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叔,劉溫。”
馬勝把煙頭掐滅,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種忌憚的表情。
“別看他現在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老東西是正宗鏢師出身的,而且還是總鏢頭,八十年代云南打散馬幫的就是他。”
我聽著就覺得很震撼,我說:“溫叔還是個練家子?他打得過大志哥嗎?”
旁邊的剛子喝了口茶,對我說:“兄弟,七八十年代,云南有兩個運輸團隊,一個是茶馬古道的馬幫,一個就是溫叔的劉氏鏢局。”
“當時的馬幫牛筆到什么程度呢?他們有五千多人,但是劉氏鏢局只有八十個鏢師,溫叔他爸就靠這八十個人,搶路、搶線、搶生意,硬是壓了馬幫一頭?!?p> “溫叔是二代總鏢頭,九十年代他當老大,馬幫已經被他打解散了,弄母、景灣這些線,就是他踩出來的,聽說溫叔他爸是李存義的弟子,李存義是誰?河北萬通鏢局的創(chuàng)始人,當年在天津老龍頭火車站,一人手刃二十幾個洋兵的單刀李?!?p> 剛子放下茶杯,用肯定的語氣說:“溫叔半只腳都進棺材了,他這個年紀肯定是打不過大志的,再年輕二十歲沒準有可能,我說這么多就是為了確定一件事,溫叔這個老不死很厲害,曹東極有可能就是他打傷的。”
“不對呀,曹東不是溫叔女婿嗎,他還娶了大小姐,溫叔把他打進ICU,對自己有什么好處呢?”
我對剛子的話感到十分不解。
馬勝站起來,松了松領帶,說:“到底是不是溫叔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曹東不能死,死了就得我們來背鍋了,剛子你讓阿秋和老三在醫(yī)院盯緊點?!?p> “知道了馬哥。”剛子認真的點了點頭。
“阿策你過來,我跟你說點事?!?p> 馬勝突然招手,把我喊到了旁邊。
我走了過去,心里有點緊張,我說:“怎么了馬哥?”
“兄弟,你最近很缺錢?”馬勝看著我問。
我點了點頭,又搖頭,說:“馬哥我現在暫時不缺錢……”
“不缺錢你為什么要跟大小姐賭石?”
馬勝的表情有點生氣,他捏著我肩膀,說大小姐是溫叔女兒,他們父女都不是省油的燈,你真以為你那些錢是曹東搶走的?他跟大小姐是夫妻,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最后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
我低著頭沒說話,心里對馬勝的話感到不以為意。
劉云卿和曹東之間沒有感情,我是看得出來的,要是劉云卿真想搶我的錢,她在醫(yī)院為什么又要把錢還我,吃飽了撐的嗎?
“阿策,我知道你賭石很厲害,但是,你要學會偽裝自己,你不能暴露太多本事,知道嗎?今天你被打進醫(yī)院,沒準后天我就得去太平間找你了,我精力有限,不可能隨時盯著你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我希望你能明白。”
“馬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懂,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馬勝聽著就冷笑了一下,說你用什么保護自己?就那邊的小光頭?一個十來歲的小孩,自己都顧不好,他能保護你?
“你別倔,聽我勸,最近一定要離溫叔那些人遠一點,明白嗎?尤其是大小姐,她如果找你賭石,你千萬不要去,等我忙完新茶樓的事,我會帶你去玩的?!?p> 馬勝說完這句話就走了,我臨出門的時候,他還叮囑我,讓我最近不要到處走,至少要等曹東出院了再說。
我嘴上答應,但是心里卻很不服氣。
說實在的,我已經足夠尊敬馬勝了,而且是真心實意的把他當大哥,但是他一點都不重視我,明明我會賭石,他卻很少帶我去玩,就算他再忙,難道幾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嗎?
說到底,他就是怕我錢多了,然后自己單飛,他想扼殺我的經濟……
“沒什么事就回去吧,最近不要到處走,老實呆在家里養(yǎng)傷?!?p> 馬勝拍了拍我肩膀。
我點頭說知道了,然后招呼小彈弓說:“走吧,我們回家?!?p> 離開舞廳,太陽已經快下山了,我們到街上打車。
路上我一直在看賬戶里的五百萬,心情特別復雜。
這么大一筆錢,我以前做夢都不敢想,這還是跟劉云卿賭一次賺來的,就只是一次而已。
反觀馬勝呢?我跟他賭了兩次,加起來才賺了五萬塊,按照這種速度,猴年馬月才能把我家房子買回來?
劉云卿說的沒錯,我在馬勝手下是沒有未來的,我必須自己賭才能飛黃騰達,在這個世界上,錢多才是最大的王道,等我賺夠了錢,我就去找徐振邦和李彪報仇,再把曹東拖下來。
我張策不可能永遠只當一個小弟的,絕對不可能。
坐出租車回到家,正好是下午的五點鐘。
剛進門口我的手機就響了。
拿出來一看,發(fā)現居然是劉云卿打來的,用的是她那個私人號。
“喂?”
話筒里傳來一個軟糯悅耳的嗓音。
“大小姐,什么事?”
我關上門問。
劉云卿沉默了一下,說:“曹東那個事,我得跟你說聲對不起。”
這是道歉來了?
我說:“沒事,反正曹東也進了ICU,這件事翻篇吧。”
劉云卿聽著就有點驚訝的樣子,說你心里不恨他?
“當然恨啊,但是恨又能咋辦,溫叔已經找過我了,我老大也勸我不要追究,我只能聽他們的?!?p> 劉云卿又沉默了,我總感覺她今天怪怪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張策,你現在想要什么?只要你說出來,我都盡量滿足你?!?p> 我認真的想了想,說我現在沒什么想要的,如果非得讓我說,那我只能告訴你,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