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調(diào)查
陵水縣,縣令府。
“王爺,慕大小姐,里面請~”張縣令的聲音在府中響起。
熙王和慕卿等人跨步邁進(jìn)府中,數(shù)步向前,漸走漸遠(yuǎn),陽光透過白墻邊上的樹縫斑駁地投映在地面的青石上,前方一座古典樸實的院落便呈現(xiàn)在眼前。
帶路的張縣令在院前停下,轉(zhuǎn)身對熙王和慕卿作禮,道:“王爺,慕大小姐,下官府中簡陋、地方狹小,就只有這個院子是空置的。下官已經(jīng)提前派人打掃過了,恐怕要勞煩二位暫時屈就在同一座院落了?!毖?,越發(fā)顯得真誠。
“無礙。”
“多謝?!?p> 慕卿和熙王的聲音同時響起,二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又同時移開。而后慕卿和霽藍(lán)率先行禮進(jìn)入院子,選擇了東邊的房間。
身后的熙王輕笑一聲,往隔壁的房間去。
張縣令直起身子,“咳咳”看向身后從進(jìn)門開始跟來的管家,“看什么看,還不去給王爺和慕大小姐準(zhǔn)備午膳?!?p> “是,老爺?!惫芗业溃皩α?,老爺,今天本來您跟琴小姐約好要一起出門的。今早您卻一大早就出門了,如今琴小姐還吵著呢。”
“這丫頭,真是的,我現(xiàn)在去看看?!闭f完,人就急匆匆離開。
東邊房內(nèi),霽藍(lán)在收拾東西,慕卿從衣袖拿出個錦囊握在手上,坐在椅子上,對她說:“霽藍(lán),我的藥是不是就剩下兩次了?”
“奴婢看看?!膘V藍(lán)從包裹里翻找出兩包藥包,望向小姐,道:“小姐,確實已經(jīng)剩下兩次的用量了。待會午膳一次,今晚一次就沒有了?!?p> “嗯,那你待會去問一下府中的人哪里有藥店,下午的時候去看看吧。諾,藥方給你,再抓個五六天的用量吧。”慕卿抬起錦囊遞向霽藍(lán)。
霽藍(lán)過來接過,“好勒,奴婢馬上就收拾完了,待會就去。”
“對了,你買藥時見掌柜說一下,給我備一些白前,我要開水泡來喝,如果在我們離開陵水時可以備好,就送到府上,如果沒有就麻煩運到京都吧。記住,把我的話原封不動告訴掌柜?!?p> 霽藍(lán)知道慕卿喜歡白前泡水喝,這樣對慕卿的身體有好處,雖然很奇怪為什么不能回京都再買,不過也立馬應(yīng)下:“好,小姐?!?p> 午時,一股濃郁的藥味在院中散開,彌散到了西邊的房間。
“嘔~~”熙王的侍衛(wèi)蔚嶺直接干嘔起來。
在看卷宗的熙王一個眼神射過來,
一股寒意流到了蔚嶺的身上,蔚嶺捂住鼻子,“那個王爺,這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屬下沒忍住?!?p> “快給本王滾吧?!?p> 蔚嶺心中憋屈,正想捂著鼻子麻溜地滾,卻突然被王爺?shù)穆曇舫痘貋恚骸暗纫幌拢闳ゲ橐幌履郊掖笮〗?,記住偷偷地查?!?p> “???”
“還不快去?!”
“是!”蔚嶺滿腹疑惑地離開。
西邊的發(fā)生什么卻沒有影響到在外積極熬藥的霽藍(lán),其實這個藥也就開始難聞,熬到最后卻會有一絲絲藥香,所以霽藍(lán)對此很適應(yīng)。過了好一會,霽藍(lán)熬完藥后就送到慕卿處,對著在床前閉目養(yǎng)神的慕卿說道:“小姐,您的藥已經(jīng)好啦?!?p> 抬眸看了一眼,又閉上,“嗯,放下吧?!?p> “那奴婢就去買藥啦,小姐記得喝藥哦。”
關(guān)門的聲音響起,慕卿睜開雙眼,站起來走到桌前,拿起藥碗,走到門后的小盆栽一點點的往里倒,直到全部藥汁落入,只有空中淡淡的藥香充斥。
腳步聲漸行漸近,慕卿立馬把藥碗放回去,坐在桌前。
“叩叩叩~”
慕卿看著門,輕喚:“誰?”
