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坊,一處樓閣。
此樓有二層,此時似空無一人,只有許些雜亂的桌椅橫在樓層間。
白袍老者伸長舌頭,面目猙獰地怪笑著,在一層找了又找。
不久后,他又來到二層,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不停轉(zhuǎn)動,掃視著周圍。
“嘎吱?!?p> 他無視眾多座椅,大步向前,座椅被其帶得在地上劃出磨人的聲響。
“啪!”
幾把椅子終究是承不住擠壓,一下碎成數(shù)塊。
白袍老者毫不在意,他的目光、神識正關(guān)注在頭頂,有些黑乎乎的天花、房梁。
看了半天,他驀地一掌打出,濃烈的靈氣匯聚成一張碩大的掌影,“轟??!”一聲,直接掀開了房頂。
烏云中,微弱的光亮覆蓋進樓,照出一片空空如也。
一無所獲。
白袍老者瘋狂的臉上,難得有了一絲疑惑。
他伸舌在空氣中晃了幾下,收回嘴里微抿。
半晌,他似乎認(rèn)為是自己搞錯了,搖搖頭,朝樓梯走去...
一刻過去。
樓中二層,一處倒下的巨大木柜里。
身著黑衣,完全收斂了氣息的林穆,躡手躡腳地探出頭來。
他不敢再用神識,害怕又將這白袍人招來,就像剛才一樣。
目光掃視一圈,此間除了座椅板凳、亂七八糟以外,再無人影,林穆稍稍放下心來。
其實他一開始是計劃藏在暗處,偷襲這個白袍老頭,順帶測試一下自己的實力。
不過他又想了想,若真打起來,動靜定然不小,若引來其余兩個,三人一起圍攻,自己恐怕是招架不住。
最后林穆決定還是別測了,免得將自己給測沒了,先藏起來,保命要緊,說不定這幫人沒找到想要的東西,直接走了呢?
定下思緒,林穆將自己往木柜里面挪了挪,調(diào)了更為舒服的姿勢。
忽然。
林穆只覺胸口一燒,如烈火焚身般炙熱起來。
這點溫度他自是不怕,可這個位置,該不是那白石出了什么問題?
伸手入懷,將白石掏出,林穆見其一改純白色之寧靜,整塊石頭直冒血色紅光,拿在手里熾熱無比。
不好!
林穆心下一驚,這是那人的術(shù)法?!
他當(dāng)機立斷,縱身跳出木柜。
“砰!”
木柜瞬間被一抹血光擊中,化為齏粉。
林穆在窗邊站穩(wěn),凝神望去。
白袍老者一手掐訣,另一只手翻涌紅光,獰笑著,從門口疾疾奔來。
眨眼間,血紅巨手直擊林穆面門!
林穆不躲不避,右手掐為劍指,渾身氣穴瘋狂運轉(zhuǎn)。
須臾間,一股磅礴雄渾的力量匯聚在他指尖,以更快的速度點向巨手!
“轟?。?!”
巨大的撞擊聲炸裂開來。
整棟樓閣從中間,縱向裂開,炸得碎屑四濺,塵土漫天。
半晌,煙塵散去。
林穆霸氣十足,站在廢墟中,不動如山。
而白袍老者則退后了數(shù)步,盯著林穆,眼中瘋狂之間涌出幾絲忌憚。
“單憑靈氣、肉身,五五開,不,六四開。”
林穆輕輕一笑,對自身實力有了判斷。
若是單挑,面前這個白袍老頭還真不一定打得過他。
當(dāng)然,若這老頭想跑,他想留住也費勁就是了。
“這下...有些麻煩了?!?p> 林穆收回笑意,又有些擔(dān)憂。
此地這么大動靜,另外兩人肯定察覺,正在趕來。
若等他們?nèi)撕媳惶?,三個一同襲殺于我,我就危險了。
不知道,飛鴻式能否斬了此人...
林穆想著,眼中兇光綻現(xiàn)。
他旋即一撐手,一抹如烈焰般的紅光化為劍形,浮于掌中。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兩目死死盯著白袍老者,同時劍尖一指。
“飛鴻式!”
這聲音極輕,似是喃喃自語。
可白袍老者聽在耳中,卻感覺一下毛骨悚然,似有什么大危險,大災(zāi)禍就要降臨于自身。
一時間,他求生的渴望竟壓倒了心中的瘋狂。
他踉蹌著退了幾步,繼而轉(zhuǎn)身就逃。
可惜,太遲了。
如山如海,如林如嘯。
遮天蔽日的劍光似攜著天地博大、宏偉之力,又在剎那間凝聚為一根白線。
白袍老者面目驚恐,衣衫鼓蕩,運轉(zhuǎn)全身的靈力抵擋。
他眼中,本就灰暗的天地,驟然更暗了幾分。
隨后,就是一抹凝聚到極致,又極為耀眼的白光,點射入他的瞳孔。
下一瞬。
天地間似除了這抹劍光,再空無一物。
白袍老者感受中的時間凝固了,他的思維也跟著凝固了,只是呆呆站在原地,迎接著這貫穿天地的一劍。
“唰!”
劍光劃過,如切嫩豆腐一般順滑,沒有絲毫阻礙地劃過白袍老者的脖頸。
“噗通”一聲,劍光倒影中,老者人頭落地,血噴如柱。
“斯哈?。?!”
不遠(yuǎn)處,瘋狂跑來的另外二人,被這劍光一晃,腳步一頓,口中怪叫連連。
待掙扎著睜開眼,看清老者人頭落地,他們目光隨之一凝,癲狂之色減去大半。
“斯哈!嘻嘻嘻!哈哈哈!”
這二人呆滯半晌,忽地又哭又笑,怪叫連連,似是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場景。
聽著這二人鬼叫,林穆趕緊從儲物袋中拿出幾瓶丹藥,灌入口中。
他本以為到了筑基期,再施展飛鴻式會輕松一些。
可沒想到,這玩意兒也會跟著他變強而變強啊!
威力大增的同時,消耗也大增,不多不少,恰好是他全身靈力!
這招式...真適合同歸于盡。
心中吐槽兩句,林穆化開藥力,臉上恢復(fù)了些血色。
不過,他現(xiàn)在還是處于危險之中。
旁邊那兩只實力強悍的白袍人,若是趁他病要他命...
林穆將目光鎖在那兩人身上,心中大為警惕。
也不知道這兩只...有多少智慧,會不會被嚇走...
若我擺個深不可測的裝逼造型,他們會不會心生忌憚?
或者說,就此退卻?
一邊消化著藥力,林穆一邊思考著退敵之法。
極品金甲符自己還有不少,若真打起來,還是有機會的。
大不了把這個怪石頭扔給他們,自己再靠著金甲符抵擋幾下,溜入坊市,用龜息功躲起來...
還有,真是草了,都這么久了,那個啥渡仙樓的總樓,還沒發(fā)現(xiàn)此地有異常嗎?
做生意的警惕性這么差,真是太不專業(y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