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受傷

　　青學(xué)一眾觀看的正選，“咕咚”咽了一大口空氣，忽然有些瑟瑟發(fā)抖，一度懷疑自己看了場假球。

　　德川一矢保持著接球的姿勢，手里的球拍的拍網(wǎng)卻被砸出個洞，網(wǎng)線也斷了。

　　“啪嗒—”

　　球拍掉落在地，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德川一矢聞聲看向女孩。

　　楊聞溪右手垂下，指尖一滴滴往下滴血，他疾步跑到她身邊，扶住她，小心拉起她手“我看看?！?p>　　映入眼簾的是女孩瓷白手心，然后是握著球拍的虎口有些裂開，正在不住向外流血。

　　德川一矢：“傷口得趕快處理，這附近有診所嗎？”

　　楊聞溪搖頭，“我包里有紗布和消毒酒精?！蹦鞘撬胫蚓W(wǎng)球這么危險，每天都備著，萬一哪天受傷，也能用上。

　　德川一矢一把抱起她，走到椅子邊，放她坐下，轉(zhuǎn)身去翻找她的背包。

　　楊聞溪的小背包沒什么東西，他一眼就看到，伸手拿起，單膝跪在楊聞溪前面，擰開酒精瓶，右手握著她的手腕“有些疼，忍著點?！?p>　　楊聞溪看著他焦急、關(guān)切，自責(zé)又心疼的神情，輕聲回應(yīng)：“好?！?p>　　酒精慢慢淋在傷口，她感受到傷處的陣陣刺痛，好在這點痛她可以忍受，但是神經(jīng)反應(yīng)卻促使她的手想要回縮。

　　德川一矢眼明手快，加大握她手腕的力氣，不讓動彈。

　　楊聞溪只能轉(zhuǎn)移注意力，低頭看到他劉海下隱約可見的睫毛，挺立的鼻子，往上看能看到他黑中帶藍(lán)的頭發(fā)和不易發(fā)現(xiàn)的發(fā)旋。

　　不過這難熬的消毒過程很快，德川一矢拿起紗布，附在傷處裹了好幾圈，才罷手打結(jié)。德川一矢心里輕嘆：條件簡陋，也只能這樣簡單處理。

　　楊聞溪抬起快要裹成饅頭的手，有些哭笑不得，動了動露出的手指，彎也彎不起來。

　　德一矢也捏住她的手指，教訓(xùn)道：“不要亂動?！?p>　　楊聞溪吐了吐舌頭，“好，我不動?！?p>　　“今天不訓(xùn)練了，我送你回去。”起身，替聞溪收拾東西，然后背起兩人的包。

　　微微彎腰，扶著楊聞溪離開。

　　一出網(wǎng)球場，就見到門口站著群看熱鬧的青學(xué)眾人，被德川一矢眼神一掃，眾人紛紛躲到手冢、不二身后。

　　不二周助溫和開口：“聞溪同學(xué)好?。　庇挚粗啿嫉氖?，明知故問。

　　“這是受傷了嗎？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那里仔細(xì)處理處理?！?p>　　“不用了，謝謝不二同學(xué)關(guān)心?！?p>　　不二周助遺憾：“那真可惜，聞溪同學(xué)還沒有去我家呢！”

　　楊聞溪剛想說：下次——也不一定會去。

　　德川一矢勾著她的腰，一個公主抱抱起她，轉(zhuǎn)身就走“誒，我還有話要講—”

　　德川一矢霸道拒絕：“你沒有?！?p>　　因為自己的話，這對礙眼的小情侶發(fā)生了矛盾，不二周助笑的更加燦爛了。

　　探出腦袋的眾人，見此一幕，對不二豎起大拇指：牛，真是個頭鐵的，也不怕，被那男生用網(wǎng)球教做人，他們可是看到了，那男生打的網(wǎng)球他們接都不敢接。

