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古墓,只見天際群星璀璨,遠(yuǎn)山之間,燈火闌珊……
陳歡劫后余生,頗有一種重見天日之感!
這時,雷震先生,流云宗、天青觀各派弟子,以及其余被困的修真人士,都等候在了古墓外。
大家向鄒嚴(yán)統(tǒng)領(lǐng)的天金衛(wèi)表達(dá)了謝意,和鄒麒說了幾句寬慰的言語之后,就相繼下了山。
望著鄒麒失魂落魄的模樣,沈夢秋原本想嘲弄一番,但話到嘴邊終于還是于心不忍,她拱手一揖,莊重地行禮,沉聲說道,
“鄒老不幸仙去,正道痛失一柱,我萬劍門后生,無不心痛,他老人家偶有過錯,終究迷途知返,還請鄒師弟節(jié)哀!”
哪知,姜虎卻還沉浸在兩派紛爭之中,撅著小嘴,嘀咕著說,
“假仁假義,故作清高!”
沈夢秋黛眉微皺,玉顏微紅,顯然有些怒意……
這時,一路默默無聲,宛如啞巴的師兄突然提醒道,
“師妹,下山許久,我們只怕應(yīng)該回山了,若是叫師父發(fā)現(xiàn),我們偷偷游歷南疆,他非得狠狠懲罰一番,把你禁足半年不可……”
這話似乎就像是一劑靈丹妙藥!
一聽這話,沈夢秋頓時大驚失色,說道,
“啊呀,糟糕了!若是讓我爹發(fā)現(xiàn)了,非但禁足,他非得打死我不可……”
說著,她抖手一拋,只見龍魂劍鏗然一聲,震鞘而出!
陳歡一愣,心道,“搞什么名堂?”
正當(dāng)他奇怪的時候,只見沈夢秋手?jǐn)[劍訣,猛催劍氣,剎那之間,伴著一聲低沉的龍吟,龍魂劍身忽而騰空,幻作丈長的劍影,在半空中嗡嗡作響……
迷茫的夜空中,宛似一條藍(lán)光璀璨的蛟龍!
這時,沈夢秋和身邊的汪鳳萱、汪鳳翔姐弟相視一眼,三人飛身一躍,落在了劍身之上,伴隨著一聲長嘯,
龍魂寶劍,破空而去!
望著這一幕,陳歡只看得嗔目結(jié)舌,喃喃自語,
“這……這就是……傳說之中的飛劍嗎?”
眼見眾人相繼離去,徐青平攜著徒弟,也走到了鄒家兄弟面前,微微拱手,沉聲說道,
“逝者已矣,還請節(jié)哀!”
然而,此刻的陳歡依然還處在飛劍的震撼之中,整個人渾渾噩噩,神情木訥,一動不動。
見狀,徐青平推搡了一下,出聲提醒,
“快把昆侖鏡還給你鄒師兄吧,出門許久,我們也該回山了!”
聽得這話,陳歡這才一個激靈,羞赧地說道,
“是是是……我差點忘了這件事!”
姜虎卻兩眼圓溜溜,上下打量著他,好似判官審查犯人一樣,陰惻惻地說道,
“你小子畏畏縮縮,賊頭賊腦,該不會是想吞了我們的昆侖鏡吧?!”
這話一出,鄒麒劍眉一皺,厲聲呵斥,
“師妹,你休要胡說八道!”
陳歡嘿嘿一笑,說道,“姜大夫就愛逗人玩,我知道,她是口是心非的丫頭哩!”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從懷里取出鏡子,笑呵呵地奉還,真摯地說道,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多謝鄒師兄慷慨相借,這一次,要不是有這寶貝傍身,我真的難逃一劫!”
望著眼前這張質(zhì)樸純真的笑臉,鄒麒不禁也被逗樂了,慘白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接過昆侖鏡,他慨然說道,
“兄臺年紀(jì)輕輕,卻有今日這等艱險際遇,如今劫后余生,他日的成就,必定是不可限量?。 ?p> 聽得這話,陳歡心中也頗多感慨,“時過境遷,你也想開一些,凡事還需往前看……”
看他一臉天真,鄒麒強(qiáng)顏一笑,點頭說道,“你說得對,凡事還需往前看!保重!”
