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照三桿了。
幾個丫鬟立在旁邊靜候,不敢叫她起床。聽見動靜才隔著簾子在外請示:“姑小姐,時候不早了,可要起床?”
錢串串摸著疼得要裂開的腦袋,起來又頹然倒下:“你們先待會兒,讓我再躺躺?!?p> 丫鬟在外聽說了不對勁兒說:“姑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錢串串謝過她,自己回想起來昨天的事,這是來到龍國后第二次看見他了,真是活見鬼。
躺著思考了一會兒,覺得這不太可能,賀天佑又沒有死,怎么會也穿越?而且他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汪家呢,一定是自己太恨他了,所以恨到了夢里頭。
說到這個,她突然想到自己死前說的那句話,做鬼或者下輩子都不會放過他?,F(xiàn)在沒有做鬼,沒有下輩子,穿越了,要怎么辦?
如果這個時空隧道真的存在,可以穿越到龍國,就一定有機會穿越回去。
想到這里,錢串串突然覺得自己在龍國有了新的希望,就是找到穿越回去的辦法:一定要回去,親手殺了賀天佑這個王八蛋。
第二日,汪族長將汪英等人召集了過去,說了當(dāng)日在府里發(fā)生的事,探詢到底是寶慈被人推下水,還是與孫亦私奔。
雙方爭執(zhí)不下,各說各有理。
寧氏攜倆閨女打死也不會承認:成天虐待汪寶慈,大冬天派她去河里洗衣服,做這種連婆子都不愿意做的活兒;更不可能承認,是兩個女兒推親姑姑落水,并見死不救。
可是汪海棠是個梗直的人,有的時候連寧氏都懷疑,這孩子是不是抱錯了,是不是自己親生的,怎么總是幫別人證明,想置自己于死地。她不知道,汪海棠并不想她死,只是不想替她說謊,她明明知道真相,一定要說出來,替姑姑討個公道。
她說:“自從爺爺去世后,姑姑就替我們姐妹三人洗衣服,雖然有丫頭婆子,但是母親認為姑姑更適合做這份工作,為了省水,更是攛掇她在河邊洗衣服,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從未間斷。前些日子雖然剛下過第一場雪,天氣很冷,那日姑姑照舊端了衣裳去洗,身邊并未有婆子跟隨,兩位姐姐在家閑得無聊,突發(fā)奇想,說想去看姑姑洗衣服,便帶著丫鬟婆子去了。兩位姐姐素來喜歡捉弄姑姑,比如將姑姑推進水里嗆水,或者著人用水將她全身淋濕,再或者,將她的棒槌或是衣服扔進河里,回來免不得被母親責(zé)罰?!?p> “那日,天黑后,兩位姐姐才回來,都閉門連晚飯都不吃,我聽二喬說,家仆私下流傳,說兩位姐姐將姑姑推下水淹死了。于是趕緊帶人趕往河邊,只剩下零落的衣物,不見姑姑蹤影,我們順著河流打著火把往前找,也未找到,不想遇上劫匪殺人,我和家仆走散,費盡辛苦才活著逃回家中?!?p> 汪族長用虎頭拐棍指著汪牡丹和汪薔薇說:“三小姐說得可當(dāng)真?”
這二位臉色早就煞白,卻死不承認:“小妹向來偏袒姑姑,休要無端污蔑我們,我們那日是去上香了,路過河邊,發(fā)現(xiàn)姑姑落水,奮力營救,未救上來,她順河漂走了。后來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場戲,她想通過這種方式離開汪家,與情人孫亦私奔?!?p> 寧氏也做證:“寶慈早日與孫亦有情,被我察覺,多次勸阻,不想她竟然做出這等事。”錢串串簡直要氣死,這一家人要合伙將她污蔑至死,偷情私奔這種事按在一個小姑娘身上,真是夠不要臉。
她一字一頓的說:“你們污蔑我不要緊,不要污蔑人家孫公子,是他救我起來的,我與他之前素不相識?!?p> 寧氏冷哼一聲說:“素不相識他拿命救你?處處維護你?不是有情是什么?”
錢串串說:“這正是人家孫公子高義,對素不相識的人施予情義,不像有些人,做一家人卻連狗也不如,處處置人于死地?!?p> 寧氏一拍椅背:“賤丫頭,你罵誰是狗?”
錢串串說:“我沒點名,何必對號入座?嫂嫂可曾想害我?”
寧氏臉一紅:“當(dāng)然沒有?!?p> 錢串串冷笑著盯著她的臉說:“那便不是嫂嫂了?!惫糯藛渭儯睦锒媒妻q之術(shù),不由得被錢串串繞進圈子,半響才反應(yīng)過來,自知吃了悶虧,卻也無可奈何。
族長對汪英說:“滋事體大,可惜孫公子急著尋找家人,已經(jīng)離去,這事兒暫說不清楚,押后再議吧。不過孫公子說了,十日內(nèi)必派人來說明情況?!?p> 這事兒只好這樣了,錢串串下定決心,若孫公子派人來,她一定跟著去京城,不要再呆在這個憋屈的地方了。
這****正在院子曬著太陽,把玩著孫亦留下的玉佩。覺得古代真是無聊至極,不知道玩些什么好,錢串串向來是個貪玩的人,一刻也閑不住,現(xiàn)在卻實在沒地方玩,無東西可玩。
就在無聊得快要長蘑菇的時候,汪牡丹和汪薔薇各自穿著小皮襖,扭著小腰滾過來刷存在感了,如同所有宮斗里面一樣,汪牡丹像草包一樣目中無人,一激就怒,典型的蠢瓜派;汪薔薇像個狐媚的小妖精,眼睛都快長在額頭上,翻得白眼真害怕她眼珠子掉下來,說話無不陰陽怪氣兒純找事兒。
錢串串覺得自己正在休養(yǎng)生息,好歹過幾天平靜日子,正暖和和地曬著太陽,不想這二位就又出現(xiàn)了。
汪薔薇真的就像大姐的小尾巴和小槍筒,翻著銷魂的白眼一扭一扭的說:“有些人啊,真是從小窮習(xí)慣了,好不容易咸魚翻身,就真把自己當(dāng)主子了??墒窍挑~翻身了還是咸魚??!”
汪牡丹捂嘴配合地笑。
錢串串享受著好好的太陽,瞇著眼睛并不答話。她覺得把這么美好的時光浪費在這二位身上,真心不值。心里卻回擊到:“你們懂什么,翻身的咸魚和沒翻身的咸魚是不一樣的好咩?”
汪薔薇剛想上前再廢話,看見她手里的玉佩,眼睛亮了:“你這寶貝哪里偷的?”
錢串串徹底被打敗了。
這人擱現(xiàn)代,絕對張嘴就被判誹謗罪,見人家手里拿個玉佩就是偷的?只是冷冷看著她,并不吭聲。
汪薔薇真是滿心思都被這個玉佩給吸引過去,眼珠子都快變成桃心的了,口水也快流出來,盯了又盯,然后望向大姐牡丹:“大姐,我想要這個玉佩。”
一生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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