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萬一，吳塵也悄然增強了Ω腦波外放。
和在『生命與時間的回路』中，弗麗嘉記憶鏈中那個“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半神級旅法師的情況完全不同。自從抵達溪木鎮(zhèn)，吳塵小宇宙中最亮的邊緣星系漸漸暗淡，只保留最基本的可見亮度。反而是在破碎之城時一片黑暗的Ω摩羯座，一躍成為最亮的星域。
究其原因，邊緣星系的追隨者都身在破碎之城，顯然受到了『生命與時間的回路』的時空隔離（Spatiotemporal isolation）。女伴的精神力無法并入幕網(wǎng)，所以整個邊緣星系才會漸漸暗淡。而在『生命與時間的回路』中與吳塵都處于“現(xiàn)在”同一時空下的吉塞斯英夫人則不受時空隔離的影響，所以一躍成為最亮的星域。
但需要注意的是，Ω摩羯座原先的星體依然黯淡無光，所有明亮的新星，都是在抵達「5星專屬地：溪木領」后并入的劇情人物。尤其第四緋紅龍破12位受約者共奉『斑駁金樹律』，讓灰?guī)r城堡內(nèi)的吉塞斯英夫人多達36人?；蛟S是《上古卷軸》虔誠信仰的加成，讓Ω摩羯座星光熠熠，甚至超過了邊緣星系的總和。
顯而易見，增幅出自緋紅龍破施加的精神共鳴。作為精神力的強者，吳塵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精神力從每一個節(jié)點，源源不斷的向Ω摩羯座的中央星區(qū)匯聚。就像不斷輸送的“精神食糧”，加快上級節(jié)點乃至整個Ω摩羯座的復蘇。
說了這么多，總結(jié)起來只有一句：能控不控，該推就推；吃進嘴里才是肉，煮熟鴨子也會飛。懂得都懂，無需解釋。
這是吳塵小宇宙命中注定的并網(wǎng)發(fā)電的科學模式：其一，增加單核能力。其二，鋪設多核節(jié)點。
簡單來說，雙重模式下，女伴破框升星和并入更多女伴，齊頭并進，不可缺一。
是不是科學的很有道理？
通靈水晶球上所見，黃銅女傀儡已攀上甲板，手持鍛莫機械連弩走下船艙。
“這是……”穿過狹窄封閉的樓梯間，水晶球上豁然開朗的畫面，震撼了所有人。
只見。遍布銀月號船艙內(nèi)的獻祭者們干枯尸體，都呈跪拜姿勢，雙臂高舉，一動不動。和剛才那條巨大燈籠魚一樣，所有雪精靈獻祭者，都被吸干了血肉。只剩下一絲絲淡紅色的血光，正連著空洞的眼眶。
就像懸在瓶口的最后一滴水珠，所有還連著眼眶的一縷縷細細的血光，都不約而同，指向船艙中央：
籠罩著一層血光的珠狀物，像極了一顆巨大的血滴。
然而就在黃銅傀儡行進中，不小心剮蹭到一縷細細的血光，并將它拔出獻祭者空洞的眼眶時。似乎“嗖的一聲”，一絲血光直投巨大血滴的懷抱。感受到血光的融入，巨大血滴立刻激起道道血絲，跟著猛然睜開，變成一只猩紅的魔眼。
隔著水晶球，吳塵都能感受到魔眼透出的貪婪和邪惡。
女伴正準備動手救人，卻被吳塵制止：“別急。除了光，它似乎看不見夢達斯（現(xiàn)世）的實體。”吳塵的意思是，這顆魔曈只能看到血光，而無法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黃銅女傀儡。
“主人？”永恒刀鋒·埃特娜絲輕聲問道：“您怎么知道?！?p> “你們看?！眳菈m沖血滴魔眼空虛的瞳孔說道：“這不是正常的眼球?！?p> 事實也印證了吳塵的判斷。血滴魔曈對步步逼近的黃銅傀儡，視而不見。四處咕嚕嚕亂轉(zhuǎn)后又徐徐閉眼。緊跟著血絲退散，血滴魔曈迅速液化，重又變回一顆巨大的血滴。
“所以這的確是一場原靈獻祭。但究竟是哪位魔神呢？”布萊頓夜刃·艾麗斯喃喃低語。
