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證道都不用別人介紹便知道了來者是錢老,連忙其實問好。
“李氏李證道叩見錢老。”作為李氏的奠基人之一,對錢老多尊重都不算過分。
“老師來了,正好,要是我有講的不對的地方請老師指正?!崩顟c源也起身,扶著錢老坐到主位。
“你說吧,不過我這一身本身都被你學(xué)完了,那還有能教的咯。”錢老打趣道,也讓李證道大概了解了一下二人的性情。
“哈哈,老師你一身本事那是我能學(xué)完的啊。”說完便話鋒一轉(zhuǎn),繼續(xù)給李證道將起《劍典》的事情。
“所以絕大多數(shù)情況反而成了學(xué)生初期按照老師教的走,中期發(fā)現(xiàn)老師教的自己已經(jīng)學(xué)不會了,也就只好自己走接下來的路,可是不知為何,修士一過二十二歲,如果還未到練氣七層,那此生便再難進(jìn)步了。所以你懂為什么了吧?!?p> “證道明白了,練氣練氣,靈氣結(jié)構(gòu)才是唯一的重點,其他東西都只是輔助罷了?!?p> “對,所以啊,族里對學(xué)堂的學(xué)子教導(dǎo)的核心就是提高修為境界,像你的《金劍訣》即可以修行又可以學(xué)習(xí)戰(zhàn)斗技巧才是族中重視的,像《劍典》,沒有天賦的人只能當(dāng)做劍法技巧來學(xué)習(xí),自是不會放在這個階段教導(dǎo)的,而過了二十二歲,族中自會根據(jù)他們的傾向教導(dǎo)他們需要的知識。”
五夫子的工作,李證道點點頭,明白了。
“很好,這個問題說完了,說說你接下來的打算吧。”
李證道思索片刻:“源叔,我想問問武道的事情,我原本打算是到揚州觀摩學(xué)習(xí)一下他們的劍術(shù)技巧,不過在路上碰見了一位武道高手,不過他的刀法雖好卻為達(dá)到我的預(yù)期,后面和他交流的過程中知道了武道這一概念,所以想了解一下?!?p> “武道?”李慶源喃喃自語,他沒聽過這個概念。
“哦,看來老夫來的正是時候啊?!卞X老慈祥的笑著,錢老的身形已經(jīng)有些佝僂了,和相師一樣蒼老,不過卻沒有相師那般精神,已經(jīng)能看的出錢老快走到人生的盡頭了。
“小源要打理福威鏢局在整個揚州的事物,有些個不重要的消息不知道很正常,就讓我給你說說吧?!?p> 李證道和李慶源兩人便乖乖聽錢老開始講故事。
大約在十二三年前,揚州出了一位了不起的武者,此人樂善好施俠義忠勇,在懷安城周圍闖下了不小的名頭,在一次隨懷安守軍清山中匪寇的途中,救下了一位讀書人,兩人一見如故,一番交談后更是覺得相見恨晚,自此兩人便形影不離了,這書生雖不是什么高門大家,卻寫的一手好文章,本來以為身體文弱不能遠(yuǎn)行,在他大哥的幫助下算是踏遍了揚州的山水,于是,轉(zhuǎn)機(jī)來了。
約莫七八年前,這書生寫出了驚天絕世的文章,因為這篇文章,書生得到了一位前輩的欣賞,前輩便派人過來問話,問他可有心愿,書生便借此機(jī)會向這位前輩說出了他大哥畢生的心愿——武道,作為已經(jīng)站在武者頂峰的人,他大哥太想看看前方更廣闊的天地了。
于是行遠(yuǎn)武館便成立了,名字取自行遠(yuǎn)自邇,踵事增華,里面包含了書生對他大哥腳踏實地穩(wěn)步前行的祝福。
“行遠(yuǎn)武館,哦,胡髯啊,那書生就是張知州咯?!?p> “你這小子,打斷我作甚!”錢老笑罵著插嘴的李慶源?!皩?,就是他們倆,證道所想之事便是落在了這位胡髯身上咯?!?p> “嗨,先天武者啊,是我反應(yīng)慢了,武道武道,敢這么說的也只有那幾位先天武者了?!崩顟c源點點頭,一下子就想通了。
