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美貌表姐
柳二媳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瞧瞧四周,沒得一個人。既然大姐不在,她也犯不著裝下去。
“果真是窮酸模樣,這么點兒東西也巴不得搶去?!?p> 對于二舅娘突然轉(zhuǎn)變了那親熱的態(tài)度,開始陰陽怪氣的,于蕙嵐依舊笑咪咪的。這個二舅娘對自家一直都是這么尖酸刻薄,要是像方才那樣諂媚,她還不習(xí)慣呢。
“可不是呢,我家家徒四壁呢,比不得二舅娘家榮華富貴?!庇谵拱褨|西收好,接嘴道。
柳二媳瞧見于蕙嵐的動作,眼皮子跳了跳,想伸手去搶,又實在抹不下面子,畢竟門大敞著呢,雖說這會兒閑逛的人不多,可若真是有那么一兩個人恰好就聽見了,她的好名聲豈不是都?xì)Я恕?p> “貪圖這些小便宜,眼皮子淺就是淺?!绷睆那熬椭?,這個外甥女和她阿爹一個德行,窮清高,眼高手低的很。
于蕙嵐故作感激的看向二舅娘。
“我家是村里出了名的窮戶,這些東西,二舅娘家吃得不要的,對于我家來說可是頂頂好的東西呢,過年都吃不上一回?!?p> 前世,這些諷刺的話她不知聽了多少,旁人的指指點點,夫人的耳光她都受過。柳二媳這點兒功力,不痛不癢。
柳二媳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橫豎柳春花一時半會的也回不來,吃了幾口軟釘子已經(jīng)夠了,連個正眼都沒給于蕙嵐,直接離去。
走了?走了挺好。于蕙嵐笑嘻嘻的拎著籃子到灶房去,這么些雞蛋。嗯,明日給阿爹哥哥也煮上一個。阿爹原本身子就弱,哥哥這段日子一直都辛苦。天暖,把肉灑些鹽,免得壞掉了。
荷包還要趕工,她沒空去想二舅娘那些個雞毛蒜皮的面子里子的。這個月至少得趕出三個荷包,才能送到鎮(zhèn)上去賣。
是夜,于蕙嵐早早的就熬了肉湯,狠狠心的揉了面,搟面條吃。好難得磨了新麥,光是面粉嗅著就香。
阿娘還沒從地里回來,于常謙去鎮(zhèn)上賣了魚,倒是早早的回了。瞧見妹妹在搟面,就洗了手過來幫忙。
揉面需要勁兒大,于蕙嵐雖然自詡做面的味道不錯,但是不得不承認(rèn)自個兒年紀(jì)小,力氣跟不上,揉不出那樣有勁道的面來,先是找了阿爹過來幫忙。
看著小閨女水汪汪的眼,于書生擯棄了“君子遠(yuǎn)庖廚”的理念,挽起袖子,雙手上陣。他力氣是夠得,但是在家從來燒飯的于書生不會和面,手忙腳亂了一通,依舊沒揉成功。訕訕著臉的又回房去,讀他那些書了。
“阿爹,天黑了不要看書,小心壞了眼睛?!庇谵箾_著門那兒喊了一聲,正好就瞧見了哥哥進(jìn)來。
于常謙同于書生完全不一樣,雖然也讀書,可那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對他來說完全無所謂。打小,他就燒火做飯,漿洗撿柴,樣樣都沒落下。
揉面更是一把好手,于蕙嵐瞧著哥哥那熟練的動作,一臉崇拜。哥哥真的是什么都會干,看看這一副做飯的好把勢,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了哪個女人。
搬個小板凳兒坐著擇些湯菜待會兒也下到面里去,于蕙嵐自顧自的找著話說。
“哥哥,今天的魚可還好賣?”楊柳村的魚肥美鮮甜,不知道味道有多好。
于常謙一手扶著面盆,一手揉著面團(tuán)。
“還好,賣了二百多錢?!?p> 從村子里到鎮(zhèn)上要走上一個多時辰,往常就是阿娘去賣魚,也只背的動二十來斤魚,頂多能賣到一百多文,哥哥怎么賣的比阿娘還要多。于蕙嵐吃驚的看過去,要是這樣,光是賣魚,家里的藥金就不愁沒著落了。
于常謙依舊面癱著臉,大力的揉著面團(tuán)。
“石堅用的他的馬幫我把魚駝到鎮(zhèn)上去的?!狈駝t他哪里背得動百多斤的魚簍到鎮(zhèn)上去。
楊柳村賣魚都是從水里撈起來后,用濕泥裹了背到集市上去。雖然模樣難看了點兒,但是常買楊柳村的人的魚的人都知道,洗干凈了,魚還活蹦亂跳的,非常新鮮。
于蕙嵐回憶了下,那個小少爺?shù)哪瞧ジ唏R,看著就知道是匹器宇軒昂的好馬。那小少爺能舍得用這樣馬馱魚?還幫著馱到集市上去,不由得問道。
“哥哥,你同那小少爺很要好?”
