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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從知否開始

第六章 作死

諸天:從知否開始 卷簾棠 3201 2021-12-29 17:30:00

  臨近午時,江都縣衙,后堂。

  “混賬!我到底是江都父母官,這小兒敢如此狂悖?”

  聽完洪班頭的轉(zhuǎn)述,付修舒氣得一掌拍在黃花梨茶幾上,震得黑釉盞歪了幾分。

  付修舒本職在汴京,實職為江都知縣,如若幾年考績優(yōu)秀,即可調(diào)回汴京作京官。

  氣氛一時緊張。

  洪班頭低著頭不作聲。

  一旁,一位胡子花白文士打扮的老者上前,“老爺勿惱,那小兒許是借了幾分勢,老爺寬宏大量,便給幾分面子,也并非不可;那白氏一族與白家的糾紛,渾如泥水,沾之即臭,老爺不如趁此抽身?!?p>  付修舒抬手捻了捻稀疏的胡須,略加思忖,“也罷,洪班頭,你去告訴那白敬一,說他請我辦的事已結(jié),往后再無瓜葛。”

  洪班頭抱拳彎腰,應(yīng)了聲,出了后堂。

  見洪班頭離開,付修舒哪還繃得住,面露難色,看向老師爺,“師爺,真是禍事矣!”

  “老爺,您這番應(yīng)對滴水不漏,如何禍事?”那老師爺有點懵。

  “???這樣嗎?”

  付修舒也有點懵,他不過是隨口脫身之言,并沒細想。

  “老爺,若再不放心,可派人盯著那小兒,在順手時,遞上一把力,即使不結(jié)善緣,也可打消之前的得罪,來日您到底是要去京里做官的?!?p>  老師爺一番話,付修舒直呼合心,連忙吩咐下去。

  一通忙碌,再次落座,付修舒心里又硌應(yīng)起來,“師爺,你不覺得這小兒過分跋扈?”

  老師爺內(nèi)心翻了個白眼,他毫無這樣的感覺,富家大戶的少年郎,言語直白些,很正常。

  “老爺….”

  ……

  日落黃昏,南桂巷河邊的木槌拍打聲終于漸漸平息,忙碌了一天,眾人捧著木盆晃晃悠悠地回家。

  白廷站在閣樓窗前,欣賞著古時的傍晚。

  對面,酒肆,茶肆,客棧,有專門嘴皮溜的人出來招攬客人;熟食鋪,點心鋪,炒貨鋪,陣陣香氣飄起,沿著河流四溢;不停有馬匹、馬車、板車、行人從城外進來,再晚些,怕是要誤了晚食。

  “公子,您吩咐的晚食已備好。”

  小蝶一天未接盥洗衣物的生意,從自己租的小院,來了常嬤嬤這處小院伺候白廷。

  “好?!?p>  白廷收回視線,沖小蝶笑了笑,噔噔下樓。

  庭院里,一張大木桌上,擺著各類吃食,葷腥不少,還有酒水。

  常嬤嬤,還有早時來找白廷報道的四個護院,都站著,似乎在等他。

  “坐,不必拘束?!?p>  白廷自然地招呼幾人坐下。

  常嬤嬤且不論,那四個護院何曾與主子一桌共食?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面有豫色,腳底生根長在地面一般。

  最后,還是張烈上前,“少爺,我等粗鄙之人,怎可….”

  “無事,你等皆曾是行伍眾人,明日有一場硬仗,我與常嬤嬤的性命全靠幾位護著,此餐全當犒勞,只管享用,勿拘小節(jié)。”

  白廷語氣拳拳,誠意滿滿。

  四人聽得直挺胸膛,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一同抱拳,“必不負少爺所托?!?p>  平地一聲,極其震耳,嚇得白廷差點從石凳上跳起來,“好好,坐吧,坐吧?!?p>  晚食后,夜幕很快覆蓋整片天空。

  “哥兒,這可如何是好?他們說燁哥兒,燁哥兒死….”

  常嬤嬤之前就一直臉色不對,直到此刻左右沒有旁人,才敢與白廷道出今天打聽到的事,只是剛道出那個字,已泣不成聲。

  白廷清楚她指的什么。

  “嬤嬤放心,表哥福大命大,不是早夭之人,無論如何,未見尸體前,您都不要理會。”

  常嬤嬤緊緊握著白廷的手,一遍遍打量白廷的臉,眼中露出憂色,“哥兒,不如明日我們….”

  她心中很愿意相信白廷的話,與此同時,更不愿意見二小姐的孩子也遭人謀害。

  “嬤嬤安心,我已多加部署,明日不過順手為之,輕而易舉?!?p>  白廷極力安撫,常嬤嬤尤不能徹底安下心,心中一直惴惴。

  ……

  翌日,一早。

  單從東邊地平線透出的紅光,便知今日依舊是個好天氣。

  洗漱換衣,披麻戴孝的白廷在幾人的圍擁下,往烏衣巷去。

  此時,掛滿白布的白家,有些人似乎很開心。

  “哥哥,過了今日….”

  “休得胡言!”

