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以火箭發(fā)射為背景唱咱們的歌，火箭完全升空之后再放煙花，這樣高配、低配的太空音樂就湊齊了，到時候各短視頻平臺一發(fā)，也能引起一波小高潮?！?p> “火箭升空之后再放煙花，這視頻一出會不會讓人以為是火箭炸了，也許就會有人跳出來說咱們本意就是想讓火箭解體開花，這波操作太容易挨罵?！憋w魚對齒輪的想法提醒到。
“對道德狗來說，放個屁都能毀滅地球。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咱們先放煙花，煙花結(jié)束時正好火箭升到空中。視頻的文案就寫：‘曾經(jīng)的失敗無法阻擋我們前進的腳步，呃……’中間咱們再編點，最后寫上：‘這是我們樂隊的第一首歌，僅以此歌致敬世界飛天第一人萬戶與我們今天所有為航天事業(yè)而奮斗的英雄們’?！?p> H2在腦子里想了想齒輪更新后的計劃所能呈現(xiàn)出的景象，覺得也能湊合接受：“那不如我們樂隊就叫大空，離太空就差一點兒。”
“離假大空也不太遠，也更貼近咱們的現(xiàn)狀?！?p> “你這該死的坦誠，可真說不上是個溫柔的人呀。”飛魚因坦克剛剛的評價，調(diào)侃了他一句。
“就是，以你這說話的方式注定了得是個超齡處男。”H2也隨聲附和。
隨后H2將今天的事又記在了自己的記事本上，同時把“萬戶行動”的計劃也記錄了下來，對照著原來的A計劃，他也寫了一條備注：“人生最可怕的是不得不聽從愚蠢的決定，更可怕的是還要為這愚蠢的決定制定更加愚蠢的計劃。”
第二天上午，四人開車去給房工送行。在車站門口，房工從包里拿出一個盒子：“這是我送你們的禮物，里面是長征二號火箭的模型，本來是想郵寄給我外甥的，我先送給你們，回頭我再給他一個別的。”
飛魚接過盒子，愛不釋手。房工又從包里拿出齒輪的筆記本，對他說：“我昨晚看了看，確實想法都很獨特，我回去后會更加好好地看，有時間也會和你進一步探討。”進了候車大廳后，房工拿著齒輪的筆記本朝他們揮手告別，估計是想在高鐵上繼續(xù)研究。
四人回到車里，飛魚坐到了副駕駛上，抱著火箭模型看向主駕駛上的齒輪說：“昨天忘了問你了，看你筆記本兒上的序言，你是想為自己的那套理論出書呀。”
“那些理論是我這兩年斷斷續(xù)續(xù)寫在A4紙上的，有的放在基地里，有的放在書店里。雖然有想法，可是我不會計算，又懶的重學微積分，就一直沒再動過。
一個月前，我在公園里遇到了小海，當時的情況我也給你們說過了。和小海進一步接觸之后，我發(fā)現(xiàn)他確實是個數(shù)學天才，當時我就萌生了一個想法：也許小海就是上天派來幫我進行理論計算的。于是我趕緊找到了之前所有的稿紙，把上面的內(nèi)容又全部謄寫在了那個筆記本上，等著小海掌握了更高深的數(shù)學知識后，幫我計算出我各種猜想的結(jié)果。我承認，我幻想著與那個孩子一起依靠著那個本子名利雙收。”齒輪抽著煙說道。
“虧的前天坦克還說你不會藏著目的和人交往?！焙笞腍2忍不住挑刺。
“如果我真的和小海說出我當時的想法，估計他現(xiàn)在能把整本高數(shù)背下來了。當我知道小海他爸就是想利用他的數(shù)學能力賺錢，把他逼得都自閉的時候，我突然就覺得我和那種混蛋沒什么不同，就算強點也是有限。
