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鴻志淺淺嘆息一聲:“嫂夫人,不如這樣吧,我留下來替你看著她,你先回去休息休息。”
“徐公子,你能來看我,知愚已經(jīng)感激不盡。還是我留下來吧,不然我不放心?!崩钪蘅聪虼策叄劾锉M是擔(dān)憂。
“嫂夫人,你我之間還需說這些客氣的話嗎?”
徐鴻志看著李知愚,眼神灼熱,臉上的心疼之色溢于言表。
李知愚沒有看他的眼睛,低頭笑道:“公子的心意我心領(lǐng)了。趁天還沒亮,公子還是早些回去休息休息吧?!?p> “嫂夫人,我說的都是真心話。陸兄不心疼你,作為旁人我不好說什么,可作為你的朋友,我不能坐視不理?!毙禅欀究戳艘谎凵砗竺β档氖膛?,回過頭,低聲溫柔道:“他不心疼你,我心疼你啊?!?p> “徐公子?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李知愚吃驚地看著他眼睛,想確信他是在胡言亂語。徐鴻志坦誠相見,眼神沒有一點躲閃?!吧┓蛉?,我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否則,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p> 李知愚咬著唇瓣,眼里溢出淚花,聲音發(fā)顫哭道:“公子,你快走吧,被人看見,少不得要傳出什么流言蜚語,我害怕,我真的害怕,算我求你了,行嗎?”
“嫂夫人……”
“你快走吧?!?p> 徐鴻志沒轍,無奈站起來,依依不舍道:“嫂夫人,那我先行回去,你若有事情要吩咐,盡管差遣我,我定隨叫隨到?!?p> “多謝公子,公子慢走?!?p> 徐鴻志和他的仆人走出去,李知愚的悲傷和委屈一掃而空,她冷眼看向低頭不語的雪梅:“徐鴻志什么時候來的?”
雪梅走過來,神情有些猶豫:“少夫人,在你醒來之前,徐公子已經(jīng)來了有半盞茶的功夫。我原想叫醒你的,可是徐公子他不準(zhǔn)我?!?p> 李知愚玩著幾縷頭發(fā),想到剛才徐鴻志那張臉,如果她沒有及時醒過來,不知道要被這個男人惡心多久。
她沉默思考了幾秒,起身:“今天的事情,誰也不準(zhǔn)說出去。你留在這里看著,我去去就回。”
“是,奴婢知道。”
李知愚沿著徐鴻志離去的方向,神不知鬼不覺地跟了上去,就在出門左拐幾十米后的轉(zhuǎn)彎處,她看到了正在說話的主仆倆。
李知愚停下來,藏在不起眼的暗處,像只守株待兔的獵手,犀利的眸子監(jiān)視著一切。
“二爺,這陸少夫人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真是惹人憐啊?!?p> “沒有男人疼愛的女人,哪個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徐鴻志意猶未盡。
“二爺向來容易俘獲女人芳心,嘴巴一動,小手一摸,這女人就對二爺寬衣解帶,投懷送抱了?!笔虖纳[瞇一笑。
徐鴻志想起方才,只差一點,便能一親芳澤,他握緊了拳頭:“我遲早要把這個女人搞到手?!?p> 侍從意味深長地提醒,“這陸少夫人若是知道她的侍女被殺,乃出自我們之手,她還……”
徐鴻志不屑冷,“這種只會哭哭啼啼的女人,成不了什么氣候,她永遠(yuǎn)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最大的價值便是讓本公子睡上幾次,再丟進怡紅院,余生供人玩樂罷了。”
“二爺說的是?!?p> “只是,沒想到啊沒想到,這無臉閻王也有失手的一天,竟然連一個黃毛丫頭也殺不死?!毙禅欀緝墒汁h(huán)胸,吊兒郎當(dāng)慢慢走著,一臉不屑:“早知道他這樣,還不如我親自動手,絕不留下后患。無臉閻王,什么狗屁無臉閻王,名頭倒是吹的響當(dāng)當(dāng)?!?p> 一個黃毛丫頭也殺不死?
李知愚抬起銳利的視線,直視正在說話的徐鴻志。
徐鴻志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注視,“也罷,算她命大,暫且留著她這條賤命,讓她多看看太陽?!?p> 一旁的侍從聽見主子可惜的語氣,喵喵周圍,小聲道:“二爺,要不趁回城里之前,讓小的偷偷潛進房子,一刀抹了她的脖子?!?p> “出了這事,這山莊里里外外都加強了防守。這個時候動手,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徐鴻志白他一眼,“跟了我這么久,你怎么還是這么沒腦子?成天只知道打打殺殺,做事情就不能動動腦子?”
“二爺教訓(xùn)得極是,小的知道錯了。”侍從縮回脖子,咽了口唾沫。
徐鴻志鄙夷一笑,目空一切道:“本公子想殺個人還不簡單?別說是身份卑賤的奴才,哪怕是她的主子,我照樣可以殺了?!?p> 侍從稍稍低下腰,“那是,誰不知道清洲城是爺能只手遮天,誰敢說不呢?”
徐鴻志瞥他一眼,明知他在拍自己馬屁,仍舊很是受用。
“哪怕是她的主子,我照樣可以殺了?春喜的主子不正是我嗎?”李知愚靠在墻邊,仔細(xì)回味徐鴻志說的話,末了,她玩味地笑了笑:“好一個徐鴻志,我沒想算計你,你倒先替我安排好了?!?p> 李知愚摸摸耳旁的碎發(fā),昨天傍晚那支箭穿過她發(fā)梢的經(jīng)歷,仍舊歷歷在目。
只差那么一點,那支箭就會穿過她后腦勺至臉頰。
多么驚心動魄。
她道:“誰死在誰的手里,還不知道呢?!?p> 李知愚呆了一會兒,見天空翻起魚肚白,準(zhǔn)備天亮了。
她按照原路返回,迎面撞上走來的男人。
李知愚沒想到這個點,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所以有些訝異。她秒變笑臉:“夫君,你怎么來了?”
陸堯清楚地看到李知愚身體后退的反應(yīng),“你去哪兒了?”
面對男人的審視,李知愚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道:“剛才趴著睡久了,身體有些僵硬,所以出去走走,活動了一下身體。夫君,天還沒完全亮,你怎么過來了?”
夫君?
陸堯聽著女人一口一口的夫君,分外刺耳。他面無表情答道:“碰巧經(jīng)過,過來看看?!?p> “夫君放心,春喜她應(yīng)該沒事了。”李知愚掛著微笑,“天快亮了,我先回房洗漱洗漱?!?p> 陸堯看著李知愚遠(yuǎn)去,走進房間,“昨夜除了你和李知愚,還有誰來過?”
雪梅看著站在門口不茍言笑的男人,不敢造次:“回公子,方才徐公子來過。”
徐鴻志?
陸堯想起李知愚剛才怪異的舉動,不悅道:“他來做什么?”
雪梅謹(jǐn)慎低著頭,不敢正視主子的眼睛:“徐公子見少夫人獨守在此,怕少夫人累著,想勸她回去歇息。少夫人不肯,答謝過后,徐公子便離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