“行,今天我就下拜帖,明天帶你過去。”
“小源,我?guī)ёC道去吧,證道和其他修士不一樣,有更好的方式讓他們教證道?!卞X老阻止了李慶源的打算,他有更好的辦法。
“行,老師出馬必沒問題,證道放心。嘿嘿!”李慶源可是知道自己老師的,別看現(xiàn)在笑的慈眉善目的,他原先可是沒少受折磨的,老師還美名其曰鍛煉,現(xiàn)在老師攬下這個事,那小證道就有點玩咯。
“事不宜遲,證道,我們現(xiàn)在走就吧。”錢老這就起身要走。
“老師,這天都黑了,要不明天吧?!崩顟c源看來看窗外漆黑一片,有些摸不著頭腦。
“剛剛好,白天指不定胡髯有啥事要忙,這個點正是胡髯練功結(jié)束的時候,不耽誤?!憋@然錢老和胡髯很熟悉,很肯定胡髯的作息。
“走了,證道?!?p> “好的,錢老?!眱扇司椭蓖νΦ南蛐羞h(yuǎn)武館走去,作為揚州最大的武館,行遠(yuǎn)武館里福威鏢局并不遠(yuǎn)。沒幾分鐘就走到了。
期間錢老問了問李證道近期的情況,李證道一一回答,雖未點評,不過李證道感覺錢老還是比較滿意的,尤其是在他說完鎢山福地的經(jīng)歷后。
“吃過妖獸宴沒?”聽完李證道的經(jīng)歷,錢老第一次發(fā)問。
“吃過了,身體有了很明顯的變化?!崩钭C道點點頭。
“很好,到了,我們進(jìn)去吧。”談話間兩人來到了行遠(yuǎn)武館門口,武館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錢老上前叩門,很快一個身著勁裝的年輕人開門,看見是錢老則急忙開門歡迎。
“錢老您來了,館長剛剛練功完畢,正在洗漱,要不先帶您到大廳,我這就去叫館長?!?p> “直接去一號院就好,我今個兒來是有正事的?!?p> 年輕人聽聞看了看旁邊的李證道,點點頭:“明白了錢老,讓他帶您過去,我這就去找館長。”
旁邊跟來的另一位青年便在前面領(lǐng)路,錢老和李證道跟著往里走。
“我說廣福啊,你都來行遠(yuǎn)這么久了,咋還沒點動靜啊?!卞X老笑瞇瞇的和帶路的答話,顯然錢老和行遠(yuǎn)武館的人都很熟悉。
“錢老?!睆V福羞愧的低下頭。
“哈哈,好好努力吧,這條路不好走的,放平心態(tài),慢慢來?!笨粗矍暗那嗄?,錢老輕聲安慰了一句。
一號院離門口不遠(yuǎn),院子里是一個不算大的校場,常規(guī)的兩排兵器架,還有不少石鎖等器材規(guī)整的成列在一邊。
到了地方廣福沒走,而是站在門旁,錢老輕車熟路的走到一邊坐下,李證道這才看見有左手邊有一臺階,錢老就坐在臺階上。
“證道,去活動活動手腳,等一下好好發(fā)揮,你能收獲多少就取決于你接下來能表現(xiàn)的多好了?!闭泻敉昀钭C道又轉(zhuǎn)頭和廣福搭話。
“廣福,等一下你出手不,要出手的話也上去活動活動?!?p> 廣福搖搖頭:“錢老,一號院的測試我還不夠資格,得等大師兄他們過來。”
“嗐,還是他們幾個啊,你們是不是偷懶了啊,都過去三五年了,就沒個新人上來嗎?”錢老的不滿直接寫在了臉上,和剛才安慰廣福時完全不同。
“七鍛的路還沒找到,這幾年雖說技巧都有進(jìn)步,可是基礎(chǔ)卻沒能提升?!睆V福無奈的低下頭。
“就說揠苗助長不可取,現(xiàn)在整的不上不下的?!卞X老嘟囔了幾句,也不知道是在說誰。
“哎,也是苦了你們了,就是想找機(jī)緣都不知道該去那里?!卞X老無奈的說到,武者不像修士啊,修士的路有著無數(shù)大佬為之護(hù)航,而武者,當(dāng)下最強(qiáng)的就是等一下要來的胡髯了,也不過等同于筑基修士,能給徒弟提供多好的資源呢?
