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破虜軍，徐家軍！
甘自如怒極而笑。
語氣森冷質(zhì)問道：“你以為……甘某會相信你的話嗎？”
徐業(yè)自信的點點頭。
“身為公職人員，且又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俊后生，一般情況下不會騙人。”
語氣略作停頓。
接著道：“至于你相信與否，時間會驗證一切答案?！?p> 甘自如用遍布裂痕的手臂，艱難撐起身。
慘白的骨骼上，不斷有碎片脫落，留下斑駁印跡。
他卻仿若未覺。
咬著牙恨聲道：“假如你真的信守承諾，那要么你自絕于我面前，證明你所言非虛?！?p> “又或者你殺了我，這樣就沒人知道你的虛偽謊言?！?p> “如何選擇，你自己決定吧?！?p> 徐業(yè)無奈。
這廝是腦子壞掉了嗎？
還是說征戰(zhàn)多年，腦子里已經(jīng)只剩下勝者生、敗者亡的念頭？
“你死我活”向來是一件性價比極低的事情。
一張草紙、一塊抹布都有它獨到的用處。
若非罪孽深重之輩，則都應該盡最大努力發(fā)揮價值，才不枉來人間走一遭。
思慮及此。
徐業(yè)淡然拒絕道：“自絕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因為我怕死?！?p> 甘自如一聲冷哼。
出言譏諷道：“滿口胡言，這就是你所謂的公道？無信之人果然荒唐可笑！”
“多說無益，而今成王敗寇，甘某但求速死?！?p> “休要妄想甘某入你麾下做事！”
徐業(yè)對他的譏諷毫不在意。
肅聲道：“邵又房豢養(yǎng)詭物意圖屠戮百姓，你與他為伍，便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
“念在你尚有可取之處，讓你三招，便是公道，饒你一命，便是信用?！?p> “我已經(jīng)刀下留人，若你仍不知悔改……”
“莫非欺徐某手中刀不利乎？”
甘自如聞言一愣。
似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仰頭狂笑。
隨即怒視徐業(yè)。
恨聲道：“老天爺真是瞎了眼，竟讓你這樣毫無擔當、強詞奪理之人執(zhí)掌劫雷?！?p> “邵大人生前乃是大梁朝廷親封的徐州節(jié)度使，勤政愛民，一心為公，死后更以德業(yè)獲日游神之殊榮。”
“想不到你為了推脫狡辯，居然出言詆毀邵大人，簡直荒謬至極！”
徐業(yè)這下子大受震撼。
好家伙，合著邵又房那個完蛋玩意兒，在你心目中還是個偉光正的高大形象??？
蠢？瞎？
都不夠嚴謹，應該是又蠢又瞎才對！
登時被氣笑了。
反問道：“一個勤政愛民的人，卻為何令得白虎嶺上遍布外道詭物？又為何……”
“休得胡言！”
甘自如一聲大喝，將他話語打斷。
“邵大人不辭辛勞，為了保境安民，四處拘捕詭物并關(guān)押在此地，著我負責看守?！?p> “縱使偶爾有詭物出逃，那也是甘某看管不利，與邵大人何干？”
“況且……況且大人答應過我，一旦時機成熟，便可憑借斬殺詭物的功業(yè)助怡君重入輪回……”
“于公于私，我都決不允許你肆意抹黑！”
語罷。
掙扎著拖動身軀，艱難的朝徐業(yè)撞來。
走到一半，無力支撐，轟然倒下。
只得用滿是恨意的眼神死死瞪著徐業(yè)。
徐業(yè)終于搞明白了。
這貨是被邵又房給忽悠瘸了啊。
悲哀，真讓我替你感到悲哀。
本想拂袖離去，懶得搭理這樣的蠢貨。
