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制造“偶遇”
轉(zhuǎn)眼間，許哲大學(xué)畢業(yè)了，并且被招進(jìn)了一個國家機(jī)關(guān)單位工作。
春節(jié)假期，他回家過年。
這天，魏子舫來找他。兩個人在客廳喝著茶，看著電視聊著天。
“有個消息，估計你會感興趣?！蔽鹤郁晨粗娨?，手上剝著橘子說。
“什么？”許哲正在往茶杯里倒茶。
“沈霓他們年初五要去母校聚會?！?p> 許哲舉在手里的茶壺在空中頓了一下?！吧蚰蕖?，這個名字無論何時何地，哪怕過了這么多年，依然會扎到他的心。
“哦?！彼鼗亓艘痪?，繼續(xù)往茶杯里倒茶。
“啥？你就這反應(yīng)？”魏子舫把橘子皮往茶幾上一扔，把最后那片橘子往嘴里送，一邊嚼一邊瞪大眼睛看著許哲。
“干嘛這樣看著我！”許哲心虛地轉(zhuǎn)開了頭，給魏子舫端了杯茶放到他前面。
“我以為你會很驚喜。”魏子舫眼睛里裝著意外跟不解。
“這有什么好驚喜的?！痹S哲苦笑，“她們聚會，我驚喜什么呢？”
“你多少年沒見到她了？你不想見她？”魏子舫追問。
“不想?！痹S哲輕輕地?fù)u了搖頭。這種一廂情愿的事，真的不能再繼續(xù)了。
“誰信吶！”魏子舫往許哲身邊挪了挪，搭著他的肩膀，“你騙得了別人，還騙得了我？這些年，哪個寒暑假你不拐彎抹角地打聽她的消息？你再看看你這張臉吧，兄弟！”說完，他拍了拍許哲的肩膀，嘆了口氣。
許哲也嘆了口氣。從小到大，身邊從來不缺女孩子的他，竟然敗給了一個沈霓。
“我約了偉斌、新凱他們，年初五咱們一起去母校給李主任拜年?！蔽鹤郁硰淖雷由献チ艘话压献?，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什么？”許哲嚇了一跳。
“什么什么！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所以，趁機(jī)給你制造了個‘偶遇’”，魏子舫完全不看許哲的臉。
許哲也不說話了，眼睛投注到電視屏幕上，只是思緒早飛到“年初五母校偶遇”的幻想里了。
這時許哲的爸媽買菜回來了，兩個人說說笑笑地進(jìn)了門，換著鞋。魏子舫拍了拍許哲的肩膀，然后起身迎了上去。
“叔叔阿姨好！給你們拜個早年啦！”他笑得那叫一個討人歡喜。
“喲，是子舫??！好久不見啊，又精神帥氣了哈。中午在家吃午飯，阿姨給你弄好吃的?！痹S哲媽媽笑得老高興了。
“好呀！阿姨，早就想吃你做的紅燒肉了。”魏子舫上前去幫忙提東西。
許哲看著魏子舫的背影，心里升起一陣感激。
大年初五早上，他們宿舍6個人齊齊出現(xiàn)在高中校園。李主任也是應(yīng)約一早就在辦公室等著他們。幾年不見，師生之間倒是一點(diǎn)都不生疏，天南地北地聊得很開心，笑聲陣陣。
這時，幾個女聲喜盈盈地傳了進(jìn)來。
“李主任，我們來看你啦！”
“李主任，新年快樂！”
“李主任，祝您新春大吉，萬事如意！”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門口。幾個女孩子相繼踏進(jìn)了李主任的辦公室，個個臉上掛著喜慶。她們的到來，感覺屋子一下子就亮堂了起來。
最后一個進(jìn)來的，正是許哲心心念念的沈霓。她穿了一身的紅。一件粉紅色及膝改良風(fēng)旗袍，腳上套著一雙米白色的短靴子，脖子上圍了一條鮮紅色的圍巾。頭發(fā)燙了，洋洋灑灑地披在肩上。臉上的笑容還是那么甜。
沈霓跟李主任問了好，又對著屋里的人一一點(diǎn)頭打招呼，最后，她的目光移到了許哲身上。許哲心里一慌。他不自在地挑了下眉頭，笑著跟她揚(yáng)了揚(yáng)手。
“你好呀！小學(xué)妹。”
魏子舫坐在一旁，不由得噗嗤笑出了聲。許哲這表現(xiàn)，別扭得太過明顯了吧！他心中暗叫了一聲，“哎，無藥可救??！”，無奈地?fù)u了搖頭。
沈霓顯得十分意外，眼睛瞬間睜大了些，“籃……學(xué)長！你好，新年好！”說完她紅著臉慌忙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從沈霓進(jìn)屋的那一刻起，許哲的眼睛幾乎就黏在了她身上，轉(zhuǎn)不開了。已經(jīng)有3、4年沒見到她了吧？可是好神奇，一見到她，他就又有了那種熟悉的“心靜神寧”的感覺。
李主任說午飯前帶大家順便逛逛校園，他說，這幾年學(xué)校還是有一些新的變化的。
許哲漫不經(jīng)心地跟著大部隊走，眼里只有沈霓。魏子舫實在看不下去了，悄悄走近拉了拉許哲的衣角，“我拜托你！擦一擦口水！”。許哲回過來神，表情尷尬。
午飯時間，沈霓坐得離許哲最遠(yuǎn)。這一路，他沒機(jī)會也沒勇氣跟她說上一句話。飯吃了一大半，她突然起身，舉著杯子跟大家說，抱歉，她下午有事，要先走了。她把杯子里的果汁喝完了，然后，跟所有人道了別。
許哲愣愣地看著她笑著跟身邊的女生低聲說了兩句話，看著她拿上了挎包，看著她跟大家揮了揮手，接著轉(zhuǎn)身走了出去。他竟然呆了！
坐他邊上的魏子舫看得著急！用手捅了捅他的手臂。
他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他起身，跟大家說了句“抱歉，我出去一下！”，然后就往門口追了過去。他聽到了自己重重的心跳聲，也感受到了自己重重的呼吸。這樣的心動，是幾年前就開始的。他心里不停念叨著，“不能就這樣讓她走了！不能就這樣讓她走了！”
沈霓正站在飯店門口等著車。她嬌小的身體站在風(fēng)口里，那樣讓人憐愛的一身的紅，許哲覺得自己緊張到不能呼吸。他慢下了腳步，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鼓足勇氣喊了一聲久違的“沈霓！”
沈霓轉(zhuǎn)過頭來了，看著他，眼神又驚又喜。
“我們交換一下電話號碼吧?！痹S哲掏出手機(jī)，來到沈霓身旁，把手機(jī)遞了過去。
沈霓臉紅了，低頭從包里掏出來了手機(jī)。然后，他們在自己的手機(jī)里存下了對方的號碼。
“我……”許哲張了張嘴，打算說點(diǎn)什么時，車到了。
“車到了。學(xué)長，嗯，我先走了。”沈霓看著他，輕輕地做了個走了的手勢。
“哦，好的，路上注意安全。”許哲真的是很不舍。
沈霓輕輕鉆進(jìn)了車?yán)?，搖下了車窗，沖他揮了揮手。她的笑簡直能要了他的心魄。
車子緩緩前行著。許哲一直站在那里，看著車子漸漸遠(yuǎn)去。他在心里做了個十分堅定的決定，“沈霓，這次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錯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