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算個球的高人!
問題相當嚴重。
有與邪尸大戰(zhàn)的經(jīng)驗,又有趙德柱的前車之鑒,徐業(yè)料定此刻進入畫中境的乃是魂魄而非肉身。
如果魂魄滯留此地,介時牛馬將軍找上門,肉身毫無反抗之力,純屬白給。
萬一被毀,豈不是憑的多了一個姓徐的游魂?
不行,絕對不能等,再等人就涼了。
得盡快想辦法離開才行。
徐業(yè)問道:“方才那位趙姓之人是如何離開此地的?”
“他雖有些言語不當,但也通過了畫中境的考驗,恰逢一道古怪的雷靈力從外界涌入,封印提前開啟了一條縫,奴家便將他送出去了。”
徐業(yè)瞬間反應過來。
“你是說雷靈力可以開啟封???”
何婉音回憶片刻,道:“奴家也是頭一回遇見,對此亦是一無所知。”
徐業(yè)又問:“是與不是,一試便知,還請姑娘為我指明封印所在。”
何婉音指向不遠處的竹樓。
“竹樓的門便是此地的封印?!?p> 隨后有些扭捏,略帶幾分羞澀道:“官人既深知我心,又愿意出手相助,往后……不若喚奴家小名,婉兒?!?p> 徐業(yè)納悶。
“有什么區(qū)別?”
“你……”
還未等她說完,徐業(yè)已經(jīng)朝竹樓跑去。
何婉音羞惱一陣,也只得跟了過去。
到了門前,徐業(yè)仔細查看。
發(fā)現(xiàn)右上角一片奇特紋路拼成了一個“解”字。
解?
難道需要解什么謎題?
何婉音似是明白他的疑惑,言道:“這是作畫之人的姓氏,單名一個’應‘字?!?p> “解應?莫非你一心想見的便是此人?”
“……嗯?!?p> 徐業(yè)見她神情黯然,雙目通紅。
心中一嘆。
輕聲道:“如果我能破開封印,你便也能離開此地,介時自有機會見到的,況且我認識佛門高僧,說不能能助你重入輪回?!?p> 何婉音忽地破涕為笑。
“那奴家靜待官人佳音。”
徐業(yè)見她情緒恢復,便不再多言,專心思索封印的事。
魂魄狀態(tài)下,所有感知與平常無異。
修為與天命等并未受到影響。
如今時間緊迫,經(jīng)不起慢慢嘗試。
也不知模擬器能不能用?
想到這里,徐業(yè)當即心中暗道:“模擬器,開啟主線程?!?p> 【正在加載……】
“能用!”
徐業(yè)一喜。
【檢測到高緯度場景,正在測定……測定失敗,信息被加密】
居然對畫中境有反應,看來這里頭不一般吶。
信息被加密,莫非指的是這個封???
【同步狀態(tài)……你處于特殊狀態(tài),無法為模擬器運轉提供有效血元】
【主線程自動結束】
徐業(yè)一楞。
虛晃一槍結果完全沒啥用。
可惜處在魂魄狀態(tài),無法控制肉身割肉放血。
模擬器不能使用,徐業(yè)雖有些遺憾,卻并未感到絕望。
只不過需要靠自己一點點嘗試罷了。
幸好此前為了救活趙德柱,從模擬所得中收獲不少精準控制雷霆之力的技巧。
回憶著當時電擊治療的強度,雙手紫電不斷匯聚。
何婉音見狀,驚得花容失色,連連后退。
徐業(yè)散去雷霆。
“你沒事吧?”
何婉音面色蒼白,捂著胸口不停喘息。
徐業(yè)暗道非禮勿視,把目光投向別處,隨即又下意識挪了回來。
眼珠子來回橫跳,把那驚人的風景看了個夠。
何婉音氣息漸漸平復。
面帶愧意道:“奴家方才從雷光中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威勢,叫官人見笑了?!?p> 徐業(yè)點點頭。
忽然再次凝聚雷霆之力。
“?。 ?p> 何婉音一聲驚呼,迅速朝遠處逃去。
徐業(yè)無奈撇了撇嘴。
嘀咕一句:你跑那么遠我還怎么看?
隨后摒棄雜念,將手按在竹門上,雷靈力源源不斷注入。
門上的“解”字變得越來越淡。
直至消失不見。
“吱”一聲輕響,門開了!
徐業(yè)心中大喜過望。
想不到這么容易就解開了封印。
用力一推,就見門內一片墨色不斷蒸騰,仿佛有人將墨汁倒入水中一般。
徐業(yè)正欲喚何姑娘過來。
忽地頭皮發(fā)麻,渾身汗毛倒豎。
一股浩瀚無垠的神念將他牢牢定住,連體內勁力都無法調動。
墨色盡數(shù)凝聚于一桿毛筆上。
執(zhí)筆作畫之人的身影漸漸浮現(xiàn)。
只見那人穿著青衫,面容蒼老,身形瘦削,看起來倒像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私塾先生。
何婉音又驚又喜的喊道:“是你!”
心心念念的人出現(xiàn),登時欣喜若狂。
不顧一切的朝那作畫之人奔去。
徐業(yè)恍然。
原來這位老者就是玄天鑒的解應。
牧守星辰的高人,果然是……
念頭未落,局勢突變。
解應信手一揮毛筆,一道貫通天地的墨痕瞬間出現(xiàn)。
何婉音頓時如遭雷擊。
慘呼一聲倒在地上。
解應面無表情斥責道:“你自絕于人道,本該永墜阿鼻地獄,我免去你的罪過讓你寄于畫中,便該做好你應為之事,否則留你何用?”
何婉音聞聽此言,哪還有半分欣喜?
頓時萬念俱灰,臉色蒼白得可怕。
呆坐當場,不言不語。
眼淚好似決堤一般不斷落下。
徐業(yè)暴怒。
有心罵一句:欺負一個癡傻的姑娘,你算個球的高人!
只可惜喉頭輕動,卻無法發(fā)出半點聲響。
解應將目光投了過來。
聲音不帶一絲情感道:“至于你么,雖然修為低下,倒是有幾分機緣,既然活過了畫中境的考驗,便老實等候七日之限吧。”
語罷,墨色重臨,身影消失無蹤。
神念撤去。
徐業(yè)周身登時一松,重獲自由。
牙根緊咬,臉色鐵青。
心道:想不到解應那個老癟犢子不僅人品奇差,還一舉斷了自己的出路。
老實等候七日,豈不是要我的命?
……
夜。
徐業(yè)的家中。
他的肉身一如之前,靜坐于桌旁。
一陣冷風吹過,燭影搖移。
地上斑駁的黑影仿佛水紋般擺動。
片刻,鉆出來兩個高大的身影。
其中一人牛頭人身,兩腳牛蹄,筋肉虬結,單手攥著一柄青鋼鐵釵。
另一個則是馬頭人手,雜亂的鬃毛從頭頂一直延伸到后腰處,一柄鋸齒長柄刀負在身后。
從腰側掏出一張畫像,對著徐業(yè)上下打量。
語氣肯定道:“牛爺,冒犯天威的就是這混賬小子,要不直接剁了他了事?竟讓你我兄弟大老遠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