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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魚米水鄉(xiāng)

第十九章 幫忙腌菜

重生魚米水鄉(xiāng) 秦家酥 3045 2014-05-02 16:12:17

  直起腰于蕙嵐甩了甩切菜切得手有些發(fā)麻的手,轉(zhuǎn)身看向門外。于常謙還在卯足了勁兒的大盆大盆的切好的片兒菜往罐子里塞。一雙手被暗綠色的菜汁染得辨不出原本的顏色。

  柳春花一進門,就瞧見原打算今兒個腌的片兒菜,已經(jīng)被兩個孩子弄得差不多了。連忙把背上的面粉放下來,大步走了過來。

  “都放下,放下,我來弄,快歇歇?!币皇痔崃锲鹦¢|女,一手拎著兒子的后衣領(lǐng)子,就把人半拽的拎到一旁的長凳上并排的坐著了。

  于蕙嵐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實沒做多少。是給十個荷包描完了花形輪廓之后,才發(fā)現(xiàn)哥哥已經(jīng)在院子里腌菜腌了大半日了。

  片兒菜個頭大,菜葉子粗糙。新鮮的時候根本咽不下去,但是腌制了之后,味道卻出奇的好。楊柳村年年五月時節(jié),家家戶戶都要腌上不少。

  從前于蕙嵐只知道吃,并沒有注意到家里的菜,其實多半都是哥哥腌制的。想起前幾日看到的堆得差不多有她那么高的片兒菜都是哥哥撿柴燒水淖了,又晾干,然后再切了加鹽茱萸粒壓進罐子里,怪不得哥哥的手這些日子一直都是暗綠色。

  于常謙只坐了一會兒后就蹭蹭的跑了出去,于蕙嵐看著阿娘動作麻利的整個人就像個陀螺一樣轉(zhuǎn)得飛快。目光落在阿娘的臉上,不知道是最近阿娘一直在喝藥的緣故,還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阿娘的精神比先前要好許多,人也瘦。

  看了一會兒,于蕙嵐就打定主意,等這個月的藥喝完了,再同阿爹說,請那徐老大夫過來給阿娘再看一回。若是病情見好,這方子就繼續(xù)喝下去,若是沒什么效果,讓徐老大夫改改方子,哪怕是用些名貴的藥材,也是可以的。

  正想七想八的時候,于蕙嵐察覺到,有人拉起了她的手,幫著捏她切了大半個時辰的片兒菜,發(fā)酸的手。

  連忙定睛一看,就瞧見,哥哥正仔細的按摩著她的胳膊。見她看過來,只悶聲說了一句。

  “待會兒洗了手,再去休息?!泵妹米谶@兒晃神兒,肯定是切菜切得累了。

  于蕙嵐笑笑,就要手抽回去,她不過切了不到一個時辰,哥哥可是切了大半日的,哥哥的胳膊肯定比她更酸。

  “哥哥,我不累,你快坐下歇歇。”說著就要拉著哥哥坐下來,轉(zhuǎn)而幫著他捏捏手。

  于常謙不再做聲,手上的動作卻固執(zhí)的不停。細細的隔著春衫的袖子,揉著妹妹的胳膊。

  比不過哥哥的力氣,于蕙嵐只好央求。

  “哥哥,我手上都是菜汁呢,我想去洗手了?!?p>  低頭,瞥見妹妹那也沾著菜汁的手,妹妹打小就愛干凈,定是受不了這個。拉妹妹就往門外走去,門口塘大,水又清。

  于蕙嵐乖乖的由哥哥牽著,到了水塘邊,就瞧見哥哥從懷里掏出一把薄荷草,揉碎了加上些皂角,幫她揉搓著手指。

  皂角洗手只能去掉那暗綠的草汁,加上了薄荷就能洗凈手上的草腥味兒。想起方才突然出去了,想來是去找這些薄荷草了。

  于蕙嵐仰頭,看著哥哥一絲不茍的臉,低垂的眼瞼,微合的眼睫很長很黑。因為專注的動作而一動不動的,于蕙嵐心中不由自主的酸了起來。

  前世自從離家之后,她只見過一次哥哥。那個時候哥哥才年近三十,看上像是四十出頭的人。背佝僂的厲害,身條同阿爹一樣的瘦削,穿著的也是灰白色的短褂,背著濕漉漉的一筐魚在沿街叫賣。

  曾經(jīng)那么沉默寡言的哥哥,一聲又一聲的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叫賣聲,讓她的心口莫名的難受。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那就是心疼。只是遵從本心的,讓人一口氣把那筐魚都買了。

  當時哥哥仰頭看向了她這邊,只是她卻不想再見哥哥,早早的躲了,直到哥哥的身影遠去。她丟掉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臉面,丟掉的同樣也是于家的臉面。那次隔得遠,她沒瞧清哥哥的模樣,至少現(xiàn)在看來,哥哥眉目清朗,將來一定是個讓小姑娘們臉紅的男人。