　　怕掉下去，楊聞溪用完好左手勾住他的脖子，等看不到青學(xué)一眾人了，不解道：“怎么突然就走了？”別人還在等她回話呢！這么走了有點失禮。

　　德川一矢語氣很不對勁的開口：“聞溪和那男生關(guān)系很好？”

　　楊聞溪：“沒有??！”我回答他的話，只是出于禮貌，除了你以外，我很不喜歡男生接近我。

　　“這邊。”眼看到了路口，楊聞溪給不認(rèn)識路的德川一矢指路。

　　隨后，楊聞溪在抬眼間，暼到他不太對的表情，雖然他平常的樣子比較嚴(yán)肅，但是，這幾天與他朝夕相處的聞溪，還是能發(fā)現(xiàn)這其中的細(xì)微同。

　　睫毛垂下了兩毫米，嘴唇微抿，他好像有點不開心。

　　難道：吃醋了。這個發(fā)現(xiàn)讓楊聞溪很興奮，她是不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

　　遂裝作不經(jīng)意的又來句：“我只與你關(guān)系好，其他人我都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p>　　“說這些干什么?！?p>　　盡管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告白時候，但是——她已經(jīng)快忍不住了。

　　喜歡的人每天都在你面前，可是他又不知道你的心意，每次想告白又不敢說的忐忑，暗戀—真的很辛苦，楊聞溪把臉埋入他胸口。

　　“德川，我喜歡你。”

　　風(fēng)，突然刮了起來，吹起滿樹的櫻花瓣，德川一矢停下腳步，看向懷中的女孩。

　　第一次明顯的失態(tài)，露出震驚的表情。

　　楊聞溪看著微微睜大的眼睛，紫紅色的瞳孔中小小的自己，再次鼓起勇氣，再說了一遍“我喜歡你，德川一矢，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

　　她喜歡他，巨大喜悅砸到德川一矢腦袋發(fā)暈，一時竟不知自己該如何回答，以致于楊聞溪等了好久，也沒有聽到的回復(fù)。

　　楊聞溪眼里的光慢慢的熄滅下來，輕聲言語：“我明白了?！睊暝滤膽驯?。

　　德川一矢上前兩步，伸手“聞溪—”

　　聞溪后退，躲開他的觸碰，指著前面的屋子，對他微笑：“我家到了，謝謝德川送我回來?！?p>　　然后，不再看他什么反應(yīng)，轉(zhuǎn)身就跑，她怕她再不走，眼淚就會不爭氣的掉下來。

　　眼見女孩跑開，似乎要永遠(yuǎn)消失在他生命中一般，德川一矢用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追上她，死死抱緊她。

　　“聞溪，不要走?！闭Z氣祈求，像個無助的孩子，“我也喜歡你?！?p>　　聽他說喜歡自己，聞溪先是一喜，可是想到，他應(yīng)該是一時情急，才這樣說的，轉(zhuǎn)身與他面對面“德川，不喜歡也沒關(guān)系，不用勉強，不能做情侶，我們還可以做朋友的。”

　　德川一矢抓住她的胳膊“沒有勉強，我是真的喜歡你，聞溪相信我?！?p>　　“那剛才為什么不回答我？”楊聞溪審視他。

　　德川一矢急忙解釋：“你告白，我太開心，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你?！?p>　　第一次你沒回答我能理解，畢竟她的告白太突然了，需要適應(yīng)，那第二次呢？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為什么還要遲疑，你是在想什么？

　　此時，楊聞溪已經(jīng)冷靜下來，他也許是喜歡她的，可是她不想要這種喜歡。

　　她想要的是全心全意的喜歡，是愛，可是你剛才遲疑了，說明你不夠堅定。

　　也許是她的要求太高了，也太苛刻，是個男的都不會接受吧。

　　如果就這樣在一起了，她付出了真感情。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她只是喜歡，不是愛，也受不了她對他的高要求，最后他輕輕松松的抽身離開，而她…

