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流星般一閃即逝的火焰,一個是鏡中幻花水中皎月,連名字都給人一種虛幻而不真實的感覺。
陳玄依舊在埋頭煉丹,幻月坐在旁邊,調息恢復力量。
她體內的毒素雖然已經拔除,但傷勢卻不可能這么快復原,她這次受的傷很重,現在也只有巔峰時期一半的戰(zhàn)力,只怕需要調養(yǎng)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恢復過來。
“你也是昆侖弟子?”陳玄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開口問道,“以你的修為,至少也是真?zhèn)鞯茏影??是在南昆侖進修?”
幻月聞言,點了點頭,淡淡地道:“是?!?p> “我在燃武分院沒有聽說過你,想必,你應該是南昆侖下轄的其他兩個分院出身了。是霄月帝國,還是海風帝國?”
“霄月?!?p> 聽到這話,陳玄不由心中一動,遲疑了一陣后,問道:“那,你可曾認得月凌君?”
聽到月凌君這三個字,幻月的眼神明顯變得凌厲了幾分,她盯著陳玄:“月師姐是我霄月帝國當之無愧的第一天驕,我自然認得。不過,你忽然問起她,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只是久聞其名,想知道,她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的人?!标愋恍?,如是說道。
幻月眉頭輕皺了一下,目光閃爍,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半晌之后,她才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或許在大部分人眼里,她就是個高不可攀的仙子吧,強大,清冷,超凡脫俗……”
聽到這里,陳玄卻是笑了起來,搖頭道:“是嗎?如果真是這樣,我倒覺得她是個可憐的人。”
幻月聞言挑了挑眉頭:“此話怎講?”
“你想啊,像是她那樣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姿態(tài),一定也是沒什么朋友的吧?別人只看到她的高高在上,卻從不知道她內心的孤獨,這樣的人,難道不可憐嗎?”
陳玄笑了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了。
月凌君如何,他從未見過,就這樣去臆測評判一個人,有失偏頗。說到底,還是因為月凌君當初派人來退婚,觸動了他的自尊心,這才讓他對那個從未謀面的女人抱有一絲敵意,因此,說這話難免帶了那么一絲幸災樂禍的意思在里面。
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話,卻是說進了幻月的心里,那一句“別人只看到她的高高在上,卻從不知道她內心的孤獨”,宛若一顆種子落在了她的心里,瘋狂地生根發(fā)芽。
回首往昔,這武道之路上,果然是自己一人獨行,而且,還會這樣一直獨行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想一想,這對于一個女人來說,的確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陳玄在為自己的失態(tài)而反省,幻月則是在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幻月重新抬起頭來,竟是露出了一個讓人驚心動魄的笑容。
這是陳玄第一次見到她笑,他或許不知道,這也是幻月一生,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笑容。
美,真的是太美了。
本就如仙子一樣的絕世容顏,這一笑,更是萬種風情,即便是心智堅定的陳玄,也忍不住被那笑容分心,爐中的火焰一跳,一爐精魄丹就這么毀了。
幻月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眼角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竊喜,隨即道:“喂,別說別人的事情了。要不,你給我說說你的事情吧?你老家是哪里的,又是怎么入的昆侖?”
陳玄聽到這話,回過神來,撇嘴道:“你問這么詳細干嘛?難道是看上我了,打算上門提親?”
幻月紅著臉呸了一聲,兩人就這么不知不覺地繼續(xù)聊了起來,之前那一絲陌生的感覺逐漸消失,逐漸變得熟悉起來,仿佛是認識了很多年的好朋友一樣。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陳玄早已經煉完了所有的精魄丹,但他卻沒有提出離開,仿佛是忘記了一樣,兩人天南地北,什么都聊,生性清冷的幻月,其實真正放開之后,倒也十分善談。
“要說起我小時候的事情,其實啊,我也去過你們霄月城的。那年我才六歲,跟著我爹在霄月城辦事,有一天我貪玩跑到了河邊捉魚,結果你猜怎么著?我魚沒有捉到,卻是從河里撈出來一個小丫頭,那丫頭也就四五歲的樣子吧,差一點就被淹死了……”
陳玄正說得起勁,忽然,他發(fā)現幻月的臉色有些不對勁,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
“你是在哪條河里救起那個小女孩的,你還記得嗎?”她的聲音有些急切,仿佛是很關心這個問題。
陳玄不明白,她為什么對自己隨口講的一個童年舊事這么感興趣,正要開口說話,卻是忽然聽到一聲隆然巨響,有人正在強行轟擊洞口的防護大陣!
