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忠堂將自己胯下的馬兒快要抽死過去,才緊趕慢趕,到了斷龍谷,谷口處已經彌漫出來的血腥味讓他心里咯噔一下,
全身灌足靈氣,整個人在馬上就爆射而出,胯下戰(zhàn)馬瞬間炸成一灘肉泥,身后的人馬也是順著喊殺聲撲進了谷中,
還好還好,看見李天佑與一眾人護住傷員,其中就有太子,候忠堂就松了口氣,但一看太子臉色慘白,一副失血過多的樣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沖著殺的最瘋的那個丑蠻子奔了過去,以逍遙境小成的修為一掌就將那個蠻子打成碎泥,太久不出手,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身后緊跟而來的五萬人也是頃刻將這斷龍谷都填滿了,至于與耶律王庭的戰(zhàn)爭,只用了三日便已經結束了,
第一日,三十萬西北府軍擊潰巫馬部族所率的大軍,首領巫馬鄂身死,潰敗之快,讓耶律王庭上下嘩然的同時不禁大嘆,大周的重弩為何就是使不完。
第二日,耶律王庭派人投降,候忠堂直至傍晚才放了三個字出來,不接受。
第三日,幾十個部族朝東西方向逃竄,卻發(fā)現(xiàn)東西方向盡為大周軍隊,二十萬南軍,早已等候多時,耶律王庭見狀,聚攏各部族,終是正面朝西北府軍發(fā)起攻擊。
耶律澤寧,鼠輩,空有一身逍遙修為,卻是個懦夫,若是早上一日,或許還有機會,但現(xiàn)在,就是耶律王庭的死期,
自此以后,再無草原,再無各部族,有的只是大周在北地的馬場,大周在北地的子民,陛下當年放了耶律王庭一條路,為的就是給太子鋪路,今日,說什么也得滅了這幫人。
當許大壽作為冷箭在這幾十萬蠻子中橫沖直撞時,當周皇暗中調來的二十萬南軍將這幾十萬蠻子圍住時,耶律澤寧仰天長嘯幾聲后,便投降了,
可候忠堂哪里容得了他們,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又殺了一些,直到耶律澤寧身死才罷了休,畢竟,他血虎的名聲不是白來的。
仗打酣暢了,可隨之而來的一條消息嚇得這個剛剛得了勝仗的將軍差點跪在地上,
太子被圍在斷龍谷中,有性命之憂,而且已有幾個時辰了,
這才有了候忠堂快鞭抽死馬,出手怒殺耶律齊的一幕。
混戰(zhàn)很快結束,李天佑再也支撐不住,汗水混著血液早已經凝固,鎧甲已經與內襟沾在一起,自己雙手脫力,刀都在不停的打著擺子,與姬耀天靠坐在一起,
“這一次,老子可得鼓樂馬蹄,風風光光的回臥龍山去?!?p> 姬耀天聽完,回了一句,
“會的?!?p> 李天佑不屑,
“小白臉,小爺隨便說說的,就這點軍功,還差的遠呢?!?p> 李天佑嘴上那樣說,心里門清,就這點軍功,頂多坐實這個小都統(tǒng)的位置,畢竟,他這次,也死了不少人,得補充人手。
姬耀天沒有回話,卻是在內心深處說了句,
救了大周的太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足以風光一回。
幾句話一完,這兩人便昏了過去,一個是流血流的,一個是累的,一路追蹤到斷龍谷,停都沒停就殺了進來,然后又鏖戰(zhàn)許久,也虧的他鍛藏了,不然,還真是招架不住。
大周皇都,周皇依舊是那套裝束,在一桌臺前,閉眼聽著自己身邊繡衣使統(tǒng)領的匯報,
“捷報二十封,不必念了,明日拿到朝堂上,大勢已起,草原已成我北地的馬場,此次,我要天兒名動天下”。
那統(tǒng)領點了點頭,隨后又抽出一封信來,這里面,記載的全是太子的舉動,從入營,到被困,再到被救,周皇雖然閉著眼睛,可緊握的拳卻暴露著他的心情并沒有這般風輕云淡,
當聽到李天佑飛馳數百里,救了自己兒子時,他的眼睛終于睜開,臉上浮現(xiàn)出難以言語的表情來,
“李算子,你號稱算盡天下,可有算到,你一手養(yǎng)大的兒子竟救了我的兒子?!?p> 周皇的聲音帶著別樣的喜悅,他大笑三聲,
“甚好,甚好啊,
下旨,犒賞西北府軍,讓兩萬軍修悉數進京,朕要親自給他們賜名?!?p> 那統(tǒng)領一只眼睛用黑布罩著,露出來的另一只卻是露出一抹難色,
“陛下,這怕是不妥吧,兩萬軍修,全部入京,會亂了規(guī)制,”
哪有讓軍修全部進京的,頂多來個百十個,就已經很多了。
“讓他們全來,他們是大周的兵,是朕的兵,有什么好怕的?”
