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仙樓前,空地上。
“罵你又如何?”
林穆嗤笑一聲,又話鋒一轉(zhuǎn),怒道,“你這種廢物,也配讓我抬眼看?”
“站這么高作甚?給老子下來!”
說罷,他右手一握,渾身靈氣凝聚于拳峰,衣袂鼓蕩間,裹挾著陣陣風(fēng)浪,一拳朝左明轟去!
“轟!”
巨大的破空聲,若銀瓶炸裂!激得眾人耳膜一震。
林穆拳峰卷起的滔天風(fēng)浪,掀起無數(shù)煙塵,讓在場的諸多低階修士迷了眼睛,再看不清面前事物。
一些筑基、神光境修士勉強(qiáng)睜開眼睛,牢牢盯向空中。
只見一團(tuán)半個(gè)樓高的透明氣旋浮于空中,將周遭靈氣席卷一空,構(gòu)筑成一道,似鳥又似虎的獸頭虛影,狂舞著、咆哮著殺向左明。
“這!這是什么功法?!”
感受到無邊無際,又狂暴無匹的靈氣襲殺過來,左明臉上血色盡失,生不起半點(diǎn)抵抗的心思。
這種壓迫感!
修行這么多年,他從未見過如此強(qiáng)大的壓迫感!
他不明白,這么強(qiáng)大的功法,怎會從一個(gè)筑基期修士的手中放出?
跑!快跑!
來不及多想,左明渾身一震,淡淡青光覆蓋于身。
這是他早年機(jī)緣巧合下,得來的一門風(fēng)遁術(shù)。
多年來,靠著這本遁法,他是無往不利,想來今日,也能助自己逃脫...
“咦!這股吸力?!”
左明正欲御器而逃,卻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從背后一下吸住了自己。
“怎么會?!”
他心頭一顫,急忙運(yùn)轉(zhuǎn)全身靈力,灌注在靈器上,企圖以力破吸。
剛開始,他稍微穩(wěn)住了些后退的速度,可不等他安心,一股更大的吸力朝他沖來,將他往后直拽!
“不!”
左明回頭看了眼巨獸虛影中的無數(shù)狂暴風(fēng)刃,不禁目眥欲裂。
若被這巨獸吞噬,他還焉能有命在?
“沖!沖??!遁術(shù)!起!起啊!”
他拼了命的狂吼,不停施術(shù),試圖給自己找到一線生機(jī)。
可惜,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勞無功的。
巨獸虛影猛烈的吸力,粗暴地將他吞吃入口。
“不??!啊?。。。 ?p> 左明只來得及發(fā)出這聲慘叫,整個(gè)人便被獸口中的無數(shù)風(fēng)刃斬成了碎片,連一絲碎屑都沒飄出。
下方,林穆嘴角微噙,心中嗤笑。
在我的大風(fēng)飛鸞拳面前,還用風(fēng)遁術(shù)逃?
簡直可笑,不知道我這拳法??孙L(fēng)遁嗎?
這門拳法自是林穆在藏書殿中翻來的,本來只是一個(gè)能隨著揮拳,發(fā)出風(fēng)刃、氣旋的小術(shù)。
但經(jīng)過他的白光回溯之后,一下就變成了這門,聽著就厲害的神拳。
今日也是林穆第一次用,怎料到威力竟這么大,連金丹境的修士,都逃不過他這一拳。
就是消耗有點(diǎn)劇烈...
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右手,林穆抬手一招。
“呼”
只是輕輕一聲,剛才還兇猛咆哮的兇獸虛影,逐漸黯淡、透明,繼而消散而去。
只余一縷清風(fēng),卷著一枚儲物袋,落到林穆掌中。
他順手破開禁制,當(dāng)場查看起來。
而他周圍,只是一片寂靜。
真的是寂靜,簡直落針可聞。
在場所有人,連呼吸都不敢重了,生怕驚擾到面前這位殺神的興致。
同時(shí),他們心里卻如怒海衡濤,翻江倒海,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渡仙樓中。
陸匯扶著窗欞,眼珠子都差點(diǎn)瞪出來。
金丹境...金丹境修士就這么被秒了?