“總有人要做披荊斬棘之人,這些苦,我們受的住?!边@話廣福說的很堅定,也很有力量。
“來來來,讓我看看你現(xiàn)在練的如何了,想扛起一片天,可不是單靠嘴皮子的。”
廣福走到錢老面前,錢老又把在校場發(fā)呆的李證道叫過來。
“讓你活動活動你在那里發(fā)呆。”錢老笑呵呵的叫來李證道,“你們兩個試試力氣,也讓我看看你們都水平如何?!?p> 廣福擺擺手:“錢老,等一下他還要打擂呢,現(xiàn)在耗力過多會影響發(fā)揮的?!?p> 李證道倒是不在意,說實話他現(xiàn)在比在鎢山時的力氣更大了,看著眼前的青年多少有些隨意。
“沒看人家都不在意嗎,來來來,證道好好露一手,也讓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相師說的那么神乎?!卞X老在路上聽聞李證道在鎢山福地的經(jīng)歷后就對李證道的力氣有些好奇了,他畢竟只是筑基,不清楚鎢山福地的標(biāo)準(zhǔn)如何,雖說不覺得李證道會吹牛,可是年輕人嘛,稍微夸張個一兩句也是很正常的,正好現(xiàn)在測測底子,這個一號擂可是他聽完李證道的經(jīng)歷后臨時起意提上了的,要是太過不堪就乘早換到其他擂臺去為妙。
錢老在行遠(yuǎn)武館也是很受尊敬的人,廣福也不好拒絕錢老的要求,于是略帶歉意的對李證道說:“這位小兄弟,我們熱熱手就好?!闭f完雙手搭在李證道的胳膊上。
這個動作讓李證道一愣,他是真沒摔過跤,沒明白廣福這是為何。
廣福看李證道手沒搭上來,就知道李證道沒連個摔跤,無奈的放下手,回頭對錢老說:“錢老,小兄弟不會摔跤,這力氣沒法比了?!?p> 錢老怎會不知道李證道是不會摔跤呢,他們李氏族學(xué)又不會教這個,李證道肯定不會啊,“繼續(xù),這小子力氣大得很,你的技巧再熟練面對絕對力量都是虛的,證道,你和他一樣雙手搭到他的肩膀上,腳步站穩(wěn),腰部發(fā)力就行了。”
李證道略微思索便明白了,這樣比試的話確實是力量的優(yōu)先級原高于技巧,便和廣福擺好架勢準(zhǔn)備開始。
廣福很是無奈,暗自打算他就不摔了,抗好李證道的進(jìn)攻就好,免得對面這個小伙因為自己發(fā)力而扭傷挫傷了。
巧的是李證道也是這樣想的,他覺得自己力氣太大了,要是一不小心將對面的廣福給摔傷了就不好了,于是兩人搭著胳膊愣站了十來秒。
“動起來動起來,這是干嘛呢?!卞X老是看不下去了,開口督促。
“廣福兄,得罪了?!崩钭C道一聽錢老開口了,便決定稍微使勁了,廣福一聽李證道要用力了,也就繼續(xù)自己的打算。
李證道沒猛地發(fā)力,而是一點點的加力,廣福腰馬合一,姿勢又正,兩人便都紋絲未動。
同樣是十秒不到,兩人同樣紋絲未動,不過錢老這回沒開口了,他這次是看到兩人使勁了。
廣福早就收起了內(nèi)心的想法,對面這人力氣太大了,廣?,F(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有技巧卻用不出了,甚至腰部都要泄氣了。
而李證道大致感覺出了廣福力量的上限,也就不在加力,而是維持到這個水平開始比拼耐力,或者說是測試廣福耐力的極限。
有過了幾秒,李證道感覺到廣福胳膊開始發(fā)抖,便慢慢松力,而廣福也自然的放松,李證道一松手,廣福雙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
“哈哈,好小子?!笨粗鄣皆诘氐膹V福和無半分變化的李證道錢老很是開心:“不錯不錯,證道你現(xiàn)在的身體怕已經(jīng)到達(dá)極限了,很好很好?!?p> “極限?”李證道思索著這個詞。