說著,他禮貌性地伸出了手……
陳歡不假思索,也伸手相握……
哪知,就是這么一個禮節(jié)性的握手告別,卻發(fā)生了奇怪的一幕:
兩手相握剎那,陳歡只覺得渾身一震,體內(nèi)殘存的一絲絲真氣極速運轉(zhuǎn),周身經(jīng)絡(luò)猛烈震蕩,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迫得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氣血翻騰,難以忍受……
恍惚之間,他看見了一片周天旋轉(zhuǎn)的宇宙星辰!
一切,又仿佛是他的靈光一閃!
奇怪的是,兩個人“哇呀”一聲慘叫,一把甩開了對方的手,只如看到了鬼魅,面色煞白,氣喘吁吁……
鄒嚴(yán)暗叫不好,一把攙扶住了渾身顫抖的弟弟,卻見他滿頭大汗,驚慌失措,當(dāng)即急忙問道,
“三弟,你怎么了?!”
與此同時,幾個天金衛(wèi)也立刻圍了過來,虎視眈眈!
見此情形,姜虎怒目圓睜,一把揪住了陳歡的衣裳衽子,厲聲問道,
“小子,你究竟在耍什么鬼把戲?!”
然而,此刻的陳歡已是渾渾噩噩,頭腦一片空白,又哪里能夠回答她?!
姜虎卻不信邪,伸手就甩了他兩嘴巴,罵道,
“喂,你別裝傻充愣,你究竟把小魚兒怎么樣了?!”
盡管如此,陳歡卻兩眼圓睜,一動不動……
見狀,她氣得雙頰通紅,手上默運真氣,想要狠狠懲罰這個木愣愣的家伙……
就在這時,卻聽那頭一聲嚶嚀,鄒麒從渾噩之中醒來,他厲聲急呼道:“師妹,休要放肆!”
看到鄒麒安然無恙,姜虎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下,不禁又驚又喜,
“小魚兒,你……你沒事吧?!”
卻見鄒麒置若罔聞,一步步來到了陳歡面前,好似看怪物一樣打量著他……
望著這一幕,所有人都愣住了!
陳歡也傻了!
他有些緊張,只能一步步后退……
鄒麒兩眼炯炯,神情激動,兩手微顫,失聲問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看他兩眼圓睜,神情失常,陳歡心里直發(fā)怵,顫聲說道,
“在迷魂陣之中,我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嗎?我叫陳歡,難道,你沒有記住……”
鄒麒眉頭微皺,似乎有些并不相信。
他更進(jìn)一步,瞇眼細(xì)瞧著眼前這個少年,又繼續(xù)追問道,
“那你的父母呢,他們是做什么的?你們一家人,住在什么地方?!”
陳歡笑了起來,說道,
“鄒師兄……你又不是捕快,怎么也開始調(diào)查起別人的家庭背景來了?!”
一聽這話,一旁的姜虎卻不樂意了,頓時跺腳罵道,
“小魚兒問什么,你就給我答什么,休要嬉皮笑臉?。?!”
眼見鄒麒一臉嚴(yán)肅,一旁的姜虎又嚴(yán)刑逼供,陳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再也不敢胡說八道。
于是,他只能詳細(xì)交代,最后,滿臉委屈,卻也心中有氣,問道,
“敢問鄒師兄,我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情?!”
聽得這話,鄒麒一愣,不禁啞然失笑,說道,
“兄臺純樸天真,滿腔赤誠,怎么會犯事?我只是很有些好奇,想和你交個朋友,僅此而已!”
這話一出,陳歡頓時咧嘴一笑,欣然說道,
“在修真路上,我沒什么知心人,如果能夠結(jié)交到你這樣的朋友,那我就不孤單了……”
說著,他下意識地伸出了手……
見狀,鄒麒面色一變,盡管心有余悸,卻還是試著伸手去握……
奇怪的是,這一次,當(dāng)兩手相握的剎那,卻沒有了任何風(fēng)波……
真氣流轉(zhuǎn),經(jīng)絡(luò)交匯!