真的假的?
真不是我中了什么幻陣嗎?!
他想著,又忽地一拍腦門。
“該死!那我剛才猶豫個(gè)錘子??!”
若剛剛左明一來,他就挺身而出,用渡仙樓的旗號幫林穆?lián)窝?p> 那現(xiàn)在與林穆的交情,不說至交吧,至少也得是共同對敵的好友。
以后林穆有什么中品啊,上品啊金甲符,肯定都會先想到他。
“唉!”
這么好的人情機(jī)會,就這樣被自己浪費(fèi)掉了,陸匯一時(shí)悔得腸子都青了。
另一邊。
王河等清淵派眾人,更是看得心尖發(fā)抖。
兩個(gè)扶著胡奇邁的弟子,不由得手上一松。
胡奇邁順勢如爛泥一般摔在地上。
兩腿劇烈的疼痛猛然涌上頭,他卻趕緊用雙手,死死捂住嘴巴,不敢發(fā)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生怕引來那個(gè)兇神的注意。
此時(shí)的胡奇邁,心里苦得像是被玻璃渣來回劃了幾道。
他怎么能想到,金丹境的左明長老會這么不堪一擊?
要知道連清淵派宗主都才是金丹中期?。?p> 作為高手中的高手,金丹境一向都是在云州橫著走的!
怎么會...被這兇神一拳秒了?!
這怎么得了?!
自己惹了這人,還會有好下場嗎?!
絕望中,不知怎的,胡奇邁將目光投向一旁的王河。
“果然!果然!我就說吧!這是個(gè)殺神!不能惹啊!”
王河像是被嚇傻了,臉色蒼白如紙,嘴里不斷重復(fù)著這句殺神,不能惹。
見胡奇邁看向自己,王河眼神一凝,繼而涌出一道兇光:
“該死的東西!都怪你!都怪你!”
他唰的一聲,拔出長劍,朝著胡奇邁猛地一刺!
“王師兄?別!啊?。?!”
生死之際,胡奇邁慘叫出聲,之后就被扎了個(gè)透心涼。
“呃...”
捂著汩汩冒血的胸口,胡奇邁死死盯著王河的眼睛,仿佛在說,明明是你說動手的...
“都怪你!都怪你!”
王河臉上、身上都濺了不少血,他神色瘋狂,嘴里喃喃著,倒退了幾步。
“王師兄?你殺同門?!”
眾多清淵派弟子這才回過神來,又是一臉驚恐地看向王河。
“都怪你!都怪你!”
“不能惹,不能惹的!”
王河私語著,有些發(fā)瘋,聽到這些更為瘋狂起來。
“殺?殺什么?是你?是你招惹的那殺神?!”
他將長劍對準(zhǔn)身旁一個(gè)清淵弟子,面目猙獰道。
“不不不!不是我!”
這弟子雙手不停在胸前擺動,一臉的惶恐不安。
忽地,這弟子瞳孔一縮,身形一僵,似看到什么可怕之物一般,驚駭?shù)乜聪蛲鹾由砗蟆?p> 王河一愣,腦中最后一絲理智瘋狂示警。
“王道友,你有空嗎?”
林穆的聲音,飄在他耳朵里,聽著就像是魔鬼的低語,如一盆冷水澆頭,瞬間將他腦中的瘋狂一掃而空。
“有...有空?!?p> 王河恢復(fù)神智,不敢怠慢,僵硬著轉(zhuǎn)身,擠出一張死了馬的笑臉,
“林...林師兄,您有什么吩咐?”
林穆輕輕一笑:“沒什么,就是剛剛你是不是拍了一本功法,名叫《換顏術(shù)》?”
“給您!”
王河以極快的速度,瞬間掏出這本功法,雙手遞給林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