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麗其實是一個島市,四面八方都被長長的瑞麗江環(huán)繞著,除了一條姐告大橋能跟內(nèi)陸連接,其他地方想要過河,就得依靠各種渡口上的船。
八月初,入秋了,天氣有點涼。
我開著大G來到了一個叫屯洪渡口的地方。
下午三點鐘,渡口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只有一條篷船靠在岸邊,船老大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很精干,正坐在船頭抽旱煙。
我把大G停在路邊,然后掏出手機,給劉云卿打電話。
“喂,我到了,你在哪?”
劉云卿從船篷里走出來,遠遠看著我,就有點生氣的樣子,說你是不是眼睛瞎了?馬勝怎么跟你說的,兩點半之前準時到,你遲到半個小時?
我說:“我看見你了,但是我走不動路,你下來扶我一把……”
劉云卿說:“呵呵,還讓我扶你,你把自己當什么了,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少爺?”
“草!”
我勃然大怒,說劉云卿你個臭三八,我肋骨斷了,現(xiàn)在是打著麻藥過來的,你再不來扶我,老子就要暈過去了……
劉云卿掛掉電話,從船上急匆匆就跑了下來,這臭女人還穿著長裙和高跟鞋,裙擺分叉,每跑一步就能露出整條嫩白的長腿,真?zhèn)€艷麗極絕,風(fēng)情萬千。她平時高高在上,誰都不搭理,連曹東那種滾刀肉,在她面前都乖得跟孫子一樣,但是她聽到我肋骨斷了,慌慌張張就跑下來,這讓我心里很爽,真的,這證明她心里還是在乎我的。
“咋回事嘛,你不挺能的嗎,肋骨怎么斷了?”
劉云卿上來扶了我一把,我順勢摟住她的腰,很細,也很軟,確實是真的,不是冒牌貨。
“還不是你爸爸那個保鏢,叫歐陽震是吧?他踹我一腳,就把我肋骨踢斷了,馬哥說你有急事找我,我找林秋要了麻醉藥,自己打了才開車過來的?!?p> 劉云卿一路扶著我上了那條烏篷船,然后吩咐船老大把船開到江中心,沿著下游慢慢往下滑,這時候她才說:“歐陽震跟了我爸爸五年了,這個人特別厲害,一腳可以把鋼管踢彎,你只斷了兩根肋骨,算你命大。”
我聽著就很郁悶,嗎的,感情斷了兩條肋骨,還是我賺了?
江上風(fēng)很大,好在江水平緩,船老大也是個老司機,拿著竹篙跟劃槳幾個撥弄,立馬就把船停穩(wěn)了。
“談?wù)掳?。?p> 劉云卿坐在一張竹椅上,她的表情很復(fù)雜,有點煩躁的樣子,說:“曹東被趙大志打斷了雙手,你看到了吧?”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劉云卿就接著說:“曹東剛被推進手術(shù)室,醫(yī)院的檢測報告說,他雙手手臂二次粉碎性骨折,很有可能需要截肢。”
“截肢?那感情好啊,這個狗東西那么囂張,沒了雙手,他還囂張個毛?”
“呵呵,曹東要是廢了,你覺得我爸爸會善罷甘休嗎?不光是趙大志,你老大馬勝,還有你,都要遭殃、”
“你爸爸不是出了名的講公平,講道理?曹東把趙大志的小姨子打成重傷,人家打斷他雙手,很合理啊……”
劉云卿看著我,她的眼神很鄙視,就好像看傻子似的,這讓我心里非常不舒服。
“張策,你別天真了,這世上有個屁的公平,我爸爸喜歡當和事佬,那是因為背后有利益驅(qū)使,其實他才是最大的偽君子,表面上跟你和和氣氣的,但是一轉(zhuǎn)身,他就可能捅你一刀。”
這話讓我直接呆住了,我說:“之前那個叫溫希然的女人,是不是就你爸爸弄死的?”
“墜樓死的那個?是啊,曹東讓她綁架你,但是她沒用,露出馬腳被馬勝查出來了,我爸爸很生氣,一氣之下就把她從樓頂扔下來了。”
我聽得很震驚,也很憤怒,嗎的,為什么劉云卿可以這么淡定,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她居然像拉家常一樣拿出來說?
“呵呵,張策,你別拿這種眼神看我,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不光是你,包括我,搞不好哪天突然就橫死了,早死早超生啊,這有什么呢?”
“而且,那個姓溫的女人,又不是我弄死的,你要是想當正義使者,你找我爸爸去,找曹東去啊。”
劉云卿從包包里拿出香煙,點起一根抽起來,我看著她冷漠的表情,心說這就是大哥的女兒嗎,心腸也太狠了……
“大小姐,你想多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連忙轉(zhuǎn)移話題,我說:“現(xiàn)在曹東的雙手廢了,然后呢,接下來怎么辦?”
“接下來,就看你的了?!?p> 劉云卿把煙遞過來,塞我嘴里,我吸了一口,胸口立馬就開始痛了,嗎的,還是不能太囂張,要不是打了局部麻藥,我沒準會當場痛死在這里。
“廢物,斷個肋骨就要死要活的,像你這樣,還怎么去弄死曹東,你有這個膽子嗎?”
劉云卿把煙咬在唇上,很不爽的說著。
我聽了就很震驚,我說:“弄死曹東,就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