持渡厄急中生智,心生一計,喝令眾僧余部跪下,稟道:“本寺僧眾,盡守清規(guī)。不知為何,這二人卻貪色奸惡,屢訓(xùn)不悛。
正該合詞呈治。
今幸老爺察出,罪實(shí)該死,其余人,實(shí)是無干,望老爺明察?!?p> 張?zhí)煊拥溃骸奥劦米蛲砬笏玫纳醣?,料必室中都有暗道。這兩個禿驢,如何不到別個房里,恰恰都聚在一處,入她彀中?
難道,有這般巧事?”
渡厄又狡辯道:“或許凈室惟此兩間有個私路,別房俱各沒有,也未可知?!?p> 張?zhí)煊拥溃骸斑@也不難,待我喚眾婦女來問,若無所見,便與眾僧無干!”
即差左右,將祈嗣婦女,盡皆喚至盤問。異口同聲,俱稱并無和尚來宿。
張?zhí)熘浪齻兣滦?,不肯?shí)說,喝令左右搜檢身邊,各有種子丸一包。
張?zhí)煊有Φ溃骸凹葻o和尚來宿,這種子丸是何處來的?”
眾婦人一個個羞得面紅頸赤。
張?zhí)煊佑值溃骸跋胧谴阂馔?,你們都服過了?!?p> 眾婦人更不敢答應(yīng)。
張?zhí)煊訁s不窮究,喝令回去。
那些婦女的丈夫親屬,在旁聽了,一個個都?xì)獾帽樯砺槟?,含著羞恥,領(lǐng)回不題。
渡厄見搜出了眾婦女種子丸,又強(qiáng)辨是入寺時所送。
張?zhí)煊拥溃骸笆乱扬@露,還要抵賴!”
他教左右,喚進(jìn)民壯快手人等,將寺中僧眾,盡都綁縛。
只留了日前在楊廣面前發(fā)牢騷那個老朽和尚。
渡厄眼中,忽露兇光,他意欲行兇,又見刺吏手下人眾,又有器械,自恃不敢動手。
張?zhí)煊诱綏顝V面前施禮,請陛下現(xiàn)身,可是,卻被楊廣用眼神制止。
于是。
張?zhí)煊泳推鹕砩限I,一行人押著眾僧在前,回刺吏衙門。
這時。
早已轟動了一路居民,都隨來觀看。
張?zhí)煊踊氐窖弥校?dāng)堂細(xì)審,用起刑具。眾和尚平日本是受用之人,如何熬得?才套上夾棍,就從實(shí)招稱。于是,一個個錄了口詞,發(fā)下獄中監(jiān)禁,準(zhǔn)備文書,申報上司,不在話下。
旁邊楊廣,見張?zhí)煊右慌筛衫糇黠L(fēng),處理事情雷厲風(fēng)行,心中倒十分喜歡,暗暗點(diǎn)頭。
他早已吩咐過張?zhí)煊?,只裝作不認(rèn)識自己,好好斷案即可,所以,張?zhí)煊右膊惑@動圣駕,只認(rèn)真斷案,須臾之間,已將來龍去脈捋清,手上更是筆走龍蛇,將此事寫了個清清楚楚。
……
……
且說渡厄與群僧,是夜,來到獄中,與眾和尚商議了一個計策,于是,就對禁子凌志說道:“我們一時做下不是,悔之無及!如今到了此處,料然無個出頭之期。但今早拿時,都是空身,把甚么來使用?我寺中向來積下的錢財甚多,若肯悄地放我三四人回寺取來,禁牌的常例,自不必說,分外再送一百兩雪花!”
那凌志平時就甚貪酷。
此時,見渡厄說得熱鬧動火,便道:“我們同輩人多,在下一人作不了主,這百金四散分開,所得幾何,豈不是有名無實(shí)?如出得二百兩與眾人,另外我要一百兩偏手,若肯出這數(shù),即今就同你去!”
渡厄一口應(yīng)承道:“但憑禁牌分付罷了,怎敢違拗?!?p> 凌志即與眾禁子說知,私下押著四個和尚回寺,到各房搜括,果然金銀無數(shù)。
渡厄先將三百兩交與凌志。
眾人得了銀子,一個個眉花眼笑。渡厄又道:“列位再少待片時,待我收拾幾床鋪蓋進(jìn)去,夜間也好睡臥。”
眾人連稱道:“有理!”
于是,又縱放他們?nèi)ゴ虔B。
這四個和尚把寺中短刀斧頭之類,裹在鋪蓋之中,收拾完備,教香公喚起幾個腳夫,一同抬入監(jiān)去。
又買起若干酒肉,遍請合監(jiān)上下,把禁子灌得爛醉,專等黃昏時候,動手越獄。正是:
打點(diǎn)劈開生死路,安排跳出鬼門關(guān)。
三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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