“慕大小姐,調(diào)查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不知慕大小姐可不可以隨下官一同前往?”好洗清您的嫌疑?后面那句話,張縣令沒敢說。
慕卿打開房門,見張縣令就在門前,身后不遠(yuǎn)處,熙王挺拔的身影對著慕卿那邊,顯然也是在等她。
“那走吧。”慕卿收回看熙王的目光,看向張縣令。
三人一同前去了側(cè)院的縣衙內(nèi)的仵作間。
房內(nèi)光線昏暗,死者正赤裸著身體躺在案桌上,脖頸的血跡被擦去了,半副身子被白布掩蓋,胸前的尸斑就顯得更加明顯。
就在慕卿踏進(jìn)門時,熙王突然抬手?jǐn)r了一下,毫無防備的慕卿直接額頭撞在他的手臂上,重心不穩(wěn)被迫往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慕卿沒好脾氣地說,連尊稱也不說了。
“慕小姐還待字閨中吧?本王也是為了你好,見了光著膀子的男尸,本王怕有損你閨譽呀。”
慕卿撫撫額頭,“這就不勞王爺操心了,臣女身體弱,恐怕不會有人愿意娶我的。所以聲譽什么的王爺就不用擔(dān)心了,而且臣女本來就有嫌疑,臣女一切只是為了洗清冤屈,不拖累家族罷了?!蹦角涔室鈱⒃捳f大聲些,好讓屋內(nèi)的人都能聽清。
說完,抬腳進(jìn)去。
“呵呵”,王爺笑了笑,也進(jìn)去了,“說說吧?!?p> 仵作上前行禮,然后開口說:“王爺,慕大小姐,草民回來檢查后發(fā)現(xiàn)尸體衣物上并沒有任何的毛發(fā)、皮屑等,身上的傷口除了后腦勺和脖頸上兩處,還有大腿上一些傷口,這些傷口不是新添的,應(yīng)該是死者以前打獵留下的?!必踝鬏p輕下拉白布,用手指著尸斑,“身體前側(cè)這些尸斑還有一些擦傷的傷口,應(yīng)該是被擊中后倒地撞擊出來的。”
仵作又轉(zhuǎn)過身體,拿了蠟燭靠近給大家看,之后移蠟燭到隔壁桌子上那塊沾滿血跡的石頭和匕首上,道:“草民檢查過了,死者后腦勺的傷口與石頭形狀大小相符,兇器確實是石頭和匕首?!?p> “可能分辨出匕首是死后插入還是死前插入的?”熙王出聲問。
“這個草民能力有限,不能判斷。”仵作搖搖頭,走到側(cè)邊。
“那死者的身份可查清了?”王爺又問。
一個侍衛(wèi)將手中的紙張遞過去,“稟王爺,死者叫李崗,蜀地人,世代打獵。父親母親在小時候上山打獵時出意外去世,多年來就他一個人生活在峨眉山下的院落中。不過每隔二十來天會出現(xiàn)在陵水縣賣獵物換取生活物品。屬下走訪了陵水縣的菜市場的人,聽聞五年前李崗就不在在菜市場賣過獵物,兩年前才又重新看到他?!?p> 熙王蹙起眉頭,道:“他消失的兩年里可有人知道他去哪了?可發(fā)生過什么?”
“這個因為他常年獨自一人居中,所在地方又不經(jīng)常有人去,所以沒人知道他去哪了?”侍衛(wèi)答。
話落,空氣中一片寂靜。
“咦~”突兀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彌漫在空氣中的寂靜。
大家都看向聲音的來源——仵作。
“好奇怪呀,你們看這塊石頭,草民如果是兇手,用手拿石頭去砸死者后腦勺,那草民的手一定是半包拿著石頭的。就像這樣”仵作抓起石頭示范,“可是這里邊角卻還是有血跡,只有中間十字部分沒有血跡,而且十字寬度不足兩毫。奇怪真是奇怪?!?p> “說明兇手并不是直接拿起石頭砸死者的,極有可能是借助了什么的東西?!蓖鯛斦f。
慕卿看了看,點了點頭,說:“王爺可還記得,之前臣女不是說過尸體后方的路上沒有一絲腳印嗎?臣女覺得十分有可能是兇手用繩子綁住石頭,他在樹上,然后從高處拋下,砸中死者?!?p> “那什么樣的繩子會只有那么細(xì),又可以綁住石頭呢?而且如果從高處砸下,那么細(xì)的繩子必定會讓掛的東西不平穩(wěn),如何保證一定會砸中?如果迎面砸死者,從高處落下,死者生前又是獵戶,怎么會不躲開呢?砸中后石頭落地,他又是怎樣把繩子收回,而不留下任何足跡呢?還有死亡時間目測是昨日天黑前,如果慕小姐說你一直待著庭院中的話是實話,那兇手為什么要逗留那么長時間,來把匕首插入死者體內(nèi)嫁禍給慕小姐你們呢?”王爺盯著慕卿問。
慕卿走到旁邊的桌子上拿了一支筆和紙,畫了一張簡圖,邊指邊說:“臣女記得死者是要到山前的山洞,那條路前方卻沒有腳印,說明死者還沒有到山洞就已經(jīng)被人殺害。而且死者尸體躺的側(cè)向卻是朝向臣女所在的院落那個方向,說明極有可能是有人在他背后叫住了他,所以他的身體才會轉(zhuǎn)向,因此石頭極有可能是從他轉(zhuǎn)向后砸向他的。能叫住他,也知道他會經(jīng)常來往這條路的,臣女覺得一定是很熟悉死者的人?!?p> “至于王爺問的這些問題......”慕卿放下筆,卻不語。
朔蟲
2022年,愿家人安康,國家安定,一起度過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