  于常謙仔細的把妹妹的一雙手搓的干干凈凈的,就拽著人蹲了下來,用清水洗凈,露出妹妹原本白凈的肌膚。

  捏了捏,這些日子妹妹瘦了許多,原本胖乎乎的小手,如今再也找不到手背上的那四個小肉坑了。

  “哥哥,你等一等。”于蕙嵐麻溜的把手擦了擦,起身小跑的斜坡上去也揪了幾根薄荷草過來。

  等回到水塘邊上,哥哥已經(jīng)在用淺水底的泥沙在洗手了。于蕙嵐把皂角遞過去,卻被哥哥擋了回來。

  “不用,這沙泥還洗得干凈些。”皂角也不能隨意浪費,妹妹洗了就夠了。

  于蕙嵐手里還握著薄荷草和皂角,呆呆的站了一會兒。蹲下身來,將皂角和薄荷草放在懷里,就固執(zhí)的去拽哥哥的袖子。

  抓著哥哥的手,把他手上的泥沙清干凈,先抹上皂角,然后搓了搓薄荷草也塞進哥哥的兩手之間。雙手附在哥哥兩只手的外側(cè),帶著哥哥的手洗。

  因為早早的就開始干活的緣故,哥哥的手比她的大了將近一半,骨節(jié)也粗壯一切。彰顯著這雙手的不小的力氣,指甲很圓潤而短,外側(cè)磨得光滑。常年干活的人,是留不了長指甲的。

  指腹上有厚厚的繭子,食指內(nèi)側(cè)也有一層薄繭。前者是干活兒留下的,后者是練字的時候留下的。同她相比,哥哥吃過太多的苦了。

  兄妹兩人靜靜的蹲在水塘邊兒上認真的洗手,仿佛這是一件莊重至極的事情一般。

  直到兩人的手上暗綠色的草汁洗干凈了,于蕙嵐的手指也泡得有些發(fā)白。

  于常謙認真而又細致把妹妹的手都擦干凈了,就聽到對面的妹妹突然說道。

  “哥哥,對不起?!?p>  于蕙嵐咬著嘴唇,對這個哥哥,她有太多的對不起,有太多的感激。好多話想說,但是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聞言,于常謙愣了一下,不知道妹妹為什么這么說。難得的那面癱的臉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于蕙嵐快速的背過身去,用手背抹了把臉,擠出個大大的笑臉來。

  “哥哥,我們抓條大魚,晚上煮魚湯喝吧?!?p>  于常謙盯著妹妹看了幾眼,雖然不知道妹妹到底怎么了。但是妹妹不開心她,他是知道的。如果喝魚湯妹妹能高興的話,他就去撈魚。

  點點頭,這個是小意思。于常謙很早就下湖撈魚過,這水塘靠近自家門前,岸邊兒就藏著水牢子。

  “想吃什么魚,草魚,還是大黃???”于常謙熟門熟路的找到了自家的水牢子,然后回頭問了一句。

  不論妹妹想要什么,他都要替妹妹找來。

  “大黃丁吧,阿娘和阿爹都要補一補,回去再挖些湯水菜回來。”于蕙嵐迅速的轉(zhuǎn)換了心情說道。

  前世的那些事情,都是她的錯,她知道,也悔恨。今生,一切都還沒發(fā)生,她也絕對不會讓悲劇重新上演。

  腌菜的事情讓柳春花忙到了天黑。飯菜是于常謙和于蕙嵐兄妹倆燒的,甜餅沒做成,炒了香甜的缽兒菜和清脆的葫蘆瓜,再加上滿滿的一大盆悶得發(fā)白的魚湯,嗅起來就讓人食欲大開。

  柳春花草草的洗了手,就坐上了飯桌。天已經(jīng)昏黑,為了節(jié)省燈油,看了一整日書的于書生也早早的就在堂屋里坐著了。

  “今兒的飯菜好香啊,謙子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柳春花大力的嗅了一口,笑著說道。

  于常謙端著碗的手一頓,放了下來,看著又進灶房去端飯的妹妹。

  “這些菜都是嵐兒做的?!?p>  柳春花大吃一驚,連于書生都停住了碗筷。小閨女可是從來沒做過飯的人吶,就是進灶房燒火,也是今年開春以后,才動動手的。

  “家里的漿洗揀擦都是嵐兒做的,嵐兒很勤快?!庇诔Vt看著妹妹認真的說道。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妹妹已經(jīng)長大懂事??粗⒌搽y得的夸獎,阿娘抱著妹妹笑的開心。他的心里卻沒有那么高興,懂事意味著殘酷,他希望妹妹能永遠天真爛漫。

  “我們家的嵐兒真是長大了,是大姑娘了,飯菜做得比我做得味道還好……”柳春花把小閨女抱在懷里好好的夸獎一番,懂事兒又孝順,村里哪家的閨女比得上。

  一大早,柳春花就起了,這回她沒有下地去,而是早起就開始和面,準備甜餅。剛剛?cè)嗪妹?,就發(fā)現(xiàn),兒子起了,準備出門去水田里看看。

  柳春花一面發(fā)面,一面伸出頭來喊。

  “叫你五姨一起過來吃甜餅?!?p>  于常謙應(yīng)了就出門去。

  柳春花把大面團分成三十個面團,熬制糯米餡料。于蕙嵐就起了,洗漱過后,自覺的去收臟衣服,拎去門口水塘去洗。

  柳春花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小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斜坡下。

  默默的濕了眼眶的笑笑,柳春花知道,這是孩子們?yōu)榱怂牟?,去分擔了所有的沾染涼水的伙計,她的孩子已?jīng)知道心疼阿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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