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場生日宴,突然冒出個陳歡,已經(jīng)是芒刺在背!
此刻,姐姐又好似吃了槍藥,死死揪著沈夢秋的過去不放!
真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
汪鳳翔一臉尷尬,急忙推搡著姐姐,苦聲說道,
“夠了姐姐,到此為止吧!”
奈何,汪鳳萱卻是個死腦筋,硬脾氣,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越說越氣,以致兩手微顫,雙目血紅!
“俗話說,‘好了傷疤忘了疼’!”
“難道你忘了么?當初在飛沙城之中,這小子是怎么傷害你,甚至險些讓你受戒出家的嗎?”
“夠了!”
這時,沈夢秋兩眼微紅,一聲厲喝,傲然說道,
“往事如風,一切都已過去,師姐不要再提,既是沈夢秋掃了大家的雅興,我走就是了!”
“站住!”
話音剛落,半空里人影攢動,汪鳳萱飄然落地,手中多出了一柄厚重寶劍,勁氣凌厲,憤然直視著沈夢秋,冷然說道,
“你可以走,這小子卻不行!”
沈夢秋黛眉一皺,遲疑著問道,
“你又想怎么樣?”
汪鳳萱嗤嗤而笑,撇嘴說道,
“既是少年劍圣,今日又恰逢盛會,怎么著也該露兩手才能走吧?”
沈夢秋一怔,心中只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怎么辦?”
這時,她眉頭一動,計上心來,當即側(cè)眼看向了一旁的汪鳳翔,盡管不曾明說,不過,意思已經(jīng)很清楚:
“快勸勸你這個瘋姐姐呀!”
誰知道,此刻,一向?qū)λ月犛嫃牡耐豇P翔也變了臉:
不僅一動不動,甚至還兩眼放光,直勾勾地盯著陳歡,撫掌笑道,
“沒錯,權(quán)當是替大家助助興!”
沈夢秋又氣又怒,卻又無可奈何,只得一把抓住了陳歡的手臂,苦笑道,
“他一個區(qū)區(qū)后生,無禮挑戰(zhàn)師姐,實在不自量力,來日方長,日后再戰(zhàn)!”
說著,避之唯恐不及地想要逃走!
哪知,陳歡卻身如泰山,巋然不動,根本沒有半點逃跑的意思!
不僅如此,他目光堅定,冷然笑道,
“承蒙指教,陳歡不勝榮幸!”
沈夢秋氣得鼻歪眼斜,低聲罵道,
“臭小子,你傻了吧,她現(xiàn)在就是一頭發(fā)瘋的母狗,逮誰咬誰,你跟她較什么勁?。?!”
陳歡深呼吸一口氣,沉聲說道,
“汪師姐是我的前輩,輸在她的手下,我沒什么不光彩,若僥幸贏了個一招半式,那可是大大的榮耀!”
他微微一笑,手摁寶劍,
“算來算去,我都是贏家,何樂而不為呢?!”
聽得這番論斷,在場眾人連連嘖舌,夏子恒撫掌說道,
“說的倒也不錯!”
汪鳳萱鼻孔里冷哼一聲,一臉不屑,撇嘴笑道,
“臭小子,希望你的劍法也能和你的嘴巴一樣凌厲!”
“那是自然!”
陳歡一聲厲喝,飛身而起!
話音未落,手中長劍后發(fā)而先至……
“叮!”
劍至半空,刃上突然閃爍起了金紅劍氣,隱隱有開山劈石之勢!
見狀,所有人面色大變,急忙退避三舍,齊聲驚呼,
“太離劍氣?!”
汪鳳萱不禁也一愣,頓時神情驟變,不過,她立刻就回過神來,趕忙手掐劍訣,施展劍法:
霎時,平地里卷起一股無形勁氣,整個人驟然虛幻,手中長劍飛速旋轉(zhuǎn),劍影縱橫,寒芒閃爍!
一眾看客連連嘖舌,紛紛躲開!
若是旁人,面對這等磅礴劍氣,必定要退讓三分,等到對手泄了氣,再順勢而為!
哪知,陳歡凌空躍起,不閃不避,當空與汪鳳翔擦肩而去……
“他這是在找死嗎!”
見狀,一旁的看客們嗔目結(jié)舌,議論紛紛,誰也摸不透他這是什么招式!
哪知,就在這時,他劍走偏鋒,就勢加速,好似老鷹撲食,徑直戳向了汪鳳萱的本體!
“姐姐擔心!”
見狀,場外的汪鳳翔急聲提醒!
汪鳳萱抬眼一看,只見迎面襲來了一股股凌厲的劍氣,恍如泰山壓頂,只讓她喘不過氣!
奈何,一切只在電光石火,她已躲閃不及,只得猛提一口劍氣,強催劍法,以周身修為強行硬頂:
“叮!”
劍法交接的瞬間,一顆顆火星崩裂,一股股勁氣襲來……
與此同時,太離劍氣之后,一陣陣心神攻擊也隨之襲來!