　　這一刻，一向強大的聞溪遲疑了，害怕了，她不想最后落了個遍體鱗傷，如果是這樣的結(jié)果，她寧愿他們從未相遇過。

　　楊聞溪垂下眼瞼“我知道了，現(xiàn)在我可回家了嗎？”

　　雖然覺得哪里不對，但從未談過戀愛的德川一矢，怎么也想不出哪里不妥，只能放開聞溪。

　　楊聞溪錯開他，走過去撿起他剛才，德川一矢一時情急扔下的背包，對他揚起笑臉：“注意安全，德川，我回家了。”

　　“我會的?！笨粗軅挠沂郑靶⌒膫?，不要感染了?！钡麓ㄒ皇皋D(zhuǎn)身就要走。

　　忽然，楊聞溪似想到什么叫住他：“德川，我有東西要還你，可以等一下嗎？”

　　德川一矢疑惑：還我東西，自己從沒來過她家，也沒有什么東西落在她那里，要還什么？

　　盡管已經(jīng)疑惑滿布，德川一矢還是點點頭，看著她跑回家，沒到兩分鐘，又跑出來，手里拿著個東西。

　　楊聞溪把木盒子遞給他“給”

　　德川一矢接過打開，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綠色網(wǎng)球。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時，德川忘記拿走那個網(wǎng)球，那時我沒追上你，就一直放在了這。”

　　德川一矢合上蓋子“為什么突然要還我？”

　　“這是你的東西就應(yīng)該還給你?！睏盥勏J(rèn)真對他說。

　　德川一矢無奈揉了揉她的腦袋“好吧，快回去吧！”又不放心提醒“注意傷口，不要碰水?！?p>　　楊聞溪把他的手從自己頭上拿下來，后退一步。第一次被她不拒絕，德川一矢覺得她很不對勁，剛想要詢問。

　　楊聞溪就對他露出個從未有過的幸福微笑，似溫暖了他整個人“我知道了，謝謝德川，我回家了?！?p>　　德川一矢覺得自己肯定多想了，女孩不是很正常的嗎！

　　楊聞溪帶著微笑轉(zhuǎn)身，一步步向家走去，越走她臉上笑得越開心，可是眼睛卻截然相反，越走眼里的淚水越積越多，直至模糊了視線。

　　索性，她也已經(jīng)到門口了，掏出鑰匙摸索的開門“吱呀—”。

　　轉(zhuǎn)身關(guān)門時，一滴晶瑩的液體從眼眶里掉了下來，砸在了地上。

　　可能因為夜色太黑，一直目送她回家德川一矢沒有發(fā)現(xiàn)，他只看到女孩微笑的關(guān)門。

　　然后，屋里的燈亮了起來，確認(rèn)女孩已經(jīng)回家，德川一矢這才轉(zhuǎn)身離開，楊聞溪躲在窗簾后，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輕聲：“再見了，陌生人?！?p>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一直忍著沒哭的楊聞溪，再也止不住眼里的淚，靠著墻緩緩滑下去，抱住自己的膝蓋，放聲大哭。

　　空蕩，死寂的房間傳出女孩撕心裂肺又難掩痛苦的哭聲，一聲一聲直讓人心疼，恨不得立刻把摟進(jìn)懷里安慰。

　　似乎，滿天的星星也不忍聽到這幕，隱沒了起來。

　　漸漸的，楊聞溪哭累了，嗓子也啞了，頂著微腫的眼睛，起身下樓，鍛煉起體術(shù)。

　　期間，不小心碰到了傷處也沒理會，她需要發(fā)泄，運動是很好辦法。

　　等到兩個小時過去，回到房間的楊聞溪看著已經(jīng)被血漬浸滿的紗布，隨手拆開丟進(jìn)垃圾桶，也沒處理，直接就近了浴室。

　　“嘩嘩—”的水聲想起。

　　過了一會兒，聞溪穿著浴衣，走出浴室，右手包著塊毛巾，可能是傷口碰到了水，一直不停流xue，就連毛巾也要被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