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不務(wù)正業(yè)去搬磚(7)
不知道為什么,阮柚安心里很抵觸回阮家,等和未婚夫商量好解除婚約,搬磚有錢,租房子也很好的。
只要她堅(jiān)持搬磚,買一個大大的漂亮的房子也不是夢!
白日夢簡直太美好了,現(xiàn)實(shí)凄凄慘慘,阮柚安興奮過后又蔫了吧唧的。
阮家近些年已經(jīng)走了下坡路,最近公司又出了問題,資金周轉(zhuǎn)不開,直接破產(chǎn),就剩下了這么一座別墅,也幸好阮堂還有阮欣凝這么一個女兒,否則連別墅都不剩。
傭人看到阮柚安的時候都愣了愣:“大小姐?!?p> 阮柚安嗯了一聲:“我的房間在哪?”
“在二樓?!眰蛉寺犝f阮柚安失憶了,領(lǐng)著她上樓。
阮柚安說謝謝,讓傭人先下去,推開了房門。
房間溫馨漂亮,淺色系列為主,很少女心,雪白紗簾、粉色墻紙、布藝沙發(fā)、還有貼著的各種小黃鴨便利貼。
一切熟悉又陌生。
——“我的女兒就要寵成公主才好。”
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這么一句話,讓阮柚安都愣了愣,眼睛莫名其妙有些酸澀。
她慢慢靠在墻上,有些茫然的捂住心臟,那里很疼很疼。
怎么可以忘掉。
……最后的記憶。
房間中最耀眼的并不是各種公主風(fēng)的設(shè)計,而是華麗而巨大的明星海報、堆滿了柜子的周邊,從各種角落以及生活用品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海報上的男人年輕精致,笑的張揚(yáng)。
是那天失憶醒來,吳奈給她看的人。
據(jù)說是她追的明星。
——許高逸。
阮柚安還在抽屜中發(fā)現(xiàn)了很多折星星的紙條。
沒想到她還喜歡折這個。
“柚安,你回來了。”阮欣凝推開門,聲音含笑,目光掃過房間中的海報,眼神微暗。
阮柚安呆了幾秒,調(diào)整好情緒,嗓音軟的跟撒嬌似的:“姐姐,你再給我簽幾個名好不好嘛?!?p> 阮欣凝:“……”
她到底想做什么!
阮欣凝心中納悶,沉著氣給她簽了十張名。
“姐姐真好?!比铊职才踔灻?,小貓一樣說。
“……”
不敢當(dāng)。
“下周美好瞬間就要開錄了,安安和我一起去嗎?”
“我自己去就可以?!?p> 阮欣凝像個好姐姐,“你在綜藝?yán)锸諗啃?,不要再惹出是非了,否則我也收不了場?!?p> 阮柚安也知道自己以前在綜藝?yán)锉缓诘挠卸鄳K,認(rèn)真點(diǎn)頭:“姐姐你說得對,我會改的?!?p> …
宮忻瑞庭。
空蕩蕩的客廳冰冷而奢侈,處處透著昂貴淡漠的色彩,極簡的設(shè)計沒有一絲人情味。
穆雋琛坐在輪椅上,修長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叩扶手,清瘦身形在燈光下更顯得冷硬,語氣不明:“她很熱情?!?p> 路九四肢僵硬。
“她很想我。”
路九額前滴落冷汗。
“她要和我見面。”
不疾不徐的聲音落下,明明慵懶的沒什么情緒,卻像極了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路九硬著頭皮喊道:“都是李叔這么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p> 站在旁邊的李叔震驚的看著路九!
路九心中更加愧疚,可是這不妨礙他撇清關(guān)系,用沉痛的目光注視著李叔。
李叔的表情仿佛在說你這個臭小子怎么可以這樣算計我!
穆雋琛的脾氣絕對稱不上好,以前是,自從車禍之后更是,暴戾無常,就在李叔和路九都以為他要發(fā)脾氣的時候,卻聽他很平淡的說了一句算了,輕飄飄的,就那么落下。
接著,穆雋琛平直吐出一個字:“走?!?p> 李叔猶豫著,還是勸道:“先生回都回來了,就住一晚吧。阮小姐也許是有事出去了,應(yīng)該也快回來了。”
“誰說我是因?yàn)樗??”穆雋琛緩緩摩挲著著襯衫上的袖扣,某一刻用力壓得指尖泛白,漆黑狹長的眸瞥了李叔一眼,映著華麗燈光,沒有絲毫暖意。
求生欲促使著李叔趕緊道:“是是是,不是因?yàn)槿钚〗恪!?p> 穆雋琛的臉色并沒有絲毫緩和,反倒是更加晦沉,一字一頓摻著冰:“回公司?!?p> 早知道阮柚安是什么人,還會信路九的話,自找的。
他在期望什么?
穆雋琛扯了下薄唇,弧度有些譏諷,又很快壓下。
路九也沒辦法,只好推著穆雋琛離開,和李叔短暫對視一秒,無奈搖頭。
有家不能回,這算什么事?
宮忻瑞庭外就是一片開闊繁榮的商業(yè)街道,又稱不夜街,燈火輝煌,徹夜不滅。
路九正開著車,忽聽穆雋琛說:“停車,帶貓糧。”
路九聞弦而知雅意,找了個地方將車停下,將輪椅搬下來,穆雋琛用力撐著身形坐在輪椅上,手臂線條繃直,下顎線鋒利。
路九停頓了片刻,即使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年,可他有時候看著還會覺得不適應(yīng),穆雋琛是天之驕子、商業(yè)新貴,總歸不該是……現(xiàn)在這幅連獨(dú)立行走都困難的模樣。
畢宏商業(yè)街附近有流浪貓,前些年還少些,近些年就多了,穆雋琛經(jīng)常會去喂,像這種冷酷陰騭的人會喂貓說起來還挺違和的。
“先生,今天有人喂過了?!毕飪?nèi),路九看著地上的貓糧,訝異道。
“我看到了?!?p> 今夜沒有月亮,天色陰沉。
那些原本愜意趴在地上的流浪貓看到穆雋琛的瞬間拱起背來,瞳孔收縮成線,發(fā)出了嘶吼的聲音,明顯十分警惕戒備。
性情冷硬的人在動物面前都討不了喜,這句話放在穆雋琛身上錯不了。
就如他喂了這么多年了,這些流浪貓依舊看到穆雋琛就會炸毛。
天生便是如此,無論是貓狗還是其他動物,一對上穆雋琛就跟見到天敵似的。
穆雋琛收回目光,背脊挺直,也不在意:“走吧?!?p> 誰知剛出了巷子,半路就下起了雨,雨勢冰涼漸大,穆雋琛的身體受不了寒,每逢雨夜更是疼痛難耐,路九趕緊把他推到附近能遮擋的地方避雨,看了看四周:“先生,我去把車開過來?!?p> “嗯?!?p> 男人坐在輪椅上,不知是被凍的還是怎么,皮膚在夜色下透著慘白,看上去有些駭人,可這不妨礙他眉目漂亮,精致到單薄,如一副沒有顏色的畫,這種氣質(zhì)反倒是給他加了三分矛盾的蠱惑感。
在街角,在雨夜,在昏黃路燈下,脆弱到像一碰就會碎的畫,有種電影大片的質(zhì)感。
街道對面是個酒吧,從里面走出來兩個搖搖晃晃的公子哥,一下子就看到了那輪椅上的身影,周圍空無一人,他們想也不想醉醺醺的走過去:“喲,是個瘸子啊。”

霏霏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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