  白敬一低聲喝住弟弟,還狠狠瞪了他一眼。

  后者訕訕地退回去,守在靈堂一側(cè)。

  白敬一目光緩緩掃過偌大的白家,心緒一陣波瀾,他雖那般說弟弟,自己實則也是暗暗興奮。

  過了今日,揚州頭號鹽商白家的家業(yè),便盡數(shù)歸屬他。

  “白大爺,都準備好了?!?p>  很快,家中的管事來匯報。

  白敬一微皺眉,這個稱謂真讓他不舒服,想想過了今天,自己便可換個稱呼,不由又心情大好,可依舊拿著嗓子,裝出一副傷心模樣,“好,開門準備迎客。”

  吩咐完,他又沖弟弟使了個眼色。

  后者悄悄退出靈堂,沒多時,領(lǐng)來一個披麻戴孝的少年郎。

  當太陽完全從地平線升起,來觀禮的客人接踵而至。

  “有客祭拜~”

  “孝子賢孫回禮~”

  “.…”

  當陽光充斥半個靈堂,時候差不多,參禮的客人也來得差不多,一臉悲傷、淚痕不止的白敬一無力地雙手杵著哭喪棍,費力挪了半步上前,“今已停靈日滿,先伯英靈仍在,要入福地,庇佑吾家,起幡。”

  隨他一個手勢,靈堂門口一人高聲喊,“打幡,引路~”

  接著靈堂上接著一人喊,“打幡,引路~,碎瓦,起靈~”

  這時,前來吊唁的眾人從座位上起來,稍稍往靈堂中央聚攏;靈前,一灰衣老頭拿起地上的一個瓦盆,遞到白敬一手中。

  正當他滿臉虛假悲傷,舉起瓦盆欲摔之時。

  “且慢!”

  左側(cè)守靈人中,一少年郎出聲,眾人的視線紛紛聚焦他身上。

  白敬一回頭看去,見是白廷,還以為是自己找來的替身,先是看了一眼弟弟,后者也是一臉懵,伸手上前欲拉住白廷,被白廷隨手甩開。

  白廷緩緩走到他面前,白敬一心下惱怒,低聲呵斥,“莫要生事,快些回去,銀錢不少你的?!?p>  白廷咧嘴一笑,“堂舅還以為我是你找來的李鬼呢?”

  他聲音不高,在有些鬧哄哄的靈堂中,卻清楚落到前來吊唁的人耳中。

  能來參加白府君喪禮的,起碼是一方富商,更別提揚州的各級官員,連知州都到了。

  這些人,哪個不是見多了世態(tài)炎涼?

  少年郎話一出,眾人心中便生出猜測。

  “你是….”白敬一眼露駭然,手中的瓦盆差點沒拿穩(wěn),話是不敢再往下說。

  怎么會?

  他兩重設(shè)計,先是派人伏殺,再是拜托縣衙拿人,第二個還是他收到那幫人伏殺成功的信息再做的后手,這樣都叫這小子逃了?

  忽覺有些無力,白敬一舉著的雙手緩緩放下。

  白廷順手接上他手中的瓦盆,“這便是了,外公發(fā)喪,如何麻煩堂舅來摔瓦,起靈?”

  白敬一陡地警覺,從渾噩的狀態(tài)中抽離,雙手死死扣住還沒被白廷接走的瓦盆,“你胡說個什么渾話?”

  這才訓斥完,又沖著周圍的觀客擠出難看的笑容,不停解釋,“諸位耆老鄉(xiāng)紳,這位是我大伯外孫,昨個剛收到他父親去世的消息,一時悲傷未退,神志模糊,胡言亂語了些,各位切勿見怪,萬請見諒?!?p>  眾人實則大多看得出他在胡扯,卻還有人附和。

  “怎會見怪?”

  “一連兩位親人離世,真苦了這孩子,唉?!?p>  “大郎還是速速摔瓦,起靈,勿要誤了吉時?!?p>  “.…”

  那幾人估計是與白敬一有往來。

  白敬一手上用力,試圖奪過瓦盆。

  “白敬一!”

  卻被跟前一聲怒喝嚇得一激靈。

  眾人的視野中,只見白廷怒發(fā)沖冠,瞳中噴火,眼眶泛紅,死死盯著白敬一。

  白敬一有發(fā)怵,可如此緊要關(guān)頭,他怎可退一步,“你當真昏頭?敢直呼長輩名諱?”

  他的低聲呵斥,在某些蠢貨看來,是維持這場喪禮的體面;在明白人眼中,是心虛。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白廷咬著牙,每個字如同牙縫間蹦出來,帶著怒火與恨意。

  若說之前他還是運籌帷幄,輕松應(yīng)對,當聽到父親過世的瞬間,本能地心中升起滔天怒火;此外,他之前思索的諸多籌劃皆化為烏有。

  怎不怒?怎不憤?

  白敬一懵圈地眨巴眨巴眼,下一秒,看向左右,“來、來人,速速將廷哥兒送到后院休息?!?p>  他想不通白廷到底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也想不通白廷為何發(fā)怒,除了捂蓋子,此刻他也沒什么好辦法。

  可惜,奴仆中,無人上前。

  幾息后,白敬一有些驚慌的目光掃向靈堂中仆人,“你、你們,都聾了不成???”

  此時,整個靈堂安靜下來。

  白廷用起渾身力,趁此刻,使勁一甩,奪走瓦盆,一個眼神,一旁的仆人上前,幫忙捧著瓦盆。

  這一番,看得白敬一心中大駭,臉上已藏不住慌色,同時又萬分氣憤,想著自己的計劃付諸東流,眼中同樣噴火,“你到底要做甚?今日是你外公發(fā)喪之日,難不成你要鬧靈堂?”

  白廷絲毫不懼,上前兩步,盯著白敬一的眼睛,“是我外公的喪禮,你有何臉面摔瓦,起靈?”

  “白敬一,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派人伏殺我,暗殺表哥,找人假扮我,無非試圖接手外公家業(yè),我今日來拆穿,你等不過牢獄之災(zāi),可你竟敢派人謀殺我父親,你可知我父親姓甚?”

卷簾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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