于常謙面癱著臉的在案桌上撒了些面粉,然后把面團(tuán)倒了出來。
“嗯,你以后也要叫哥?!?p> 哥哥是怎么同這樣一個小少爺認(rèn)識的?于蕙嵐驚得差點兒把的的手里湯菜葉兒捏的菜汁四濺。
她記得前世的時候不知道哥哥有這么個朋友啊,前世若是知道這么個富貴少爺,她沒道理不貼上去找沒趣兒才是啊。
于蕙嵐自我唾棄了一番后,才又問道。
“哥哥是怎么同那小少爺認(rèn)識的?!?p> 于常謙認(rèn)真的重復(fù)了一遍。
“石堅比你大,你要叫他哥。”
于蕙嵐撇撇嘴,沒有爭論。她可搭不上這樣的富貴哥哥,只是好奇哥哥怎么同那小少爺結(jié)識還成為朋友的。上回不還是怨氣的很嗎?
“我時常上山撿柴,在山上認(rèn)識的。”那石堅到石陽郡來是避避風(fēng)頭的,因此一個人帶著個兩個下人住在山上,很是無趣。他也是無意間撞見這個驕蠻的小少爺一個人躲在山泉邊兒哭鼻子,這才熟悉的。
自然這些話,于常謙是不會同妹妹講,石堅要是覺得丟臉的緊,指不定又要鬧出什么事來。
山上認(rèn)識的?于蕙嵐想了想,依稀的記得,醇香好像同她說過她表哥在山里建了個院子的話。當(dāng)時她一心撲在荷包上沒大注意聽醇香的嘀咕。
“哦?!备绺缂热欢颊J(rèn)同了,那她也把那小少爺當(dāng)做哥哥的朋友了,于蕙嵐應(yīng)了聲兒沒再問這小少爺?shù)氖虑椤?p> 兄妹兩個都是手腳麻利的,于常謙的面條搟得飛快,于蕙嵐的肉湯煮得香氣四溢的時候,差不多面條就下鍋了。
一碗肉面吃的人,滿嘴流油,香的恨不得把唇上的油也都吞下去。于蕙嵐最后的放得那些湯菜更是甜得好像加了好幾勺糖。
“這湯菜還能下到面里,可真好吃?!绷夯ㄕ媸菍π¢|女刮目相看了,做得東西,新奇又好吃,比她燒飯的味道還要好。
這湯菜原本就是放到面里煮著吃的,淖了后,拌些鹽巴,蔥蒜味道也好。并非是只能在煮湯的時候才能吃的。
“這菜既取名為湯菜,因名生義,只要是有湯的時候都能煮。面湯里怎么就不能煮了?!庇跁铺旎牡某粤说诙耄犅劻夯ǖ脑捄髶u晃著腦袋得說道。
于蕙嵐彎起了眉眼,對她來說,阿爹阿娘哥哥喜歡吃就好。其他的,她都無所謂。
“那前兒的缽兒菜,嵐兒把那菜桿子切成薄薄的片兒加上雞蛋炒了,雖然費些工,但比先前的段兒燒可好吃得多!”柳春花瞧著對面兒乖順的坐著小閨女,越看越是驕傲,放眼村子里,有哪家的閨女比得上。
“大姐家吃飯倒是精細(xì),哪像我們這些什么都不懂的粗人?!蔽萃猓毙呛堑穆曇敉蝗徊辶诉M(jìn)來。
桌上的人都放下碗,于書生正欲站起身來回東房去,剛剛站起來,柳二媳就領(lǐng)著人走了進(jìn)來。
這么再離去就有些不好了,于書生只得又坐下來,低垂著眼瞼,不去看來人。
“來來,霞兒,這是你大姑,這是你大姑父。這是你表哥,那是你表妹?!碧爝@個時候已經(jīng)有些昏暗了,于蕙嵐看不大清楚那兩個人的表情。三口兩口的把碗里的面湯喝了,就溜下椅子去刷碗。
這個時候,于常謙也找來家里唯一的油燈,點了放在大桌上。
柳二媳嗅著肉面的香味,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咬牙切齒。家里也個把月沒吃過肉了,好難得狠心去割了一塊,原本是送過來做做樣子。不曾想,那個貪心的丫頭居然真的收了,非但收了,晚上就煮了吃!
柳春花請柳二媳坐了,多看了幾眼那個小姑娘幾眼,不知道這二弟媳突然上門來所為何事。
“還不快叫人!”為這塊肉和那二十多個雞蛋,柳二媳心里怨氣的厲害,等了半天,自家閨女還扭扭捏捏的不肯開口叫人,狠狠的擰了一把閨女的腰間,呵斥道。
“大姑,大姑父。”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那小姑娘才不甘愿的叫了人。
柳春花就著油燈仔細(xì)的打量了下那個小姑娘,長得白白凈凈的,就是眼睛頂天了,連個眼角都不肯看過來。她早前就聽說過,二弟家的大閨女長得好看,喚作柳霞兒。
“這是柳霞兒吧,長得真俊?!奔热贿@侄女兒不親熱,柳春花也只草草的夸了一句,客套了一二,就沒說話了。
柳二媳也不繞圈子,這天都黑了,上門來,有事兒就開門見山。
“大姐和那山上的那家關(guān)系親近的很吧?”
山上的那家?是那家?冷不丁這么一問,柳春花還被問住了,不知道柳二媳說的是什么人。
瞧見柳春花疑惑的神色,柳二媳暗暗冷笑。裝的還真像,別以為旁人都不知道,山上的那位富少爺可是到于家吃了好幾回飯了,還能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