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時間究竟過得快或慢,當二人出洞之時,天色已然由黑轉白,一輪圓日懸掛于天際。
“那個,為什么你剛到元嬰就會御空的遁術?”
姜恒腦子一抽,對提著自己的女孩問道。
他雖然修為到了紫府,可別說飛,御物都不會。
“呵,因為我是個茍活了數(shù)百年的老妖婆!”
基于太陰之體的強盛,余繡娘僅是將記憶中匹配境界的法門稍加運轉,一息間就能融會貫通。
原本姜恒騎馬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路,這會兒恐怕返程只需要幾刻鐘。
倘若有法寶在身,可能速度還要快上一倍。
途中,余繡娘發(fā)現(xiàn)了山路邊停下吃草的九匹馬,其后拖拽的繩結顯然沒了氣機。
眼眸閃爍著黑紅之色,女孩不由多看了男人幾次。
然而被提著脖子的姜恒,就如當初馬車旁的王小荷,對身后之事毫不知情。
又過了一會兒,余繡娘微微蹙眉,“嗯?”
她外放的神識查探到村子里進了別人。
十來個身著朱紅色丹紋服飾的煉氣修士,分為兩處,一處正在收殮已死之人的尸身,另一邊則是將幸存的鎮(zhèn)民匯聚一處。
可惜,姜恒啥也不知道,畢竟元嬰和紫府的神識差距差了近十倍。
姜恒初步升華的金丹,姑且夠他查探兩百余米,而這已是筑基神識極限的兩倍了。
“怎,怎么了?”
姜恒聽到茶音有些凝重,皮膚布滿了雞皮疙瘩。
盡管誤會解除了,但之前對方的操作還讓姜恒有了不好的回憶。
“嗯~看來這世上終究還是有行善之人。”
嘴角淺淺一彎,余繡娘拎著姜恒的手波動靈力。
姜恒只覺得后頸處產(chǎn)生的涼意滲入了他的識海,隨即腦中多了一門名為《千幻術》的術法。
“那個,我天生身子虛胃不好,大夫讓我多學點術法可以暖胃?!?p> 姜恒不清楚為什么會被突然傳功,但這不影響他的渴望。
什么是大腿?
當然是活了五百年自帶多種功法的大姐姐了!
技多不壓身,姜恒自認非常好學。
他艱難回首,滿臉希冀地望著對方。
“咯咯~~”
余繡娘被逗樂了,捂嘴輕笑,“你這人倒是有趣~”
“唉,只可惜我現(xiàn)在會的多是些偏門法子,唯有生前的功法對你有裨益?!?p> 生前?姜恒有些疑惑,他并不知道余繡娘之前的經(jīng)歷。
術法不都是生前學的嗎?死后還能練功?
不過他也沒過多糾結這點,有總比沒好,他的直覺告訴他有小荷在,余繡娘不會害他。
顱內(nèi)又是一爽,姜恒查探后嘴巴張得可大了。
《道一曜典》,地階上品,全屬性功法。
“先說好噢,不同功法的修行心法是不同的?!?p> 余繡娘出言提醒,她在姜恒的體內(nèi)僅感知到了建木長春功的氣息。
“轉修功法是要廢功重修的噢,我現(xiàn)在給你體內(nèi)設下一道禁制。
你若執(zhí)意要廢功,便以神念引動該禁制。
鑒于你目前紫府期的修為尚不穩(wěn)固,屆時恐會跌落回筑基哦~”
余繡娘并不知道姜恒是臨場突破的,而獨自看了心火畫面的王小荷對修煉境界還沒有很清晰的概念。
多番因素使得三人存在一定的信息差。
于是,剛獲得高級功法的姜恒還沒笑出聲,下一刻就被封了修為。
“不是?我。?!?p> 姜恒正想解釋,他可以的,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他真的可以同時修很多功法。
然而話才剛開頭,他便被余繡娘捏暈了。
女孩空著的手在姜恒面容拂過,將其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余繡娘和王小荷在體內(nèi)有過溝通,小荷想一個人去祭奠自己的父母。
‘姐姐,哥哥他?’