“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今天,你是插翅難飛,識相的還是跟我回欲歡殿去吧,我不會虧待你的?!?p> 隨著一個聲音響起,洞口的銀梭困魔大陣被強行轟碎了。
陳玄和幻月兩人齊齊面色一變,心知是仇家找上門來了,當即齊齊飛身而起,沖向洞口。
這山洞實在太狹窄,如果被人堵在里面,那就是真的連逃跑的機會也沒有了,所以二人在陣法破碎的瞬間,就毫不猶豫地沖了出去。
此時,山洞之外,魔氣滾滾,七尊身形巨大的黃金魔王圍在洞口,神色猙獰無比,口中吐出的魔煙腥臭刺鼻,宛若死神的呼吸。
而在這些魔王之中,一個身形高挑的黑衣男子凌空而立。
他的氣息很強,深不可測,一身武力真元凝聚,在腳下化作一朵陰森的黑蓮。他就踩在這黑蓮上,宛若魔神降臨一樣。
看到幻月出來,男子臉上流露出一抹淫邪的笑容,但隨即卻發(fā)現幻月已經目光清明,修為也恢復了不少,再看到一起出來的陳玄,頓時,他的臉色陰沉了下去,目光之中進是滔天狂怒!
“你這賤人!居然寧愿便宜這么一個雜魚似的小子,也不肯順從我?可惡!我好不容易才讓你中了亂欲散,可誰曾想,竟給別人做了嫁衣!”
他看到陳玄和幻月一起出來,自然而然,就認定是幻月和陳玄進行了交合,這才解了亂欲散的毒。
這樣一來,幻月的處子之身也被陳玄奪走,所有的好處也都被陳玄得到了。
一想到這里,他如何還受得了,心中的怒火幾乎要爆體而出。
幻月看到眼前這個黑衣男子之后,臉色變得更加的冰冷,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冷得如同一尊冰雕一樣。
“凈水黑蓮,枉你也是黑暗武會中數得出名號的天驕,居然用出這么下作的手段。今天,我必殺你!”
“賤人,你還有臉來指責我?既然你已經成了殘花敗柳,那也就沒有留著你的必要了!”
凈水黑蓮眼中殺意森森,說完這話,他扭頭對著身后的黑暗道:“讓你這些畜生動手,給我把那小雜種滅了!敢碰我的女人,死一萬次也不為過!”
說著,他已經飛身而起,腳下的黑蓮爆炸出無數真元花瓣,狠狠襲向幻月。
幻月見狀,冷哼一聲,并指如劍,身上月華揮灑,宛若月宮仙子一樣,揮劍斬魔。
兩大真武秘境的天驕碰撞爭鋒,聲勢浩大無比,頃刻間,滿場都是揮灑爆裂的真元氣勁,百里之內,草木瘡痍,天空之中只剩下皎月和黑蓮爭輝。
這凈水黑蓮,本來就和幻月的實力相差無幾,可現在幻月受傷未愈,實力只有巔峰時期的一半左右,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可這個時候,陳玄卻也沒有功夫去為別人擔心。
因為那剩下的七頭黃金魔王,全部鎖定了他,正怒吼著撲殺過來!
足足七頭黃金魔王,每一頭,都至少擁有精武八重的實力,百龍之力。
如果是單獨對付一頭,陳玄自然有信心,即便是兩頭,咬咬牙或許也能抵擋。
可這是足足七頭?。?p> 哪怕他渾身都是鐵打的,只怕也招架不住。
“殺殺殺——”
那七頭魔王狂吼著撲上來,陳玄不敢有絲毫大意,直接顯化出明王虛影。
他現在的孔雀明王功距離大成只有一步之遙,不但全身武力蛻變,連這明王虛影也變得凝實了許多,施展寸拳,威力也會遞增數倍。
只聽到一聲隆然巨響,恐怖的寸勁疊加,拳影落下,沖得最快的一頭魔王,直接被當空打爆!
秒殺!
然而,那些剩下的魔王卻是根本不為所動,同伴的死,似乎一點也震懾不了它們,連半點遲疑也沒有,第二頭,第三頭魔王已經逼近眼前。
陳玄連喘氣地機會也沒有,只能咬牙退散。
轟隆一聲,他身邊的空氣仿佛被瞬間擠壓得爆炸了一樣,無數道魔影襲來,滾滾魔云就像是一團團的武力炸彈一樣,稍不注意,就會把他炸的尸骨無存。
陳玄不但要躲避六大魔王的肉身轟擊,還要防御那些層出不窮的魔影炸彈,一時間手忙腳亂,險象環(huán)生,陷入了絕對的被動之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發(fā)現有些不對勁,這些魔人的攻勢實在太過統一,而且連最基本的一些靈智都沒有了,不懂得恐懼,也不知道疼痛,這和他見過的金角魔王完全不同,就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一樣!
“傀儡?是了!這些魔物,本來就是魔影宗當初制造出來的傀儡!這么說,黑暗中肯定還有一個人在操控這些魔王,只要我殺了他,剩下的魔王自然不戰(zhàn)自潰!”
想到這里,陳玄猛然將自己的精神念頭擴散了出去,搜索那個躲在黑暗中的操控者。
傷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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