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本將心向明月
翌日，清晨。
驛館的喧鬧打斷了正在吐納打坐的姬天歌，龍精虎猛、神采奕奕。
“沒想到此番冥想吐納，效果居然比睡眠還好！”
隨著一群人來到驛館，整個驛館瞬間安靜。
“信陵君來了！”有人大吼道。
在眾列國使臣期待的目光下，卻見朱亥等人擁著一位氣宇軒昂、玉樹臨風的中年男子徑直向驛館走來。
男子穿著一襲紫衣長袍，披著紅色披風，烏黑的頭發(fā)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fā)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fā)冠之中，灑脫狂放，露著邪魅狂狷的笑意。
已得到姬天歌指令的侍者熱情的將信陵君來到樓上。
看向樓道等候的姬天歌，眼神一亮：
“何等少年，居然擊敗趙國少年王？
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于歌。何等英雄，能說出如此矢志不渝的詞句？”
隨之，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著，“果真少年倜儻，放蕩不羈！”
“名滿天下的信陵君，才是人中龍鳳，灑脫豪邁。屈尊紆貴來此，小弟天歌三生有幸呀！”姬天歌抱拳朗聲道。
“聽說，天歌公子欲拜會趙王丹，卻吃了閉門羹，要不要為兄替你斡旋一二？”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不見就不見吧！”
姬天歌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臉無奈和惆悵。去見姬天歌話鋒一轉(zhuǎn)，“憑我周室?guī)讟觿潟r代利器，還愁不能立足？”
腦殘的少年總會自以為是，信陵君心里是不相信的，似笑非笑道：“哦？劃時代的重器？能否讓為兄見識一下？”
“此處施展不開，樓下請！”
驛館駐扎著各國使臣，在他們的見證下，簡直是一只只插上翅膀的活廣告，瞬間將消息飛向這九州大地。
聽說流亡周室現(xiàn)場獻寶，驛館街道被各國使臣擠得摩肩擦踵。
……
“先從天歌精鹽介紹起吧，畢竟我沒有親眼所見！”顯然，信陵君已得到了情報，信口道。
玲瓏取出一陶罐，信陵君打量著雪白晶亮的細沙，“這就是精鹽？”
“公子可用象牙玉勺品嘗?！?p> “鹽，純正的咸，細膩、純正，的確沒有苦澀?！毙帕昃穱L少許，雙眼放光，來你們都嘗嘗。
“而且沒有任何毒素雜質(zhì)?！绷岘囈荒樧孕?！
信陵君雙眼透著火熱和貪婪：“此鹽當真可以量產(chǎn)？”
“當然！”姬天歌斬釘截鐵。
列國使臣紛紛品嘗之下，議論紛紛，見此答復(fù)后，人群中悄然少了幾人。
“可否與為兄共享？為兄斷不會虧待天歌公子?！?p> “哈哈哈，既然當眾呈現(xiàn)，天歌便不會獨享，至于合作細節(jié)，稍后再議。”姬天歌粲然一笑，“其實，精鹽只是第一道菜，這第二道菜、第三道菜才是硬菜！”
“這才是第一道菜已是如此？”信陵君心頭巨震，暗罵道，“這姬天歌果真年少，亦或是有腦疾?當著各國使臣，呈現(xiàn)劃時代利器。”
看向左右擠滿了各國使臣期待的眼神，再豪爽的人也會有私心，親密的攬著姬天歌低語道：“機密之事，國之重器，這里人多嘴雜，咱們私下里談?！?p> 卻不料被耳尖之人聽到，大吼道：