又等了大概十分鐘,院里進(jìn)來了四個人,兩個中年壯漢和兩個稍顯年輕幾歲的男子。
為首的大胡子走到錢老面前:“錢老,這是那里又找到了好苗子啊?!毙χf道,笑聲及其爽朗。
“本家孩子,游歷到了揚州,我看他骨骼驚奇,便想著讓你教他兩手,你看如何?!闭f著錢老招手讓李證道過來。
“這就是我本家的孩子,李證道,證道,這是揚州武者第一人胡髯,你叫胡叔就好?!?p> “胡叔好。”李證道恭敬的叫到。
“李家的孩子啊,那看來是一位修士了,方便說說是有何奇遇嗎?”胡髯打量了一番李證道,錢老從沒影藏過自己的身份,而李氏的福威鏢局開遍金鵬,能讓錢老這樣關(guān)注的后輩自是從李氏出來的年輕修士了,李氏可沒有培養(yǎng)武者的計劃。
李證道撓撓頭,“胡叔,我算是天賦異稟吧,八歲以后身體便比同齡的朋友更好,而且自小練劍,也算是打了基礎(chǔ)?!?p> “哦,更好更好,天賦異稟啊,怪不得呢。”聽見是天賦胡髯更開心了,畢竟李證道是修士,就算有了奇遇也多半是仙家手段,連靈氣都感知不到的武者自然多半用不上,而如果是天賦的話想必李證道是不會放棄在身體上的探索的,等李證道修行有成說不定還能反哺武者呢。
“來來來,先過兩手,看看你的水平如何。”雖說信得過錢老,不過修士和武者還是很不同的,而這一號擂是只面向武者的,雖說修士也有各種強(qiáng)身的手段,但是卻未被了設(shè)立一號擂的初衷,所以胡髯想先看看李證道的深淺,再決定考察的方式。
“館長,證道兄的力氣深不可測,在沒用多大力的情況下就舉重若輕的將我放翻了。”一旁休息的廣??嘈χ_口道。
“哦?證道你可否使用了靈氣?”
李證道又撓撓頭,“沒有,不過這其中還有些我沒鬧明白的地方。”他從鎢山福地出來后便失去了用靈氣刺激身體使自己身體的各項能力更強(qiáng)的這一方法。不過,在吃了妖獸宴后新得到的氣也可以刺激身體,但是這個氣就和靈氣截然不同了。
“哦,沒事,身體強(qiáng)到一定程度后一般的靈氣刺激法門就沒多大用處了,八成不是你沒學(xué)會,而是它已經(jīng)對你沒用了,你莫要糾結(jié)于此。”胡髯以為李證道沒鬧明白的是如何用靈氣刺激身體,也就這般說了,陰差陽錯的讓李證道以為自己找到了答案。
李證道點點頭,確實,現(xiàn)在李證道的身體比以前可好太多了,恐怕早就超過了靈氣能刺激的極限了。
“這樣看恐怕得換人了,身體強(qiáng)到不能被靈氣刺激,這底子恐怕不是他們幾個能試出來的?!笨匆娎钭C道點頭,胡髯捋了捋自己的大胡子自言自語到。
“張虎,你去振威武館把劉館長請來?!?p> “是?!眱蓚€稍年輕些的男子中的一人便出門了。而另一個則頗有異議,只不過沒直接開口。
“老黃,你就不動手了,直接讓張龍試試?!焙桌^續(xù)安排,和他差不多年齡的男子點點頭,而張龍則開始活動起手腳來了。
“證道,你下手留點力,張龍的基礎(chǔ)還差一些?!焙子謱钭C道說,李證道要是沒騙人那張龍多半不是李證道的一合之?dāng)?,不過先試試也不礙事。
看著躍躍欲試的張龍,李證道點點頭沒說話,這時候說什么都是假的,手底下見真章吧。
兩人走到校場中央,胡髯宣布規(guī)則:“此番旨在檢驗基礎(chǔ),你們便比試比試手腳功夫,以武會友點到為止?!?p> 胡髯話音一落,兩人便交上手了。
張龍搶攻,李證道便安心招架,胡髯幾人在一旁看著。
“錢老,證道的底子很是不錯啊,雖說沒練過拳腳功夫,不過連接了張龍幾拳還是紋絲未動,恐怕真的只差那臨門一腳了?!焙踪潎@道,同時也動了收徒的心思,李證道這臉龐太年輕了,這般歲數(shù)有著樣的身體,妥妥的武道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