所以我就放棄了這個齷齪的想法，決定順其自然。先讓小海擁有和其他孩子一樣的童年，如果他命中注定將來會成為一個數(shù)學家，我不在乎先讓那個筆記本塵封個十幾二十年。如果他漸漸失去了數(shù)學天賦，但開心快樂，那我就以回憶錄的形式發(fā)表我的理論，等待別人給我答案，即使是把答案燒給我都行?！?p> “回憶錄？你的回憶有人看嗎？你也沒那么多的前女友呀?！盚2推己及人，他的記事本就相當于他給自己看的回憶錄，可里面真的沒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兒，齒輪比他強點兒的地方就是多交了幾任女朋友。所以H2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齒輪的前女友們會看齒輪的回憶錄，看看自己青春里經(jīng)過了怎樣的“人渣”，而這個“人渣”最后又獲得了怎樣悲慘的下場。
齒輪沒理會H2的問題，而是繼續(xù)說：“無論我的猜想正確與否，只要有人能得出科學界認可的結(jié)果，就可以得到我所有的遺產(chǎn)，哪怕這個人最后算出我所有的猜想都是徹頭徹尾的胡說八道。所以我回憶錄的結(jié)尾是：‘想要我的財寶嗎？想要的話可以全部給你，去找吧！我把所有財寶都放在那里’?！?p> “你是打算開啟知識大航海的時代呀！這序言和結(jié)尾都有了，瓤兒你打算怎么寫，失足青年的血淚史？”飛魚又一次震撼于齒輪漫無實際底線的想法。
“瓤兒的大體內(nèi)容已經(jīng)有想法了，細節(jié)還有待優(yōu)化，總之相當粗俗。”
“粗俗？！”飛魚兩眼放光，催促道：“那你抽空趕緊寫！”
“村頭廁所沒紙了?！碧箍死洳欢〉挠哪艘痪?。
“中策呢？”H2悠悠地問，“你不是向來都為每件事準備上、中、下三策嗎，把答案燒給你無疑是下策，讓小海計算出結(jié)果應該是你的上策，那中策是什么？”
“讓小海計算出結(jié)果是我的中策。”齒輪回答。
“‘誠招女友，數(shù)學、物理專業(yè)優(yōu)先’，這是他上個月改的微信簽名。這應該是上策吧?！憋w魚扭頭對后座的H2說到，最后一句是問的主駕駛上的齒輪。
“那個簽名是鬧著玩兒的。上策是：如果有一天咱們樂隊火了，即使只火半年，在這半年內(nèi)我就可以動用一切新的關(guān)系、人脈，結(jié)交國內(nèi)很多的知名教授、數(shù)學家、物理學家，求他們來幫我計算。在我把筆記本的內(nèi)容全部寫好的同時，咱們出了第一首歌，你說要讓音樂上太空，當時我腦海里就誕生出了上上策：結(jié)交航天工程師，來幫我計算。”
“難怪你能俘獲那么多小姑娘，彎彎繞太多了?！盚2想著齒輪從下策到上上策的四個驗證他理論的計劃，全都在正常人的意料之外，聽著又在情理之中，然后又問齒輪：“你就寧可等個十幾二十年讓別人去算，也沒想過由自己來計算？”
“我是當代的哥德巴赫，只負責提出猜想，計算過程那還是留給更需要的人吧?！?p> 飛魚此時也在想著想齒輪的計劃，評價到：“說實話還是你的下策靠譜些，起碼花錢就能辦?！?p> “先花錢辦煙花吧，畢竟不會發(fā)光的音樂是不合格的。”齒輪說完，發(fā)動了車子，帶著三人離開熙熙攘攘的車站。
在琴行的門口下車后，飛魚看到自己的舊手機發(fā)出的QQ消息，此刻終于有了回復：“世上沒那么多謊言，也沒那么多巧合”。而這句話的上方是昨晚飛魚問的一個問題：“這個人真的是航天工程師嗎，或者他就是那四個人之一？”
“偶然的碰撞才是巧合，可很多事都是人為蓄意。”飛魚又向?qū)Ψ桨l(fā)去了這么一句話。見對方?jīng)]有立即回復，飛魚就又發(fā)送了一句：“這是你第一次沒有正面直接回應我的問題。”
“那件事確實對促成你們這次見面造成了一定的正面的影響，不過他不是那四人之一，你不用多想。多說一句，你們的音樂想上太空，我也不能幫忙。保持聯(lián)系，有異常及時通知?！敝链藢Ψ桨l(fā)來的消息和以往一樣，閱后即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