“信陵君有失君子之風，劃時代利器歸天下共享，絕不可獨占！”
“我等也要見識第二道菜！”
“信陵君是堂堂君子，斷不會獨享！”
“大周乃天下共主，大周傳承應(yīng)天下共享！”
……
“汗！這時候，大周有成‘共主’了，當下的大周已氣若游絲，這個虛名還不如‘群主’有號召力。”
看著群情激奮，姬天歌心中明鏡似的，卻一副恍然大悟模樣，“天歌涉世未深，做事有欠考慮，信陵君你看？”
“這天歌果真是塊璞玉，以后我要好好打磨一番?！毙帕昃碘獾?，“幸好這個愣頭青沒有當眾說出秘方。他要是敢當眾說秘方，我他媽拼著這個君子不當了，直接擄走！”
想到此，信陵君便灑脫道：“天歌公子乃大周王室后裔，既然有劃時代利器，就讓大家都見識一番！”
“咳咳！”姬天歌清清喉嚨，開始蠱惑的演說，
“這個兵禍不斷年代，哀鴻遍野、死傷無數(shù)。每死傷一個士卒，幾乎意味著孩子失去了父親，姑娘失去了情郎，家庭失去了支柱！”
眾人似乎看見了兵戈之后的慘烈，現(xiàn)場的空氣瞬間凝重，一臉悲戚。
姬天歌看向沉重眾人，肅然道：“敢問降低士卒傷亡的方法有幾何？”
“戰(zhàn)爭，不可避免。死人，也不可避免。但很多士卒原本是輕傷，卻得不到救治而死亡，演變?yōu)橹貍?、殘疾，甚至死亡，這才是痛心之事！”
“傷兵，為何小病變大，直至死亡？”姬天歌問道。
“戰(zhàn)場治療能力有限。通常是化膿，小傷變大而死?！?p> “找一傷兵來，我來現(xiàn)場救治?！奔旄璧?。
……
誰都知道，降低傷兵死亡率將意味著什么。
喧鬧的現(xiàn)場一片寂靜，現(xiàn)場治療創(chuàng)傷？這需要何種的神技？
信陵君指向兩人，一人胳膊上纏著血污滲透的布條，另一個一瘸一拐，
“你們兩個夯貨過來，有天歌公子現(xiàn)場為你治傷，是你的福氣！”
“這兩個夯貨，一個說早上太陽離我們近，因為更大；另一個說中午離我們近，因為更熱，爭執(zhí)不休，誰也不服誰，居然動了兇器?！?p> “噗嗤”一聲，玲瓏忍不住笑出來。
眾人大笑。
“你把布帶都除去！”姬天歌指著胳膊纏著血黑布帶的儒生道。
儒生除去布帶，傷患處已開始紅腫。
姬天歌指著傷口道：“你們看，傷患處已開始紅腫，這便是化膿前的征兆。
化膿，如同一條條看不見的毒蟲在繁殖，而包裹傷患的布帶本身也有另外的毒蟲，交叉繁殖導致傷患越來越大?！?p> “因體質(zhì)的原因，有些傷者，傷患可自行愈合?！?p> “然，大部分傷者，創(chuàng)口化膿會越來越大，直至死去。
是否化膿，甚至和身體是否強壯都無關(guān)！”
“是這樣，我表弟體壯如牛，就是腿上受了一箭而死去。”一圍觀之人應(yīng)和道。
“玲瓏，取殺毒神液來！”然后看向眾人，“誰有鋒利匕首，借來一用？”
“用我的，削鐵如泥！”信陵君取出一精致的尺長匕首。
“首先，要把傷患處的雜質(zhì)、腐肉祛除干凈，有些疼，兄弟忍?。 ?p> “相對于保命，些許疼痛算什么？”儒生倒是有幾分膽氣。
儒生疼痛的齜牙咧嘴，姬天歌不為所動，手握匕首，穩(wěn)健的將腐肉雜質(zhì)除去，直至露出鮮紅，隨后極其自然的將匕首放入懷中。
信陵君不禁莞爾。
“玲瓏，澆上天歌神液！”姬天歌大吼一聲。
隨著玲瓏將比白酒濃郁數(shù)倍的神液澆到傷口上時，原本咬緊牙關(guān)，疼痛的滿臉汗水都不曾喊叫的儒生，全身一緊，
“嗷嗚……”
一聲慘絕人寰的嘶吼直沖云霄。
眾人大驚……
