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執(zhí)著
卜快老師的臉色很不好,自從時光機被破壞,仿佛給他整個人也帶來了很大的打擊,一下課,他連辦公室也沒有回就揣著書直接去了實驗室。
門剛一開,杰西帶著護目鏡彎腰修護,專注的樣子就映入了卜快老師的眼簾,他在門口頓了數(shù)秒,心里稍稍有點兒安慰,原來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在乎和難過,還有一個人也和自己一樣。
“哎?!彼p輕地嘆了口氣,放下手里書。
杰西聞聲轉(zhuǎn)了過來,還有點兒驚訝,“卜快老師,您怎么來了,您的傷……”
“我的傷不礙事了?!辈房炖蠋熩s緊說道,但其實他受傷的背部還依舊隱隱作痛著。
破碎的時光機已經(jīng)被杰西拼湊了起來,就這樣傷痕累累地落入卜快老師的眼睛。一切都付之東流了,杰西拼湊的不過是他心底的那份執(zhí)著和期盼。
“卜快老師……”看著卜快老師神色凄幽的看著時光機模樣,杰西忍不住叫道。
“呵,杰西,我們都不應(yīng)該放棄不是嗎,那個重要的人還在等著我們?!辈房炖蠋熞皇职丛诮芪鞯募绨蛏险f道。
少年猶疑般的目光接觸到他那深邃而又平靜的目光后逐漸變得堅定了起來,“嗯!”
卜快老師也難得地突然露出了和藹的笑容,“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像你這般,正是弱冠之年,風(fēng)華正茂吧!”
“他?”
卜快老師又一次笑了,“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為什么要制造時光機嗎,現(xiàn)在我就告訴你原因。”
人世間的悲歡并不相通,或許只有相同境遇的人才有可能理解彼此。
“十六年前,那個時候我還在夸克星攻讀魔法學(xué)博士學(xué)位,那幾年,我整天把自己泡在實驗里,兩耳不聞窗外事。我妹妹戀愛,結(jié)婚,直到后來生下小宇,我都沒有去看他們,我總以為人生還很長,等忙完這幾年總會有大把的時間陪她的,直到……”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正在實驗室研究我的新發(fā)明。
“卜快,卜快!”男生匆匆跑了進來,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著卜快的名字。
“怎么了?”年輕的卜快云淡風(fēng)輕地問了句,目光依舊不離開眼前的實驗。
那男生上氣不接下氣地大口喘著,“你,你快回家看看吧,剛才研究所里打來電話,說你家遭遇了暗黑族的襲擊,情,情況很不好!”
他終于從實驗里抬起了頭,看著男生滿頭大汗神情復(fù)雜的樣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就這樣,他扔下了手中的實驗,穿著研究所的白大褂一路瘋了般的狂奔??墒堑人氐郊?,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有的人只是在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下午穿了一件常穿的外套出門,就再也沒有回來。”生命就是這樣的無常。
他挪動著仿佛灌了鉛一般沉重的雙腿,跌倒在只剩一片廢墟的家前面,他終于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追悔莫及,心如刀割。
過往猶如滔滔江水般涌來將他淹沒,他跪在廢墟前聲嘶力竭地朝著天嘶吼著,掙脫其他人的阻攔,徒手在廢墟里刨著,滾燙的眼淚一滴滴落在他冰冷的手背上,仿佛連他的心也燙出了許多大洞。
大雨嘩啦啦地傾瀉而下,最終他也只在斷壁頹垣中翻出了一個碎裂的相片,他顫抖著血肉模糊的雙手將上面的泥垢一點點活著血,淚和雨擦干凈。
許久不見的爸媽,妹妹,妹夫,還有那個稚嫩的素未謀面的小侄子都靜靜地微笑著看著自己。
他哭倒在廢墟上,懷里緊緊抱著那個少他一人的相片。
兩天后,他在保健室里慘白的燈光下醒來,相片不知被誰擦干凈放進了新的相框中,擺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上。
一個穿著長袍的人緩緩走到他的床邊,“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p> 他呆呆地看著屋頂,不語。
“在廢墟里我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你侄子的遺體,根據(jù)目擊者的證實,暗黑族的確帶走了一個小孩,但是那隊暗黑小兵早已經(jīng)被我們剿滅了,我們當(dāng)時也并沒有看到孩子……或者是尸體。所以我們猜測,你侄子,他還活著?!?p> 他依舊不語,一個素未謀面過的侄子到此刻還不能將他從巨大的悲痛中拯救出來。
“我們已經(jīng)派出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的?!?p> “起初,所有人都是抱著十二分的希望去找小宇的,畢竟一個才三歲的孩子能走多遠的距離呢??墒呛髞?,等時間一天天地過去,所有的線索都斷了,我還是依舊沒有找到小宇。如果不是相片始終提醒著我小宇的存在,我?guī)缀醵家詾樗皇俏一孟氤鰜淼囊粋€希望,一個執(zhí)念罷了。”
“我曾在她的墓前發(fā)誓,不管怎樣,一定會找到小宇,這是我的承諾?!?p> “如果能回到十六年前,我想親眼看看小宇,看看他究竟去了哪里?!?p> ……
帕主任這兩天來也是忙的不可開交,通常在校長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新學(xué)期的校務(wù)多到數(shù)不過來,偏偏這個時候萌學(xué)園校慶遇襲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從各地而來的信件,致電,就像漫天飛舞的黃沙一般,遮天蔽日,多到讓人喘不過來氣,校長室里被各種各樣的信件堆滿了桌子。
最重要的就是艾瑞克的父母,坎貝爾長老和他的妻子了,誰也不知道他們被藏在哪里,亞特蘭蒂斯族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所以根本不理會夸克族的發(fā)出敦促和警告,不現(xiàn)身,不談判,也不放人。
陶喜兒的情況不是很好,長老會到現(xiàn)在也找不出一點兒辦法來化解石化之術(shù),因為像這樣的上古魔法早已經(jīng)銷聲匿跡幾千年了。甚至連陶格長老都探測不到陶喜兒的心跳或是脈搏,焰王每隔兩天就要寄信去長老會詢問陶喜兒的狀況,可是每次得到的回復(fù)都一樣:長老會正在全力救治中。
時間一天天向前,但女媧水晶的下落依舊沒有絲毫的進展,地球卻又經(jīng)歷了一次大的創(chuàng)傷,南極洲開發(fā)失敗,人員損失慘重?zé)o一歸還。接連的暴雨又攜帶著尚未消散的疫情把人類帶進了一個更加泥濘難行的地步。
終于,帝蒂娜也不得不趕緊出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