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告狀
馬車在陵山候府二門處停下,陸晴一下馬車,幾乎是狂奔一般的跑遠了,身后,陸櫻無奈搖頭,自言自語一般的嘀咕道:“好在白先生不在……”
女兒家講究心平氣和,無論什么時候都不得失了儀態(tài),而陸晴此刻的舉動,顯然與白先生往日的教導(dǎo)大相徑庭。
后頭馬車上下來的姚嬤嬤聽到,不由一楞,轉(zhuǎn)而疾步追著去了。
姚嬤嬤是華姨娘身邊的管事嬤嬤,今日卻被派來跟著陸晴,可見,華姨娘有多重視九公主府的宴會。
只可惜,打從二門處下了車,姚嬤嬤和陸晴陸櫻身邊的丫鬟便被帶去喝茶了,直到方才離開時才又跟回陸晴身邊。
主仆有別,兩人沒坐在同一輛馬車上,所以,陸晴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此刻姚嬤嬤也是一無所知。
冷香閣里,陸晴哭的肝腸寸斷。
“您不知道,那些小姐們都是怎么看女兒的。您說,那只死鳥怎么就好巧不巧的就在我頭頂上拉了屎?姨娘,一定是陸櫻搞的鬼,一定是她,是她讓女兒在九公主和那些小姐們面前出丑的,嗚嗚嗚……”
“陸櫻跟九公主泛舟時竟然睡著了,還貪桌上的蜜餞零嘴,陵山候府的臉,都讓她給丟盡了……”
陸晴氣急敗壞的數(shù)落著。
“都是我的錯,我就知道,那個掃把星跟你一起去出席宴會,準保沒好事,我就該勸勸侯爺,別讓她去……”
心疼的將陸晴摟在懷里輕撫著背,華姨娘心里的疑惑愈發(fā)深邃:六丫頭陸櫻是個什么性子,她比誰都清楚,怎么現(xiàn)如今倒像變了個人似的?
若說她被陸琦推進荷花池死了一回就轉(zhuǎn)了性子,華姨娘是不信的。
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既然人的性子沒辦法改變,那剩下的可能,就是有人在陸櫻背后給她支招了。
倘若自己是陸櫻背后那人,自己要怎么做?
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扭轉(zhuǎn)陸櫻在兄弟姐妹們中間懦弱可欺的性子,叫人知道她不是好欺負的吧?
這么說起來,陸琦和陸晴被馬蜂蟄,陸彥聰被獒犬咬傷,陸蕓又被青花蛇嚇得臥床不起,這一樁樁一件件,就都說得通了。
設(shè)身處地以己度人,華姨娘認為,自己的想法已經(jīng)無限接近于事實和真相。
“這個人會是誰呢?”
安慰好了陸晴,讓她回去好好歇息,華姨娘拋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
“老奴覺得,除了云姨娘,別無他人。”
姚嬤嬤說的斬金截鐵。
華姨娘出神的想著,好一會兒,附和的點頭,“除了她,倒是也再沒旁人了。”
陸櫻身邊親近的人不多,往日除了陶然居,旁處都不怎么去,哪還會有什么高人會指點她?
“云宛如……”
恨聲說著,華姨娘的心里,那絲火氣又冒了出來:侯爺回來這些日子,除了剛回來那天夜里是歇在自己屋里的,其它時候卻都是歇在書房,連秦姨娘和翠姨娘那里都沒去。
可偏偏,他每日都要去陶然居看看云氏。
倘若不是云氏病著不能服侍,侯爺怕是夜夜都要歇在陶然居的吧?
一想到這種假設(shè)極有可能發(fā)生,華氏就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十幾年前云姨娘進府前就將她給弄死。
不過,當(dāng)時沒機會沒手段,不代表現(xiàn)在也沒有。
“姚嬤嬤……”
華姨娘耳語幾句,見姚嬤嬤一絲遲疑都沒有就點頭應(yīng)下出去安排了,心里頓時欣慰幾分。
起身更了衣,又對著鏡子精心打扮幾分,華姨娘起身去了陸澄的書房。
教導(dǎo)小姐們本是夫人薛氏的分內(nèi)之事,如今薛氏不理事,若是能借著這一回陸櫻丟臉的行為讓侯爺把教導(dǎo)小姐們的事交給自己,也算是得能償失了。
到時候,看云氏和陸櫻還怎么猖狂,自己可有的是手段收拾她們。
越想越激動,華姨娘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另一邊,陸櫻回到瀟然軒換了衣服,便帶著八寶攢盒去了陶然居。
這一整日,云姨娘不定怎么擔(dān)心呢,有九公主賞的這個蜜餞盒子在,云姨娘大抵能心安不少吧?
果然,聽說陸櫻得了林霄云的扇面,還得了九公主賞的腌漬酸梅,云姨娘笑的眉眼彎彎。
可聽說陸晴在眾人面前出了丑,云姨娘不無擔(dān)憂的看著陸櫻道:“這幾日,你離她們遠些。”
陸櫻心內(nèi)失笑:云姨娘什么都好,就是這避讓的性子,怎么都改不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一味的逃避若是有用,原主就不會被陸晴和陸琦欺負的掉進荷花池香消玉殞了。
母女二人吃著酸梅說著話,沒一會兒,外間通傳,姚嬤嬤來了,卻是傳侯爺?shù)脑?,讓陸櫻去一趟書房?p> 陸櫻挑眉:倒是比自己預(yù)想的還快,華姨娘和陸晴告起狀來還真是一把好手呢。
“姨娘好生歇著,一會兒記得把藥喝了,我去去就回?!?p> 安撫好云姨娘,陸櫻跟著姚嬤嬤去了遠山齋。
當(dāng)著父親和華姨娘的面,陸櫻將自進入九公主府后的大小事宜說了個一清二楚。
眼見陸晴臉色變幻如調(diào)色盤,忽而紅忽而白,一雙美目更是盈滿了晶瑩欲滴的淚水,可對陸櫻的話卻無可辯駁,陸澄便知,華姨娘興沖沖的來此哭訴,也是斷章取義。
“父親,若不是六妹妹使計,女兒豈會那般丟丑?”
陸晴依舊認定是陸櫻從中作怪。
可偏偏那只鳥就與陸櫻無關(guān),陸櫻也不做聲,就那么安靜的站著,迎上陸澄的目光也格外澄澈坦率。
人道怪力亂神,對這種聽起來就匪夷所思的事,陸澄自然是不信的。
“侯爺……”
眼見陸澄對陸櫻并無責(zé)備之意,看向陸晴時卻稍顯不喜,生怕他說出什么有損女兒顏面的重話,華姨娘搶先開口道:“雖說姐妹們之間口角常有,可大是大非上,妾身以為侯府的幾位小姐都是通透明白的。這一回,想必其中有什么誤會。不過,沒有人提點教誨,將來若是有什么行差踏錯的,再補救可就來不及了,還望侯爺三思?!?p> 提點?教誨?
陸櫻狐疑的打量著華姨娘,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陸澄卻瞬間明白了,低頭思索了片刻,陸澄緩緩點頭,“我知道了,晚膳時分,我會和老夫人說明此事?!?p> 這就……完了?
眼見陸澄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各自回去,華姨娘一臉的莫名其妙,半晌都沒搞明白,侯爺這是什么意思。
“有祖母和母親在,華姨娘覺得,陵山候府小姐們的教養(yǎng)問題,會交到一個姨娘手里?”
冷聲說了一句,陸櫻施施然遠去,身后,華姨娘氣的險些撕碎手里的帕子,目光中更是充滿怨毒。
悠悠忘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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