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尋死路
偷偷觀察著木紫曦的趙訓(xùn)子看到那樣一幕,這才滿意的邁開腳步重新離開。傻子就是傻子,等到珠子到手,就處理了!
直到趙訓(xùn)子走了很久木紫曦才停下來,眼神呆滯的看向手中的鮮血,下一秒,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冷笑了一聲,倒頭睡了下去,也不管手中的傷痕,任由鮮血浸濕床單。
反正傷口會結(jié)疤,會痊愈,但人心,卻是怎么也不會痊愈了!不是沒發(fā)現(xiàn)有人監(jiān)視自己,就因為發(fā)現(xiàn)了,而且聽著風(fēng)聲還是自己的那個父親,木紫曦真的萬念俱灰了。要是可以,木紫曦真希望自己是個徹底的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特殊能力都沒有,但是這個只是奢望。
從小木紫曦就能夠從聲音分辨出來人,只要聽過一次,絕對忘不了。這個能力,曾經(jīng)讓木紫曦欣喜萬分,可是當(dāng)告訴母親的時候,木紫曦看到的是母親緊皺的雙眉,知道母親并不怎么高興。
那時候不懂,可直到后來,木紫曦懂了。懂得的代價就是知道有人監(jiān)視自己和母親,而那個人不是別人,是自己的父親。很可笑不是么,本以為是父親偷偷過來給母親和自己驚喜,原來從來都不是。
這一夜,木紫曦睡著了,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實。
大清早的,木紫曦剛出房門就被人攔了下來:“傻子,出來,把外面給我打掃干凈!”隨之,一把掃帚遞了過來。
整個趙家的人都得了消息,趙家本家住進(jìn)一個傻子。
雖然都知道是曾經(jīng)的二小姐,不過也同樣知道這里是怎么來的,所以對于這個二小姐,沒有一個抱著好心,恨不得把她趕出去。
畢竟這里,姓的都是‘趙’,還沒有姓‘木’的。
所以今天早上,管家就成了第一個來下馬威的人。
誰知道還沒等管家進(jìn)去喊醒那個臭丫頭,那丫頭倒是自己開門出來了,害的管家本來準(zhǔn)備的鍋子沒了用處,氣的直接扔了把掃帚給她,讓這丫頭把這大院子給掃了!
“嘻嘻,這個好玩……”從管家手里拿過掃帚,木紫曦猛地沖到管家后面,然后拿起掃帚就往管家身上招呼,一邊招呼著,一邊笑得開心。
“你個傻子,給我停下?!北荒咀详睾翢o預(yù)料的偷襲,管家一時之間倒是沒了還手之力。
這里雖然是趙家本家,但不是所有人都修仙的,有資質(zhì)修仙的也就那么寥寥幾人。自然,這個管家也只是個普通人。
進(jìn)了趙家的人永遠(yuǎn)不能踏出趙家半步,這是趙家的規(guī)矩。
即使他們知道自己照顧的這些主子都不是普通人,但他們并沒那個資格說出去。
“好玩,好玩……”回復(fù)管家的還是木紫曦毫不客氣的一蓋頭,直接把掃帚往管家頭上拍去。
一邊拍著,木紫曦眼睛里一邊閃著不屬于孩童的精明。
想要欺負(fù)我?哼,我讓你們?nèi)勘晃移圬?fù)!
“都在干什么!”就在管家正要反應(yīng)過來反擊的時候,一聲不耐煩的聲音從后面?zhèn)髁诉^來,緊接著,木紫曦就被人憑空抓了起來,動彈不得。
“新宇少爺,小人本是勸著二小姐出來吃早飯的,可是二小姐一看見小人就動手打了小人?!惫芗业拿娌勘砬樽兓姆浅??,在分辨出來人的聲音,本來怒氣的面孔變得異常的委屈。
“下去吧?!甭犃斯芗业慕忉專w新宇也只是皺了皺眉頭。昨晚在禁地訓(xùn)練的進(jìn)度非常好,今早起來神清氣爽的,想著出來吃點東西待會再進(jìn)去,可沒想到路上竟然有人來破壞自己的好心情。
“是!”管家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看著新宇少爺有些不高興,巴不得快點離開。趙家小一輩當(dāng)中,除了大小姐趙畫以外,聽說就是這個新宇少爺是個中翹楚了,管家也是有眼力的,自然不會輕易去得罪。
等到管家離開了以后,趙新宇看向自己昨天帶回來的那個二小姐,臉上還是那種一抹黑,呆呆的,看著就討厭,特別是臉上的那個疤痕,看一眼都有些令人作嘔。
“傻子,昨晚你和族長都說了什么?!壁w新宇也只是隨便一問,倒真不認(rèn)為族長會和這傻子說些什么重要話。
“好玩,你陪我玩……”手下的掃帚沒了目標(biāo),木紫曦在看到面前的趙新宇,眼睛一亮,徑直拿著掃帚沖了上去。
原來在管家離開以后,趙新宇就收了對木紫曦的束縛。
此刻,看著即將要沖到自己面前的木紫曦,趙新宇臉色異常的難看。
只不過這次和管家那次不一樣,還沒靠近,木紫曦就又被定在了原地:可惜了,本來打算送對方一掃帚報昨天的仇,現(xiàn)在看來,是夭折了。
雖然有些黯然,但木紫曦也清楚,自己這個舉動絕對是以卵擊石,開始就沒抱多大的希望。
