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禍于人?”這四個字猛地讓于青刃一醒,心中不由地生出一絲慌亂。
“對方殺了公冶競,卻把罪名推到你的頭上,這分明就是一條嫁禍于人的計謀,難道你還不知道?!?p> 于青刃恍然而悟,不錯,那的確是一條嫁禍于人的計謀,兇手進入包廂殺人時無人發(fā)覺,而公冶競被殺后,他是第一進入包廂的人,這殺人的罪責(zé)自然便落在他的頭上,并且店中伙計也目睹了他站在被害人身旁的場面,他現(xiàn)在已是百口莫辯。對方的這一陰謀讓他陷入更加危險的境界,本來便是被官府到處緝拿的逃犯,現(xiàn)在又將成為麒麟莊尋找殺死莊主的復(fù)仇目標(biāo)。
他又想到了魚容,魚容應(yīng)是被狄秀鷹抓走了,但是他們抓魚容有什么目的呢?
“你是不是對狄秀鷹抓走魚容感到不解?”邢流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問道。
于青刃點了點頭。
“因為他們也想利用魚小姐做誘餌,捉拿她的父親。”
“魚小姐的父親是誰?”于青刃借機問道。
“她父親便是五行先生?!?p> “五行先生!”于青刃目瞪口呆,這怎么可能,“五行先生姓寧,魚小姐姓魚,她怎會是五行先生的女兒?”
“他們父女二人為什么不同姓,這事你得問魚小姐,但是魚小姐確是五行先生的女兒,這事勿用置疑?!毙狭饔每隙ǖ恼Z氣道。
于青刃努力地將頭腦中混亂的思緒理順,問:“這么說,你救我是因為和五行先生是好朋友,而我又是五行先生女兒保護人的原因。”
“是的?!毙狭鞯溃捌鋵嵾@已不是我第一次救你,在黃河岸邊,我便救過你一次?!?p> “是你在暗中偷襲了土閻羅?”于青刃驚詫地問。
“不錯,我當(dāng)時潛在河中,用飛蝗石打了土閻羅的肘部穴道,所以他才突然不能動彈?!毙狭鞯靡獾氐?。
“你怎么出現(xiàn)在哪里?”
“我是在你們到達黃河渡口的那天中午才發(fā)現(xiàn)了你們的行蹤,便悄悄地跟在你們的后邊,暗中保護你們?!?p> “既然你暗中保護我們,又怎么讓官府的人將魚小姐抓走了?!?p> “其實,你們到了長安境內(nèi),便被官府盯上了。狄秀鷹是個精明人,他也發(fā)現(xiàn)了我在暗中跟蹤,便派人捉拿我。我不想明目張膽地得罪官府中人,便躲開了。我好不容易在今天下午查到了你們在長安城內(nèi)下榻的客棧,發(fā)現(xiàn)了那里布滿了官府中人,卻沒看到你和魚小姐。我暗中將一名守在外圍的捕快制住,從他的口中得知魚小姐已被抓走,而他們伏在這里,是為了對付你,于是我便留下來,將你救走。”
于青刃皺著眉頭道:“還有一事,我不明白,既然魚小姐是五行先生的女兒,那么五行煞為什么要想從我的手中奪走魚小姐?他們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是魚小姐的保護人;再者,在黃河岸邊,你用飛蝗石打土閻羅時,應(yīng)當(dāng)知道那一擊會間接地要了土閻羅的命,既然你是五行先生的朋友,為什么要將好友的弟子殺死呢?”
“難道你不知道藥武門的內(nèi)部在三個月前發(fā)生了內(nèi)亂嗎?”