“怦!”
等到催開最后一股太離劍氣之后,汪鳳萱再也支撐不住,頓時渾身一顫,腳步趔趄,暴退開了十余步!
“姐姐!”
見狀,汪鳳翔一聲疾呼,飛身而至,前來攙扶,急聲問道,
“你怎么樣了?”
哪知,汪鳳萱卻毫不領情,不僅一把甩開了這個弟弟,甚至憤而直指沈夢秋,厲聲痛斥道,
“我明白了,原來……”
她氣得咬牙切齒,渾身顫抖,
“你竟然……你竟然將《玉心訣》提前傳授給了這個臭小子!”
這話一出,眾人大驚失色,急聲說道,
“這……這可是違反門規(guī)之事!”
激烈對撞之下,陳歡也被震得氣血翻騰,跌跌撞撞,以劍撐地,才勉強站住了腳!
聽得這話,他眉頭一皺,一臉茫然,詫異地問道,
“什么《玉心訣》?我怎么不知道?”
“還跟我裝?!”
汪鳳萱怒目圓睜,憤而大罵道,
“你方才運劍之時,內(nèi)外合擊,剛?cè)岵⑿?,明顯是有了五分《玉心訣》的火候!”
她嗤嗤而笑,瞥眼看了看沈夢秋,搖頭說道,
“難怪乎,你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原來是有人替你撐腰??!”
沈夢秋面色難堪,急聲說道,
“師姐莫要誤會,我傳授陳歡《玉心訣》,完全是為了替他治傷……”
“是感情的傷?還是希望的傷?!”
沒等說完,汪鳳萱就打斷了她,厲聲呵斥道,
“眾所周知,《太離心經(jīng)》共有金心、玉心、天心三卷,按照本門規(guī)矩,新入門的年輕人如若沒有修煉根基,往往需要精研《金心訣》十年,才能更進一步,修煉本門的《玉心訣》!”
“即便是有修為基礎,一如下院選拔上來的弟子,也只有在三年之后,才能修煉《玉心訣》……”
她兩眼微紅,緊緊盯著沈夢秋,冷然質(zhì)問道,
“如今,陳歡入門未滿一年,你竟然違反門規(guī),提前傳授,而你身為夫子院師父,這簡直就是知法犯法!”
“難道,你也想進劍池的囚籠嗎?!”
這話一出,人人色變!
直至此時,陳歡才恍然大悟:
其實,所謂的《玉心古卷》,根本就是《心經(jīng)》的第二卷《玉心訣》!
只不過,當時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沈夢秋才特意改了個名字!
也是,若非如此,這門心法又怎么可能承前啟后,與《金心訣》完美融合?!
“我真是個豬腦子!”
心念及此,陳歡不禁暗暗唾罵自己!
提及劍池囚籠,沈夢秋不禁也嬌軀一顫,只嚇得花容失色,急忙拱手相求,苦聲說道,
“師姐,天地良心,確實是陳歡身受重傷,我才提前傳授,否則,門規(guī)當頭,我怎敢僭越?”
汪鳳萱又氣又怒,嗤嗤而笑,擺手說道,
“罷了!你二人沆瀣一氣,暗中勾搭,如今,證據(jù)確鑿,就不必再多說了!”
她長嘆一聲,看了一眼弟弟,慨然說道,
“或許,我這次就不該回來!我應該留在大漠,跟著誅妖隊伍,直到徹底鏟除了黑沙王!”
說完,她神色黯然,徑直離開了……
“師姐!”
沈夢秋一聲疾呼,立刻就要追出去……
“隨她去吧!”
卻見汪鳳翔苦聲一笑,搖頭說道,
“姐姐是火爆脾氣,誰也勸不動她,興許,過一段時間就能自己想通了!”
沈夢秋一怔,偷眼看了看大家,一臉自責,遲疑著問道,
“好好一個生日宴,結(jié)果被我亂成了一鍋粥,你會怨我嗎?”
汪鳳翔憨厚地一笑,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從小到大,我的玩具、我的禮物,不一直都是被你打爛的嗎?”
聽得這話,沈夢秋一愣,苦笑道,
“師姐走了,今天就讓我繼續(xù)陪你一起過生日吧!”
汪鳳翔長嘆一聲,看著一旁的陳歡,慨然說道,
“算了吧!你還是回到星天湖畔,好好做你的領路師姐!”
他嗤嗤笑了起來,
“反正,我也習慣了當丑角,今天這場生日宴,就讓我給朋友們再演一出笑話吧!”
這一刻,沈夢秋的心好似挨了一記重擊,她兩眼通紅,泣聲問道,
“那你……你還會繼續(xù)做我的師兄嗎!”
汪鳳翔定定地看著她,說道,
“過去是,現(xiàn)在是,將來也是!”
聽得這話,沈夢秋鼻頭一酸,淚如泉涌,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里,失聲說道,
“師兄,對不起!”
暮色沉沉,晚風習習,望著這一幕,所有人不勝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