“我跟你說話,你以后最好給我老實回答。”這時候趙新宇可沒空和她閑話,要教訓(xùn)這小乞丐以后有的是時間。想到自己出來的目的,趙新宇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可似乎想到了什么,隔空甩了甩衣袖,就見本來定在原地的木紫曦身子開始憑空升了起來。然后趙新宇手臂猛地一揮,木紫曦頓時跟著飛了出去。等趙新宇松下勁道,木紫曦飛出的身子直接掉了下去。掉下去的地方剛好有個突出的石子,磕在木紫曦額頭上,頓時血流如注,痛的木紫曦當(dāng)場嚎啕大哭起來。
這次不是木紫曦不忍耐,而是石頭的尖銳磕在頭上,又加上事出突然,那種痛楚,已經(jīng)不是一個小孩的意志能夠強(qiáng)制壓抑的。
不過也好,哭一哭,也不會有人懷疑……
聽到那聲哭聲,趙新宇臉色更加陰沉,頭也不回的大踏步離去,留下木紫曦一個人癱在地上仰天哭泣,任鮮血不停的往下流。
從昨天到現(xiàn)在,木紫曦可以說是傷痕累累,但這是自己選擇的道路,絕對不允許自己有后悔的機(jī)會。
等到周圍再沒有任何聲音的時候,木紫曦這才擦了擦臉上的血水和淚水,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小手抹上額頭的鮮血,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好似剛才那個嚎啕大哭的并不是她,又好像此刻站著的女娃是被什么臟東西給附身了。
滿臉的血水此刻襯著木紫曦臉上的笑意,說有多驚悚就有多驚悚,不過在管家眼里,也只是認(rèn)為這傻子的瘋病又犯了。
看到這一幕,管家緩緩從藏身的地方退了下去,離去的方向剛好是趙訓(xùn)子書房的方向。
聽著腳步聲漸漸的遠(yuǎn)去,木紫曦收攏了自己嘴角的笑意,又抹了把臉。在雙手遮住眼睛的時候,眼睛里狠毒的光芒越來越熾烈:現(xiàn)在讓你們欺負(fù),到時候,大家走著瞧!
趙訓(xùn)子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景象,地上一灘一灘的都是些干涸的血跡,那個小乞丐趴在地上時不時的拍打著灰塵,灰頭土臉的。
這樣的木紫曦,讓趙訓(xùn)子眼底的嫌惡更加濃烈。要不是為了珠子,趙訓(xùn)子早就把這丫頭給做了!不過轉(zhuǎn)瞬間,又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
對待木紫曦,趙訓(xùn)子可沒有什么父女之情,當(dāng)初接近木心也只是為了這片絕遙谷。雖然也曾傾心于木心那女人的美貌,但也只是一瞬,趙訓(xùn)子可是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東西,而那東西,木心那女人給不了,她唯一可以給自己的,就是這還有點用處的絕遙谷。
對木心都那樣,更何況是木紫曦這個死丫頭了。
血緣是什么東西?血緣只是建立在自己認(rèn)同的基礎(chǔ)上。
這么一個不會修仙的丫頭,趙訓(xùn)子認(rèn)了還嫌丟人呢!
“紫曦在干什么呢?”放柔了聲音,趙訓(xùn)子臉色和藹的看著地上玩灰塵玩的不亦樂乎的木紫曦。
“灰灰!”看到趙訓(xùn)子來了,木紫曦似乎很高興,抬起頭就沖著趙訓(xùn)子笑著。手里也不停下,仍舊忙乎著地上的灰塵。
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趙訓(xùn)子已經(jīng)從管家口中聽說了,現(xiàn)在看到木紫曦滿臉血跡倒是沒什么意外。趙新宇和這丫頭有什么過節(jié),或者是抱了什么心思,趙訓(xùn)子也不是不知道。不過想從這丫頭身上得到點什么,趙新宇還真押錯了莊。
這樣想著,趙訓(xùn)子重新看向木紫曦。
玩著灰塵的木紫曦注意到趙訓(xùn)子的反應(yīng),暗地里攥了攥拳頭,但很快就松了下來。本來心里還有的一絲猶豫也在這兩天趙訓(xùn)子的反應(yīng)中消失殆盡。
有些東西,不能猶豫了,既然決定了,就不能再有退縮的念頭。
父親也好,趙家也罷,自己要是再有什么動搖,就不只是犯賤了,根本就是自找死路!要不是自己不能修煉,木紫曦哪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同歸于盡?這種犯賤的做法也只能是現(xiàn)在木紫曦能夠想到的。若是自己不主動出擊,那么死的人就是自己,從趙訓(xùn)子找人尋找自己開始自己的命運(yùn)不是就已經(jīng)注定了么?!
既然已經(jīng)注定了,那自己就要化被動為主動,自己親自出現(xiàn),省的趙家還要花費(fèi)精力找自己。
想到這里,木紫曦斂了斂自己的眼神,使其看起來更加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