“內(nèi)亂?不知道。”
“三個月前,五行先生和他的五大弟子發(fā)生了內(nèi)訌,大大出手,五行先生一氣之下離開了藥武門,至今下落不明。至于他的弟子為什么要劫他的女兒,想必是五行先生手中有著對五行煞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他們想用他的女兒協(xié)迫五行先生交出那東西?!?p> 于青刃若有所悟,感覺這些事情的背后一定還有著更復(fù)雜的內(nèi)情,也不知邢流確實不知,還是不愿意說得太多,看他的神情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
“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于青刃試探著問。
“當(dāng)然要救魚小姐?!?p> 于青刃點了點頭,這話正中他的心意。
“你的腿傷怎樣?”邢流指著于青刃的腿問。
“要想完全好,要等幾天?!?p> “那就等你傷好了再說吧,反正衙門抓魚小姐,目的在于她的父親,也不會對她怎樣,這幾天你抓緊時間養(yǎng)傷,傷好了,咱們再行動?!?p> 于青刃點頭表示同意。
邢流與于青刃這番對話之后便出去了,過了不長時間,他拎著兩個大包袱返回,打開一看,里面除了大量的食物,還有藥品、藥布,甚至還有一套被褥。邢流說:“這兒很安全,你就待在這兒養(yǎng)傷,吃得用的,我會隨時送來。”之后便離開了。
的確如邢流所說,這個山洞可能是處于深山之中的原故,幾天以來,于青刃沒有看到過其他人,邢流每隔一天便會來一次,帶來大量的食物和水,足夠于青刃食用。
除了第一天來時,邢流與于青刃有過一番對話,之后他每次來,都會將包袱一放,便即離去,一句話也不多說。
于青刃覺得這個身上隱藏著太多的秘密,他武功高,暗器功夫尤為了得,這樣的人一定在江湖中大有來頭,但邢流這個名字,于青刃還真是沒有聽說過,所以于青刃覺得這個人也許并不是叫邢流,只不過他不愿意在于青刃面前暴露身份而已。既然是五行先生的朋友,那他肯定不是正道中人,也許他也是一個黑道梟雄。
在山洞里的這幾天是無聊的,但對于早已習(xí)慣了那種單調(diào)生活的于青刃來說,這已不算什么,過去幾天的廝殺爭斗接連不斷,也正好趁這段時間好好休養(yǎng)調(diào)整,
這幾天他也會想起很多事,特別是晚上,他都會失眠,思緒如麻。
他想江春暖,想同她在一起的那些歡樂場景,他覺得那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可是現(xiàn)在陪在她身邊的是另一個男人,他們卿卿我我,恩愛成雙,自己卻成了官府逃犯,黑道仇人,孤身一人,像落荒犬一樣躲在這無人的洞中,那內(nèi)心的傷痛和自卑無時無刻不鞭撻著他,讓他痛苦絕望。
洞中沒有酒,邢流沒有給他帶酒,若是有酒,這幾天他一定是在醉中度過。
他也會魚容擔(dān)心,這個女人現(xiàn)在怎樣?她被抓住時有沒有受傷?會不會遭受衙役的欺辱?雖然公冶競已死,這個女人對他已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幾天的相處,串難之時的共同進退,已讓兩人有了非常深的情誼,他已經(jīng)把她當(dāng)做一個好友來對待,他覺得自己有責(zé)任救出魚容。
狄秀鷹顯然是在風(fēng)陽鎮(zhèn)發(fā)現(xiàn)他之后,派人盯上他的。雖然他和魚容都改妝易容,仍是沒有逃脫他的眼睛。在長安城客棧里,他趁著于青刃外出之時,先拿下魚容,再設(shè)伏擒拿于青刃。
對于狄秀鷹,于青刃覺得這個人越來越讓他感到陌生了,回香樓的事件會不會與狄秀鷹有關(guān)呢?他覺得不太可能,一是公冶競被殺時,也就是魚容被抓住的時候,狄秀鷹應(yīng)是在客棧這邊,在抓了魚容之后,又設(shè)伏捉拿于青刃,并親自參加行動,他分身乏術(shù),若說他殺了公冶競再返回客棧,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再者狄秀鷹沒有殺公冶競的目的,也沒有嫁禍給于青刃的必要,他見到于青刃直接出手捉拿就是了,何必去嫁禍。
于青刃可以斷定一點,殺死公冶競的人就是當(dāng)年制造冤案的幕后真兇,但是這個人是誰?
那個在五行煞中武功最高、頭腦最靈活的金羅漢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出現(xiàn)?回香樓事件會不會是金羅漢所為?
但是于青刃馬上否定了這一想法。他與金羅漢無怨無仇,甚至相互間都不認識,若說是為了土閻羅報仇,直接殺了他就算了,何必栽贓呢!再說金羅漢的最主要的目標(biāo)應(yīng)是魚容,他怎會舍棄魚容而來對付他呢?
所以殺死公冶競的應(yīng)該是另有其人。
公冶競被殺,這條線索也就斷了,現(xiàn)在除了那個制造陰謀的幕后策劃者,再沒有任何人能夠知道許家莊案件的真相了。于青刃有些絕望,更感到茫然,他不知道為了洗去冤情,下一步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