“為什么是血光？”吳塵說到了重點：“所有參與獻祭的古雪精靈，不應該都是“奧爾德莫之王”、“眾神之首”、“阿奴埃爾之魂”、“時間之神”、“精靈之神”、“萬物之神”——精靈龍神奧瑞艾爾的信徒嗎？”
“所以對古雪精靈來說，‘光明’是最寶貴的神賜?！辈既R頓夜刃·艾麗斯目視吳塵：“將儲存在體內(nèi)的最后一絲僅有的血光無私的奉獻，才配得上獻祭的期許?！?p> “配得上獻祭的期許……”吳塵懂了：“所以，雪王子不惜犧牲族人最寶貴的光明來取悅魔神。就為了……”
“獲得魔神所賜予的，扭轉(zhuǎn)戰(zhàn)局的強大魔力?！币恢睕]出聲的女管家又想起了《雪王子的隕落》筆記上的長句：“‘一瞬間，猛烈的大雪讓人睜不開眼，幾乎能松動最堅固大廳的地基，雪王子掃過我們的陣地。冰雪果真在精靈周圍翻騰、旋轉(zhuǎn)，就像是被召喚來為他助戰(zhàn)。那支閃光的長矛旋轉(zhuǎn)著，為所有阻擋雪王子的人奏響了挽歌。那天，我們最強壯的勇士都倒在了他的面前。”
“冰雪在精靈周圍旋轉(zhuǎn)，就像是被召喚來為他助戰(zhàn)?！眳菈m輕輕點頭：“獻祭是為了獲取‘寒冰之力’?！?p> “然而是誰響應了他的獻祭，雪王子又取悅了誰？”布萊頓夜刃·艾麗斯想不到答案。
“大人，阿什塔雷特問您，接下來該怎么辦。”風暴展望號成員謝莉斯走下船艙。
“讓她再把連著獻祭者另一邊眼眶的血光扯斷?！鄙宰魉伎迹瑓菈m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遵命。”謝莉斯再去甲板傳訊。
很快，阿什塔雷特用通靈術控制黃銅傀儡，用冰冷的黃銅箭尖輕輕將連著另一邊空洞眼眶的最后一絲血光挑斷。
嗖——
血光直奔血滴而去。血絲匯聚，魔眼再次開啟。而兩邊眼眶都失去“最后一絲血光”的獻祭者的干尸，轟然坍塌，尸骨無存。
“是湮滅了嗎？”目睹一切的布萊頓光刃·柯爾沃，似乎并不能確定。
“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眳菈m更加篤定：“讓阿什塔雷特繼續(xù)。”
“遵命?！睋Q作風暴展望號隊員塔尼莎前去傳訊。
隨著越來越多的“最后一絲血光”飛入巨大血滴，魔曈開合的頻率越來越快。不知不覺，獻祭者一個個飛灰湮滅?？帐幨幍拇搩?nèi)，也顯露出更多的細節(jié)。
一個復雜的星芒法陣，被鐫刻在船艙的四壁。而每一個獻祭者所處的位置，似乎都代表一個固定的方位。
“主人，還剩最后一絲血光?！辈既R頓夜刃·艾麗斯打斷了吳塵思緒：“當獻祭者還剩三分之一不到時，血瞳就一直張著，再也沒有閉合過?！?p> “說明有效?！备糁Яλ颍瑓菈m似乎都能聽到通靈中的阿什塔雷特，輕呼一口氣，屏氣凝神，控制黃銅女傀儡，穩(wěn)穩(wěn)挑斷了最后一絲血光。
嗖——
血光注入魔曈，最后的獻祭終于完成。
血瞳怒睜，時空似乎也被攪動。猛然迸發(fā)的猩紅視線中，一個扭曲的陰影漸漸成型。似乎魔曈用眼神憑空開啟了一個異界的通道，又或者直接用血色目光憑空攝物。
隨著被塑造的物體飛快固化。猩紅視線、血色目光也在加速消退，耗盡最后的血光，只剩下一滴清澈透明，仿佛雪王子的眼淚，砰然墜地。
失去了魔能核心的魔法護盾陡然塌陷，隔絕的湖水兇猛倒灌。危急關頭，黃銅女傀儡一把將血光造物握在手中。通靈就此中斷。
“主人別擔心，完好無損的銀月號會自行浮出水面。”女管家很有把握。
“好?！卑凑諈菈m的推測，銀月號的無端沉沒，更像是刻意的隱藏。而中斷的血光獻祭，似乎也早就在背后主謀的意料之中。所以按照這個思路的話，銀月號一定會完好無損，浮出水面。
果不其然。
一艘美麗的雪精靈長船如白鯨躍升，伴著沖天的水柱浮出水面。高高翹起的船頭重重砸下，又掀起陣陣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