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映沒舉辦葬禮,按照岑映父母的要求,說是要送回老家棺葬。
處理好后事之后,岑映的父母一連上門鬧了幾天,尤其是岑映的母親,說話尖酸刻薄,嘴里沒一句能聽得入耳的。
他們的要求很簡單,要江易辰給錢,撞死岑映的是位貨車司機,就一普通民工家庭,根本掏不出錢,只能坐牢。
但江易辰不一樣,聽說他是明星啊,家庭條件還好得不得了。
他們家女兒死了,就這么簡簡單單的算了怎么可能?不得讓他吐點血出來這事兒就不算了。
江易辰答應得也很利落,當是賠償也罷,當是責任也罷,他給了銀行卡。
從他成年到現(xiàn)在,他就沒再向家里邊伸過手要錢,自己所有的積蓄都在那卡里頭了,都給了岑映的父母。
饒子陽知道后,一直罵他是個大傻子,明眼人都知道那父母是借著岑映要在江易辰身上吸血,未來一定是個斷不干凈的無底洞。
但這并不是一張銀行卡就能解決的問題,他們得寸進尺,尤其是岑映的母親,說岑映有個弟弟,一直都是靠岑映贍養(yǎng)的。
如今江易辰把她家女兒害死了,還害的她兒子沒人贍養(yǎng)了,可不得負起責來。
饒子陽這人心直口快,沒等江易辰回話,就先罵起人來說他們是吸血鬼。
岑映母親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兒,坐在江易辰家門口又是哭又是鬧的,說江易辰是殺人犯,殺了她女兒不負責。
氣得饒子陽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最后這事兒江易辰也答應下來了,饒子陽說他沒救了。
出事兒后的一個月,江易辰就和海外的公司解約了,賠了很多違約金,他難得向家里邊開一次口。
他宣布退圈那天,熱搜炸了。
———“江易辰宣布退圈。”爆!
熱搜榜第一已經(jīng)炸了,林晚看到的時候怎么點也沒點進去,服務器癱瘓了。
熱搜榜的第二話題是———“江易辰那些年創(chuàng)下的幾大奇跡”。
她點擊了進去,無數(shù)個大V博主都在議論著#江易辰退圈的話題,首頁第一條是一個千萬粉絲的大V博主整理的這些年江易辰傳下的奇跡。
#細數(shù)江易辰那些年創(chuàng)下的奇跡———粉絲超話,粉絲應援這些話題曾經(jīng)都上過熱搜,出首新歌不過十秒的時間就會登上全球新歌榜top one,迷你上架一秒售空,演唱會票一秒售空,第一個在北城奧際開演唱會的華語rapper,第一個簽海外NBY公司的華人......
粉絲眼里,江易辰一直都不算太大火的rapper,因為他除了音樂之外似乎沒怎么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眼中,可去搜索他那些有關(guān)音樂方面的成就,原來是這么滿意的一張答卷。
毫無征兆,毫無原因,就這么宣布退圈了。
網(wǎng)上有扒他前女友的,輿論就開始一邊倒了,說是他因前女友逝世悲傷過度決定退圈。
無論外界怎么猜測,他也沒有回應。
林晚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免大受震驚,再去了解,才知道他前女友逝世了。
一下子太過突然,上次知道江易辰分手的消息還是從祝唐梨的口中得知。
她纖細的手指劃動著手機熒幕,一遍遍地刷新著頁面。
她一下心里著急,就給鐘則打了電話問詳情。
那天下午,鐘則也是好心,他覺得江易辰這個時候可能就需要安慰和陪伴,所以就答應了帶林晚一起去。
江易辰一直泡在森漾里,整日都包場。
他們一進去,就看見坐在吧臺上喝酒的江易辰,他身邊的煙灰缸里已經(jīng)全是煙頭,不知道是抽了多少。
暗暗的燈光打在他身上,連背影都是落寞的。
他砸了身邊的酒柜,地上空瓶的酒杯東倒西歪,這些日子,他不是煙就是酒。
饒子陽說他從岑映出事兒后就這樣了,也不吃飯,就這么作賤自己,也不知道他贖罪給誰看,活著的人心疼他,死了的人可看不見。
她和鐘則走到他身邊,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玻璃瓶,放正。
江易辰抬了抬眼皮子看她,想起她的名字。
他沒管,自顧自地喝酒,像是不知道醉一樣,一杯接著一杯。
林晚想說些什么,便被江易辰拉到身邊上,他重重地放了個酒杯在她面前,倒?jié)M了酒。
“江易辰,這……”她輕聲說,想安慰他一下。
他咧著唇笑,像是一團消失殆盡的火焰,沒了絲毫活力,只剩下余燼了。
“不喝就滾?!彼f話時輕飄飄的,但聽在林晚的耳朵里殺傷力卻是最強的。
他說話的眼神像是一把殺人不眨眼的刀,一點一點地刺痛她。
“林晚,別這么犯賤好嘛?我前女友才死你就上趕著來,這么缺男人?。恳晃医o你介紹一個,保證伺候你舒服……”
他話說得越來越過分,過分到一旁的鐘則完全聽不下去,連聲罵他:“江易辰,你他媽給老子住嘴!”
她沒說話,只是認真看他現(xiàn)在萎靡不振的模樣,像是一個囚徒,把自己畫地為牢,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擾,真可憐。
林晚這人活得通透,她很自愛,她一直都覺得愛自己是愛別人的前提。
她很喜歡江易辰,這不可否認,但如果是要她受盡委屈換來的愛情,她不要。
其實林晚沒想什么的,她一點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趁虛而入,她的道德不允許,她的思想不允許。
她只是覺得,他可能需要安慰。
這這么簡單而已,不過可能她的做法錯了。
“江易辰,你要善待自己一些?!彼f。
江易辰?jīng)]理她,連個眼神都沒給。
林晚最后望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去,沒有再過多言語。
如果他需要通過那些傷人的話要證明他不需要安慰,那好,可以。
盼他安好即可。
等林晚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酒吧里,鐘則才上去,拉著江易辰就給了他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拳。
“江易辰,你聽聽你剛才說的那是人話嗎?”
江易辰?jīng)]還手,任鐘則打,嘴角都被打破了,鐘則看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也懶得再管,松了手,他便倒在一旁的吧臺邊上。
他一直在苦笑,渾身都是煙酒味,語氣無力又自責:“我他媽已經(jīng)墜入地獄了,還要拉著她陪我嗎?憑什么?”
“我究竟算什么東西??!為什么要害人啊,我不想的……”
有些話得說狠一點,對彼此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