可是骸骨大軍的誘惑力著實不小，一旦納入麾下，就再也不用擔心縣衙缺人手。
這要是錯過，相當于虧了一個億……
于是只得耐住性子。
走到巨尸面前。
冷聲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論，我最后給你一個弄清真相的機會?！?p> 旋即從行囊里掏出一塊碎布。
碎布里頭包著一捧黑灰。
正是邵又房殘余的骨灰。
原本是當做應付城隍爺?shù)膫溆檬侄巍?p> 如今談話破裂，不得不提前拿出來。
邵又房已經(jīng)在雷霆之下魂飛魄散，所以徐業(yè)并沒有多少把握。
只能憑借天命“死人言”盡力一試。
“邵又房，出來回話！”
話音剛落。
竟真有絲絲縷縷黑氣從骨灰上鉆出。
慢慢匯聚成邵又房的虛影。
甘自如好似磨盤一般的雙眼，震驚得大張。
每個人的魂魄都有獨一無二的特殊氣息，無法作假。
武修羅賦予他非凡的感知，令他幾乎第一時間就確認了虛影的身份。
只是那虛影渾身上下遍布破洞，殘缺不堪。
雙目失神，能有幾分智識著實難斷。
徐業(yè)此刻也只得硬著頭皮詢問。
“我問你，為何在白虎嶺豢養(yǎng)詭物？”
虛影愣了三息，把徐業(yè)急得夠嗆。
終于飄飄忽忽開口道：“天……人……我要當……天人……”
甘自如大吃一驚。
為何此前從未聽邵大人提起過？
又懷疑徐業(yè)使了什么下作手段，控制邵大人的殘魂說話。
一時間心中疑竇叢生。
十息時間非常短促。
徐業(yè)不敢耽擱。
繼續(xù)追問：“我再問你，幫助怡君重入輪回一事，是否屬實？”
又過了三四息時間。
殘魂虛影漸漸變淡。
快要消失不見。
幽幽道：“怨氣……有助詭物……成長，對我……有用……”
話沒說完，殘魂徹底消失。
那一捧焦黑的骨灰也化作塵埃散盡。
徐業(yè)氣的破口大罵。
“艸！”
“什么倒霉玩意兒，活著沒卵用，死了還是沒卵用，你倒是說清楚再滾蛋??！”
轉(zhuǎn)過身望向甘自如。
有些尷尬道：“技術(shù)不到家，下回，下回找到證據(jù)再交于你，徐某告辭?！?p> 甘自如沒有反應。
雙目空洞無神，眼中光彩漸漸黯淡。
徐業(yè)見狀，心里一涼。
這廝不會是死透了吧？
別啊，我的骸骨大軍還沒到手呢！
我的一個小目標……
剎那間，巨尸數(shù)十丈的身形轟然塌陷，化作一地碎塊。
徐業(yè)瞠目結(jié)舌。
心底徹底涼了個透。
罵罵咧咧道：“他姥姥的，你和姓邵的當真是一路貨色，￥@%X￥求票票&*（%#……#……#”
罵完之后，又深深嘆了口氣。
“哎，這回虧大發(fā)了……”
忽地感知中出現(xiàn)異動。
片刻之后。
恢復骷髏將軍形態(tài)的甘自如，緩緩出現(xiàn)。
行至徐業(yè)面前。
單膝跪倒，雙手抱拳。
肅聲道：“末將甘自如，謝徐大人為卑職解惑，亦謝徐大人斬殺邵又房，為卑職報仇。”
“從今往后，破虜軍上下一千二百名將士，盡歸大人統(tǒng)領(lǐng)?！?p> “末將心中執(zhí)念難平，便先行一步，若是有幸歸來，必入大人麾下效命！”
“再三拜謝！”
說完以頭搶地，連叩三下。
隨即從懷里取出另一半虎符，用雙手捧著，恭敬的遞到徐業(yè)面前。
徐業(yè)一愣，旋而大喜。
接過虎符。
拍了拍甘自如慘白的肩胛骨。
哈哈大笑道：“好說好說，以后就是自家弟兄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告訴我，還想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