隱約之間,他們的意識里仿佛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看他們兩個大男孩手拉著手,四目相對,你儂我儂,姜虎氣得直跺腳,罵道,
“喂,你倆有完沒完?扭扭捏捏的,會讓旁人誤以為你們有斷袖之癖……”
這話一出,徐青平和鄒嚴(yán)相視一眼,不禁滿臉尷尬!
鄒麒被狠狠噎了一下,急忙抽手退來,笑罵道,“師妹,你能不能正經(jīng)一些?!”
陳歡卻一臉茫然,全然不知他們言下之意。
夜色迷茫,前路漫漫,到了分別的時候……
這時,鄒麒迎了上來,拍了拍陳歡的肩膀,笑道,
“賢兄初入道門,心智畢竟生澀,修真悟道之時,免不了心魔、邪念的侵?jǐn)_,我想,這面昆侖鏡還是留在你身邊,更有好處!”
這話一出,姜虎頓時目瞪口呆!
一旁的鄒嚴(yán)也有些難以置信……
陳歡卻什么也不懂,隨手接過,腆臉笑道:“既然是朋友,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一邊把昆侖鏡塞入懷中,一邊指了指西面,爽朗地說道,
“我是個窮小子,沒什么送你的,不過我們桃花村風(fēng)景秀美,鄒師兄若有閑暇,一定要來哦!到時候,我叫娘親殺雞給你吃!”
姜虎一臉鄙夷,把嘴一撅,憤憤不平地白了他一眼,嘀咕著說,
“一只雞,就換取了一面天庭賞賜的昆侖鏡,你還真會打如意算盤?。?!”
看著眼前這個天真質(zhì)樸的少年,鄒麒哈哈而笑,為他們師徒拱手送行!
待得陳歡師徒走遠(yuǎn),鄒嚴(yán)也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疑惑,迫不及待地問道,
“三弟,你究竟在搞什么?!”
只見鄒麒環(huán)顧了一眼四周的天金衛(wèi),一時默然無聲。
見狀,幾個天金衛(wèi)也頗為識趣,先行一步,逶迤下了山。
這時,他才沉吟著說道,“二哥,你知道嗎?剛剛握手的剎那,我從這個少年體內(nèi)感受到了同源之力!”
“什么?同源之力?難道……”鄒嚴(yán)面色驟變,驚聲說道。
鄒麒點了點頭,兄弟二人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姜虎雖然不是鄒家人,但自古以來,百草堂一直都是鄒家嫡親宗派,她和鄒麒青梅竹馬,可謂“心有靈犀”,自然也聽了個八九不離十!
修真之人,一旦到了第九重境界,也就是人人夢寐以求的“逍遙”境界之后,離羽化飛升就只差了一步之遙。
這時,“逍遙”真人就會擁有一項特殊的技能:賜福!
比如,一個資質(zhì)平平的人獲得賜福之后,立刻就會變成卓爾不群之人……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化腐朽為神奇!
當(dāng)然,作為逍遙真人,他的“賜?!贝螖?shù)也是有限的,一生最賜福多三次!
與此同時,對于被賜福之人的年齡也有要求,越早得到賜福,效果最佳……
賜福之力……
讓平凡之人,變得不凡;
不凡之人,變得超凡!
早在鄒麒還是嬰孩之時,就得到過一個本族高人的賜福,他就是鄒翔宇!
沒錯,也就是玄天宮掌門,大名鼎鼎的玄門三仙之首的赤松子!
此時此刻,在陳歡的身上,鄒麒再一次感受到了“同源賜?!薄?p> 那是來自于同一個人的賜福!
難道,陳歡……
莫非,這個來自于蜀南地界的陌生少年身上藏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嗎?!
望著陳歡師徒遠(yuǎn)去的背影,鄒麒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