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紅塵看縣太爺在神游狀態(tài)中,就輕輕推了推他。
“噢,既然紅塵說知道這二人的底細,那么就跟我說說,他們從哪里來?”馬大人這模樣明顯就是不肯善罷甘休。
“距離這里二十里外有個大青樹村,他們兄弟二人沒有父母,又沒有田地,冬天里找不到吃食所以奔來了縣城,不知馬大人可還滿意?”
如果換做別的伙計的話,紅塵早就撒手不管了。
“紅塵,這個面子沒法給?!瘪R大人從袖口掏出了十兩銀子放在了桌子上,這么些年積累的情分就算一刀兩斷了。
“我知道了?!奔t塵開客棧這么多年都成人精了,一定是這兄弟倆有啥事情是自己并不知道的,不然這馬大人不會是這個態(tài)度的。
馬大人把桌上沒吃完的牛肉和酒水都給打包帶走了,客棧里的議論聲音慢慢又大了起來。
“那倆不是客棧新來的伙計嗎?”
“保不準是朝廷欽犯,逃到這里來的?!?p> “也是,從來沒見這馬大人認真辦過案,不過只要是經(jīng)他手的,必然是出人命的大案子!”
“這方方正正的漢子能是殺人犯?打死我都不信!”
卻說這邊馬大人壓著張大春兄弟倆直接去了牢房,迫不及待的想從張大春身上摳出點線索來。
“先把這個哥哥壓起來,我審審這個小的?!瘪R大人覺得小孩沒心機好下手,也比較容易找一些蛛絲馬跡。
“走!”兩位官差憋紅了臉,連打帶踹就是請不動張大春。
馬大人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本官不對小孩用刑,撐死了嚇唬嚇唬。本官要是說假話,后半輩子不舉?!?p> “記住你說的話。”張大春主動跟官差進了陰暗潮濕、臭氣熏天的牢房。
“說吧,那天為什么看到季書辦就跑了,誰指使你的?”馬大人看著這個身形單薄的孩子,分明就是一個普通人。
“沒有人,我自己去的!”小春梗著脖子。
“噢,那就是說,你承認是去盯著季書辦了?!瘪R大人一副明悟的樣子。
“你大哥并不是你親大哥,所以他犯得錯不會連累上你,你大膽說就好了?!?p> “我不怕被大哥連累,才不跟你說呢!你是壞人!”
“原來你知道你大哥做的事情啊,幾十歲的老人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小春還以為是查大哥殺得惡霸趙四還有他的三個兄弟那件事,所以閉著嘴巴不說話。
馬大人心里冷笑了一聲,畢竟是10歲的孩子,自己還沒怎么使力氣就獲得了不少信息。
“不過我很好奇,殺人就殺人,為什么要把人冰凍起來呢?”馬大人繼續(xù)加大火力!
“冰凍?”
“就是讓死人的溫度和冰塊一樣低?!?p> 馬大人一臉熱切的看著面前的小孩,謎底很快就要解開了。
無論馬大人怎么旁敲側(cè)擊和誘導(dǎo)恐嚇,這小春始終無法解釋冰凍殺人的原理。
“來人!把他大哥帶來!”馬大人喝了口茶,提了提神,他即將要面對的是真正棘手的人物。
“大哥!”小春畢竟是個孩子,能看到已經(jīng)被嚇哭了。
“沒事,大哥在?!睆埓蟠阂谎劬涂吹贸鰜磉@馬大人是個守信的人。
“把這個小的帶下去?!瘪R大人揮了揮手。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瘪R大人開門見山的說道。
只不過馬大人并沒有在張大春的臉上看到驚恐的表情。
“你為什么殺季老伯?”馬大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他心底的憤怒再也壓制不住。
“你們這幫人!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就視別人的命如草芥!打著行俠仗義的名號濫殺無辜!你們就是社會的毒瘤!”
“季……不是我殺得?!睆埓蟠禾谷坏目聪蝰R大人,那份真誠差點就讓馬大人對自己抓張大春而感到羞愧了。
“好!好!好!不見棺材不落淚!”
“大青樹村幾十年沒出過人命官司!三個月前突然死了四個人!你敢說跟你沒有關(guān)系!”馬大人灼灼的目光看向張大春。
這下子張大春沒有反駁,靜靜地看著馬大人發(fā)泄。
“一個私塾先生,一個賬房先生,還有一個管家他們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罪過讓你舉起了你手中的屠刀??。俊?p> “他們不是普通人?!睆埓蟠赫f道。
“不是普通人怎么了?他們在我我馬票涼馬大人的眼里都是平等的!”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馬大人的全名,張大春歪了歪嘴角。
“別以為我沒有證據(jù)就不能治你的罪!我有一萬種法子讓你死!”馬大人俊俏的臉蛋有些色厲內(nèi)苒。
“我知道?!?p> “你不怕死?”馬大人狐疑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男人。
“你說呢?”張大春的眼神里古井無波,似乎真的看淡了生死。
審訊進行到這里,馬大人悄悄在心底復(fù)盤了一下,根據(jù)張大春的態(tài)度基本可以斷定,他不是殺死季老伯的兇手。
因為這種人只要不是他干的,他會很直接的否認,相反,如果是誤殺了普通人也會很干脆的認罪。
確定是一回事,不過這么放過張大春又不甘心。
“你為什么會知道季書辦的父親會死?”
“我不知道,只不過我之前追查冰魔發(fā)現(xiàn),她進到了縣衙,而且是個女的?!睆埓蟠合肓讼胝f道。
“你說你也在追查冰魔的下落?!?p> “不然,你認為冰魔會這么傻自投羅網(wǎng)嗎?”
“你怎么證明你說的是真的?”馬大人現(xiàn)在有些糊涂了。
怎么證明?張大春總不能說是盜圣先生說的吧,那個濃眉大眼,一看就是正面人物的盜圣。
“無法證明?!睆埓蟠嚎嘈α艘幌?。
看到張大春猶豫的神色就知道,肯定有所隱瞞。
于是馬大人準備一咬牙,一跺腳,用媳婦的名號來套點信息。
“千手仙子聽過沒有?”馬大人輕易是不會用這個法子來審案子的,要用也得偷摸的用,不然總有一種吃軟飯的感覺。
“你是?”張大春的態(tài)度果然有所改變,神色也親和了不少。
“實不相瞞,我就是那千手仙子的相公?!闭f到這里,馬大人不自覺的摸了下鼻子。
“既然你和千手仙子有淵源,那么為什么又對武林人士有這么大的敵意呢?”張大春可還記得這位父母官剛才恨不得吃了自己的。
“本官并非對武林人士有敵意,只是剛好知道閣下殺了本縣幾個人卻找不到證據(jù),即便他們是江湖中人,可同時也是本官的子民,本官是在恨自己無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