‘放心吧,在我們神識覆蓋下,不會有事的?!?p> 之所以改變姜恒的外貌,是因為小荷對余繡娘說,赤堂背后似乎還有兩伙勢力在找恒哥哥。
......
伏丹谷修士?
姜恒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擔架上,周邊還有岷子鎮(zhèn)的鎮(zhèn)民以及七八個著朱紅丹紋衣袍的人。
姜恒很是郁悶,他和兩女間好像有什么誤會,不然怎會莫名奇妙地重新開局?
哪怕存檔還在,他仍然處于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
他體內(nèi)被上了一把幽紫色的大鎖,牢牢將他的靈力全部壓制于氣海,一絲都無法外泄。
就連神識,也被束縛在了體內(nèi),除了內(nèi)視,連周身十米的探查都做不到。
而他的金手指對這一切仿若無知,無論姜恒用意識怎么觸碰,古圖就是不鳥他。
完了!~~~
姜恒感覺自己這些天就是在做過山車,簡直就是修仙傳奇。
筑基升到紫府,然后咻地被打落回凡人水平。
只有經(jīng)歷過這種變化的人,才能由衷體會姜恒的痛。
這還不是關鍵,關鍵的是,姜恒面前出現(xiàn)了許俊良的好弟弟。
“師兄,在這,我們剛才鎮(zhèn)東發(fā)現(xiàn)的?!?p> 一個伏丹谷弟子伸手將許俊才招來。
許俊才對著愣神的姜恒微微一笑,“老鄉(xiāng),沒事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了?!?p> 約莫二十天前,伏丹谷派人送考核失敗的孩子們回家,卻發(fā)現(xiàn)了幾處血案。
消息傳回宗門,谷主當即號召所有門內(nèi)弟子外出查探情況,如見同類事件,必出援手。
岷子鎮(zhèn)是許俊才一行遇到的第三個村鎮(zhèn)。
也不知算不算幸運,岷子鎮(zhèn)沒有像前兩個村鎮(zhèn)一般被屠了個干凈,似乎有人出手保下了些許鎮(zhèn)民。
根據(jù)傷員們的描述,許俊才得知,救他們的人是個白衣男子,叫做姜恒,曾在鎮(zhèn)上住過一段時間。
那人在解決了所有青衫惡徒后,還給活著的每個人留了一枚紅色藥丸。
只可惜,有些人受盡屈辱,生不如死,在姜恒走后又以白棱自懸于家中。
許俊才發(fā)現(xiàn),那些服了藥的傷員傷勢都穩(wěn)定住了。
未敢服藥的僅有幾人,傷勢更為嚴重,但好在許俊才等人及時趕到,沒再出意外。
紅色丹丸許俊才手中也拿到了幾顆。
稍加分析,許俊才大致猜出了成分,對制丹者的水平佩服不已。
尤其是丹丸表面的紋路,更是令他大為震驚。
相傳只有三品以上的煉丹師才能練出附帶靈紋的丹藥!
許俊才還親自服用了一枚,發(fā)現(xiàn)丹丸除了可以增進氣血穩(wěn)固傷勢,還有明神清心的特殊效果,想必后者正是靈紋附加的特殊藥性。
許俊才獨留了一顆紅丸,想帶回宗門請教門內(nèi)前輩。
余下所剩丹丸在他的指揮下,分成數(shù)份,配合其他的溫養(yǎng)藥材調(diào)制成了藥湯,每個鎮(zhèn)民都有一份。
于是,就有了眼前這一幕。
姜恒神色怪異地看著許俊才給他端來了一碗湯藥,光聞著味道,就很像他煉制的大赤丹。
“老鄉(xiāng),放心,沒毒的,喝了對身體好。”
許俊才看著姜恒的表情,只當對方是受驚的鎮(zhèn)民,遂出言解釋。
姜恒神色愈發(fā)怪異。
不是?你不認識了嗎?
你兄弟倆不是想殺人成名嗎?
還有,你拿大赤丹熬成湯遞過來是什么意思?
諸如此類的想法在姜恒看到自己在湯碗中倒映的臉時,戛然而止。
?。ū菊峦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