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詢問
莫行雨和陳夭夭都留下了,小姑娘看著在場的幾個人,有些不知所措,只站在師兄身后,等著大家說話。
莫行雨看了她一眼,然后對著夜鳴,問道:“大師兄,不記得從前了嗎?”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的可信度,夜鳴點頭道:“轉世啊,喝了孟婆湯,哪還記得以前的事?”
李聽:……
莫名有一種被嘲諷了的感覺。
陳夭夭猶豫了一下,對著夜鳴道:“那他還是我哥哥吧?”
夜鳴也猶豫了一下,道:“應該不算,畢竟是新的長相新的姓名新的記憶?!?p> 女孩聞言張了張嘴,不知道說點什么好,便沉默了下去,她覺得自己和師兄一樣,錯過了的事情好難彌補。
另一邊的莫行雨卻又看向了李聽,問道:“你是陰陽眼?”
修真界有瞳術一說,天生陰陽眼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所以大長老等人并不驚訝,只覺得這樣的好苗子在自己宗門還挺開心的。
好苗子·李聽猶豫了一下,答道:“可能吧,就是能看到一些鬼啊魂魄什么的。”
莫行雨側頭看著他的眼睛,感覺到哪里有點奇怪,李聽是大師兄教過的人,夜鳴是大師兄轉世后幫助的人,如今李聽又一直在幫夜鳴,他總覺得這其中似乎又什么聯(lián)系,卻又不甚清楚。
李聽可不知道他在想這些事,若是知道難免要冒冷汗了。
在場的人都和前世的他淵源頗深,有一些東西對照對照,就能讓他的身份疑點重重。
李聽左右看了看,決定先撤,于是對著夜鳴開口道:“夜兄要去領金香丹吧,能帶著我見識一下嗎?”
他話說的很禮貌,給人一種他的見識不如夜鳴,所以以對方為主的感覺,畢竟他之前還是外門弟子,對夜鳴這樣如今炙手可熱的弟子有如此態(tài)度也算正常。
但只有夜鳴知道,對方是在提醒自己。
“嗯?!币锅Q先是點了點頭,然后才對著謝一飲道:“謝公子放開吧,我還有自己的事情,無論死活還是轉世,借我晝夜的人都不在這了?!?p> 謝一飲似是想到了什么,胳膊一顫,松開了手,耷拉著眼皮讓人看不清神色。
“樂前輩……”夜鳴開口道,卻被樂柏心打斷,“之前不還叫道友嗎?我不在意這些,平輩相稱無礙。”
他們之前是為了夜鳴的事情奔走,所以不好把夜鳴顯得太卑微,如今事畢,夜鳴知道自己該對金丹期修士抱有尊敬,所以才換了稱呼。
但既然樂柏心如此說,他便也不矯情,眼中閃過一抹感激之色,鄭重道:“多謝?!?p> 樂柏心擺了擺手,道:“沒事兒,你妹妹若能因此安息,我也高興。”
“會的?!币锅Q認真道,他妹妹一定會安息的。
他說罷對著樂柏心抱了一拳,又對著李聽道:“你幫我我記得的,一起去領藥吧。”
李聽點頭,帶著兩只氣色不錯的鬼,跟著夜鳴走出了黑沉沉的執(zhí)法堂。
……
在藥閣領完兩粒金香丹后,夜鳴有些遲疑的看向了李聽,李聽看了一眼漸暗的天色,還是選擇去自己之前的住處。
他雖然升入了內門,但還沒有搬離,之前的小屋二人很熟悉,商量事情也算放心。
隔音陣法落下,夜鳴才從儲物袋里取出小玉瓶,他用力的握了握,好像握的不止是丹藥,半晌才攤開手,道:“李兄,金香丹?!?p> 這就是夜三秀拼死的原因,也是她為之付出了生命的丹藥。
李聽遲疑地伸手,從他手上拿過了小玉瓶,夜鳴的手確是一動未動,在李聽拿走玉瓶后才緩緩垂下。
“有趣?!崩盥牭馈?p> 他并沒有用鬼術傳音,因為夜鳴知道有趣存在的緣故,所以如果只有三個人在場的話,李聽不會讓她隱藏身形。
小女孩聞言點頭,一臉乖巧的看著對方。
“……妄鬼,用法力的話,其他人能看見嗎?”他問的比較隱晦,他不希望給夜鳴希望后,再把對方打入絕望。
有趣的視線落在眼睛紅紅的夜三秀身上,搖了搖頭,“不行的,怎么樣都看不見的?!?p> 夜鳴的拳頭猛地握緊,即使是李聽有意隱去了“妄鬼是誰”這件事兒,但二人相處這么久,他又怎么會一點猜測都沒有,如今聽小女孩這樣說,心里到底是有些難過。
他張了張嘴,道:“沒關系,李兄,我信你。”他勉強笑了一下,爽朗中帶了點心酸。
李聽有些沉默,他也不知道完成執(zhí)念應該怎么做,照理講夜三秀應該已經(jīng)看到這兩顆金香丹了,卻沒有任何反應,那應該如何呢?
他想了想,打開了丹藥瓶子,把兩粒淺金色的丹藥倒在了自己的手心。
夜鳴眼見李聽把那么貴重的丹藥就直接攥在手里,心臟不受控制的一抽抽。
李聽卻很自然地把金香丹遞到了夜三秀的面前。
空氣都安靜了下來,狹小的房間內,面無血色的女子有些呆滯的看著青年手中的丹藥,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血眸劇烈波動著,伸出手想要去抓那兩顆丹藥,卻是直接穿了過去。
妄鬼愣住了。
她圍著李聽轉了個圈,顯而易見的有些焦躁。
“金香丹?”李聽緩緩道,手又往出遞了遞。
妄鬼的視線牢牢地盯著他的手,點了點頭,但也只是點頭。
李聽皺起了眉,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兒,“白影已被廢,活不過三天,這是她欠你的金香丹,如今還你,可算了卻執(zhí)念?”
妄鬼呆呆的,只有在聽到金香丹三個字時才算有點反應,但也只是湊近李聽,慢慢點頭。
藥香彌漫在整個空間內,李聽罕見地沉默了下來。
“李兄……”夜鳴有些忍不住地道:“三秀她,她怎么了,你能和我說說嗎?”他的眼神是急切的,卻在努力壓抑。
他這樣李聽心里也有點不好受,終于道:“她,沒有神智和意識,如果不能完成執(zhí)念,最后會變成怨鬼,不得超生,我確定過了,她的執(zhí)念就是金香丹,所以才有之前一系列的行為。”
夜鳴聞言垂下頭,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有些字眼對他來說,到底是殘忍了。
李聽心中嘆息,他本不想講這些事,但一來夜鳴一直幫他助他,值得信任,二來自己若是真的搞錯了什么,也能與對方討論一二。
雖然知道的越多,對夜鳴來說就壓力越大。
但李聽也低估了對方的承受能力,或者說從某一刻開始,這個年輕人的性格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
不過一會兒功夫,他就緩緩抬起頭,眼睛雖然有點紅,卻很清明,認真問道:“李兄,你不是說三秀死前想吃金香丹沒吃到嗎?會不會需要吃下去?”
吃下去?
李聽有些愣住,那什么才算吃下去,是喂妄鬼,還是喂夜三秀的尸體?
晃來晃去的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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