幾個呼吸之后，儒生滿臉喜悅：“不痛了，涼涼的，很舒服！”
眾人看向傷患，鮮亮了許多。
“剛才的疼痛，是神液殺死如同附骨之蛆的毒蟲。聽到剛才的慘叫，就知道毒蟲有多么頑固！”姬天歌解釋道。
“玲瓏，向皮膚完好處澆些神液？”
儒生頓時緊張，咬緊牙關(guān)準備迎接著再次疼痛。
再次澆上神液后，儒生并沒有體會到預(yù)想中的疼痛，眼神一喜：“不疼，一點都不疼，涼涼的，很舒服！”
“所以，只有傷患處，才會繁殖我等憑眼睛看不見的毒蟲。
小到看不到的毒蟲殺死后，用消過毒的繃帶包扎。只要創(chuàng)口內(nèi)沒有細菌，傷口會自行愈合?！?p> 這個時代并沒有細菌的說法，姬天歌用最直白的語言，讓眾人知其然，而且知其所以然，頻頻點頭。
叮叮叮叮響聲不斷
【信仰點：+30/290】
當然，有20個信仰點是信陵君奉獻的，看來，越是位高權(quán)重之人，信仰點越多。
人群中，又悄然少了幾人。
……
“當然，為了傷口愈合更快，將呈現(xiàn)第三道大菜，天歌創(chuàng)傷貼?！?p> “這個憨貨還要當眾展示第三道大菜？”
信陵君大驚失色，直接親熱的攬住姬天歌，“賢弟，你看，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去用膳，之后再來展示！”
眾人哪能不知信陵君的用意，指著日頭道：“信陵君，這才日上三竿，怎么就時辰不早了？”
“現(xiàn)在時辰最好，請?zhí)旄韫幼屛覀円娮R第三道菜！”
“信陵君高義……”
“天歌公子高義……”
“不能讓他們走……”
伐毛洗髓后姬天歌，看上去清新出塵，人畜無害，更是擺出一臉少年天真的表情：“大哥，孔曰成仁，孟曰取義，讓他們開開眼，長長見識？”
“天歌公子大義……”
“我們愿意漲見識？”
叮叮叮叮響聲不斷
【信仰點：+20/310】
這是來自圍觀眾人善意。
“真是個不諳世事的憨貨……”信陵君手撫額頭，心中暗罵，表面卻君子之風道，“好吧，就讓大伙開開眼！”
玲瓏快速上前，先往創(chuàng)口內(nèi)裝滿藥泥，在創(chuàng)口表面上在貼上巴掌大的藥膏，外圈用綁帶纏上，便處理完畢。
“這醫(yī)女需要經(jīng)驗嗎？”看著操作并不嫻熟的玲瓏，信陵君好奇道。
“無需任何經(jīng)驗，我這才是第一次呢！”
不到一刻鐘，儒生道：“又麻又癢，鉆心的癢?！?p> 姬天歌也是心驚，這療傷藥，在先秦上古，藥材完全取自天然，甚至年份足夠，與神農(nóng)百草經(jīng)完全契合，難怪效果奇好！
“這是傷口在愈合，在長新的肌肉，斷不可抓撓。你的那個創(chuàng)傷貼，端的如此神奇？”
信陵君和部分有經(jīng)驗之人駭然，一臉期毅的看向姬天歌。
“這是周室的獨門配方。信陵君去歲縱橫捭闔，聯(lián)合趙魏楚，痛擊秦軍鐵騎。
試問，如果每位士卒行囊裝一小瓶天歌殺毒液和幾張?zhí)旄鑴?chuàng)可貼，會如何？”
“嘶……”信陵君倒吸一口涼氣，臉色大變，“你真是個棒槌，真的要找死嗎？”
卻見信陵君氣勢一盛，瞬間變成炸毛的雄獅，雷霆吼道：
“列隊，將妖言惑眾的姬天歌團團圍住?！?p> “靠近姬天歌者，殺無赦！”
一時間，畫風激變，血氣沖天，狼煙滾滾！
“住手！誰敢傷我趙國駙馬？”又是一聲霹靂之聲，一群胡服鐵騎風馳電掣、殺氣騰騰奔將過來，“所有無關(guān)人員退后，否則，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