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都,西京,據(jù)此地不足百里,停著浩浩蕩蕩的兩萬人馬,正是從北地一路而來的兩萬軍修,
早已等候多時的繡衣使統(tǒng)領熊炳章快步迎上前去,
“候將軍,等候多時了?!?p> 候忠堂穿著有些晃眼的鎧甲,氣勢如虎,朗聲笑道,
“熊統(tǒng)領,好久不見?!?p> 雙方客套兩句,候忠堂才奔入主題,
“熊統(tǒng)領,不知陛下是和旨意?”
說到此處,熊炳章不禁面露苦澀之意,
“候將軍,陛下的意思是,這兩萬人全部入西京,他要在都城里筑臺,親自犒賞?!?p> 熊炳章把話說完,候忠堂也是暗中吃了一驚,照理說,能走到離京不足百里的地方已經(jīng)是極為不易了,到了這個時候,也就是派個百八十個的人進去領封賞,然后遵了旨意,看去哪里,沒想到,陛下竟想讓這兩萬人入京。
“老侯?!?p> 熊炳章上前一步,拉住候忠堂的衣角,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陛下得旨意難違,進了京,你可得管好你這兩萬人,千萬別給我惹麻煩,最近京中風涌云動,你若再出幺蛾子,那我真的管不過來了?!?p> 這二人本就是周皇的心腹干將,一個血虎,一個暗虎,所以關系自然極為熟絡。
“放心吧你,就是你敢放,我也不敢放松,兩萬人吶,這要是出個什么事,陛下不得先把我給砍了?!?p> 二人相視苦笑一聲,罷了罷了,誰讓皇命難違呢?
“傳令下去,準備進京,讓許大壽給我管好他的人,若有違反軍規(guī)者,定要嚴懲不貸?!?p> “是”
親衛(wèi)領命,立刻去找許大壽了。
那熊炳章一瞧,懸著的心稍稍放了點下來,然后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來,倒了兩粒丹丸出來,遞了過去,
“老侯,別說當兄弟的沒有想著你,
諾,昨日陛下才賜下來的,太醫(yī)院圣手孫妙華親手做的青嵐丹,寶貴的緊?!?p> 候忠堂接過來一聞,便往嘴中一丟,像糖豆一般,嘎嘣嘎嘣的嚼了兩下就咽下肚去,瞬時,便覺筋脈五臟血髓毛孔那針扎火焚之感少了一分,
眼睛一亮,以他的修為,竟能讓體內(nèi)的靈毒少上一分,果真是好東西啊,然后雙手似閃電一般伸出,直直的朝著熊炳章手里的瓶子抓去,
熊炳章的獨眼一瞄,嘴角劃出一絲弧度,抬手一擋,一聲悶響傳進耳中
“老侯,不地道了昂,這次你進了京,好東西自然不會少,還要搶我的作甚?!?p> 候忠堂被抓了現(xiàn)行,老臉毫不變色,將手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
“熊瞎子,瞧你小氣的模樣,此次封賞下來,我再還你不就是了?”
熊炳章卻不再搭話,與這兵油子說話,一不講理二還要胡攪蠻纏,兩句不到就要把自己給繞進去,說不得說不得,
可還未走兩步,卻聽后面?zhèn)鱽韯×业目人月?,本想裝作聽不見的樣子繼續(xù)走,可那聲音是越來越大,大有他不停就咳死的態(tài)勢。
無奈轉頭,看著彎腰堵嘴的候忠堂,不由失笑,
“我說你候將軍好歹也是鎮(zhèn)守一方的大人物,怎么竟使這些下作手段呢?”
邊說,邊從瓶中又倒了兩粒丹丸出去,最后還加了一句,
“最后兩粒,若是再要,那你便咳死在這西京城門口吧?!?p> 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緊接著,后面又傳來聲音,
“多謝熊兄了,熊兄的丹丸真是奇妙,不僅靈毒減了一分,就連本將的生機都給一并旺了,多謝熊兄了?!?p> 兵油子,得了便宜還賣乖,他那丹丸,頂多就是削弱一下靈毒,哪里有能旺生機,延壽歲的功效,明顯是這家伙在胡言亂語,
不過轉念一想,此次候忠堂立下了大功,以陛下的性子,這能延壽的藥物估計得不少給,哎,果真,陛下還是偏愛這屠戶的。
西京在版圖上就處在大周的中央,周圍有天寧建寧兩府,每年的內(nèi)河能將九江的財富運到皇都來,是以,這里幾乎聚集了大周六分之一的人口,
向內(nèi)走,過了城門,映入眼中的便是一條望不到頭的河水,
“周太祖特意將都城選在此處,便是因為此地有一地下河,河水自北浮出地面,以此河為軸,將整個西京分成兩半,
皇宮,就坐落在這條京河的北面,順著這條京河走,便可直入皇宮?!?p> 姬耀天給自己身旁的李天佑講解著,他是太子,自然知道這些。
“西面,是平民百姓住的地方,東面,則是我大周王侯將相,達官貴胄的府邸”,說道這里,姬耀天神色明顯一暗,可李天佑沒有察覺到,只是開口問道,
“周皇也算是一個明主,怎么能把百姓與當官的分的這么清楚,不僅分的清楚,還在中間留了一條河來做分界線,”
話沒說完,便被小白臉打斷,
“周皇有苦難言,西京自太祖之時,本無這般劃分,只不過是朝臣的住所離皇宮近了些,方便皇上隨時傳召,可大周立國八百年,總有昏主出現(xiàn),每逢昏主出現(xiàn),這西京的模樣便變上一分,久而久之,就成這般了。”
姬耀天一邊解釋,一邊用眼睛看著那條京河,父皇哪能不知這般的害處,可每次想改變西京格局之時,必會有阻撓出現(xiàn),往往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后草草了事,
父皇心中,何不想填了這河,將西京真正融為一體呢,可朝堂上的那些老匹夫,卻最喜歡搬出祖制來說理,煩不勝煩。
“所有人,安營扎寨,不可出營,違者,斬?!?p> 他們一入西京,便棄馬而行,到了周皇準備好的地方,便聽到此令,那傳令的人,邊跑邊喝,累的滿頭大汗的。
安營扎寨,筑灶燒飯,本已經(jīng)再熟悉不過的事在這時卻是困難重重,以往在草原上,他們這些人,隨便找個地方,就能夠歇下來,能生火便生火,哪怕是不能生火,也總得挖幾個坑專門用來埋上自己的屎尿,否則,這么多人,很容易生瘟疫,
可現(xiàn)在進了皇都,雖說有這么一大片空地給用,可在皇都里面,天子腳下,誰敢隨地挖個坑埋屎埋尿的,還有生火做飯,也是個麻煩事,
好在沒等多久,就有令下來,飯有陛下差使城中各個酒樓供著,至于黃白之物,陛下說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準許修上三百個廁所,給大家用,但要做好處理,不可生了瘟疫出來,雖說都是修者,可皇都里靈氣這么濃郁,那病蟲沾上幾分靈氣,不也會強?
這下,可苦了這兩萬修者,三百個廁所,換算下來也得是六七十人用一個,也幸得都是男兒,否則怎么也得有幾個褲襠里沾點穢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