統(tǒng)領苦笑一下,陛下雄主,倒是苦了他們這幫傳話的,等到兩萬軍修一來,估計他連睡覺的時候都沒有了。
“咳咳咳~”
一陣短促的咳嗽聲傳入了腦中,將還在夢回云上閣的李天佑生生吵醒,勉強的撐開眼皮子,干裂的嘴唇不斷的折磨著他的精神,
“候..候將軍?!?p> 候忠堂的心思正全神貫注的看著另一個昏睡中的身影,壓根沒有聽見這一絲乞求聲。
又叫了一遍,背對著自己的身影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不得已,強行擠了點口水出來潤了潤自己的喉嚨,聲音微微放大了幾分,
那背對著自己的身影才像是有所察覺,轉過身來,
“小子,醒了?”
李天佑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四肢的無力感不斷的沖擊著他的大腦,
“好小子,干的漂亮,陛下已經傳下旨意來,重賞西北府軍,同時讓活下來的兩萬軍修進京面圣?!?p> 李天佑又一次點頭,同時眼睛不斷的飄向一旁的水碗,也不知道候忠堂是不是太久沒有說話,話匣子一開竟然沒有停住的打算,
直到李天佑調動了天地的靈氣來滋潤自己的喉嚨能夠發(fā)出聲音時,候忠堂才聽了個明白,他現(xiàn)在是喜歡上這小子了,救了太子的命,不就是間接的把他的命給救了嗎?
清水入口,甘甜侵濕口腔,又滑過喉嚨,最后直達肺腑,將那股燥熱平靜下來,隨著越來越多靈氣的涌入,候忠堂終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對,
“小子,你不痛嗎?”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卻是讓李天佑微微慌神,由于靈氣的特殊性,所有修者都是主動納靈入體,從一開始的疼痛再慢慢習慣,可習慣了疼痛不代表沒有疼痛,尤其是修者受傷時,很少會去引靈入體,雖然靈氣會加速傷口愈合,可那痛感卻是往日里的數十倍,
“將軍,屬下忍得住。”
臉不紅心不跳的說了一句,候忠堂的眼神投來贊許的目光,
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意志堅韌,作戰(zhàn)時頗有章法,他可是從焦從龍與許大壽那里將所有人了解了一邊,再加上救了太子,大周又可再添一員猛人了。
李天佑被看的心頭惡寒,裝作體力不支的模樣又暈過去了。
五日后,已經恢復的差不多的李天佑身著鮮亮鎧甲,騎著一匹靈馬,踏上了返回臥龍山的路,身后跟著的,是三十二人加十八具棺木,棺木里裝著的,是與他一起從臥龍山下來的兄弟,
他食言了,沒有將五十人全部帶回去,按照掌柜的的說法,這次回去,他得給個交代。
“謝過統(tǒng)領?!?p> 能給他準這個假還是因為姬耀天暗中使了力氣,候忠堂才給許大壽放人的命令,且只有七日時間,七日一到,他們就要進京面圣了。
李天佑回了臥龍山,可大陸上卻是掀起了一陣風雨,
天衍皇朝,天衍宗,宗主尹清泉喃喃自語,耶律王庭終是沒了,大周北地再無掣肘。
大武書院,演武場,這里放的是各式各樣的武器兵書,有一面容清瘦的老者對著那一排排的兵器說道,“草原,終是成了大周的馬場,此戰(zhàn)過后,大周實力再強三分。”
落日皇朝,一俊朗青年,將寶劍插入劍鞘,望著大周的方向,“這天下,又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