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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何所有

君子與小人

大宋何所有 猛男與拖拉機 1662 2023-06-30 21:29:30

  在講述金廷兩派官員斗爭之前,需要先簡單介紹一下金國宰執(zhí)制度。金國官制最早承襲遼國,熙宗海陵王兩代又借鑒北宋,到了章宗在位期間基層官制與宋朝類似,但朝中宰執(zhí)制度又略有不同。

  金國宰執(zhí)最大的是尚書令,完顏宗翰和金兀術(shù)都做過,接下來是左丞相、右丞相、再接下來是平章政事、樞密使、尚書左丞、尚書右丞、參知政事。

  宰執(zhí)乍一看上去似乎有點兒多,但尚書令到了后期基本淪為虛職,其他職位也不一定全部滿編,宰執(zhí)總?cè)藬?shù)一般也就四到六人,金國素來有出將入相的習(xí)慣,不少宰相同時也是金國名將,有出征的軍事任務(wù),宰相們能夠同朝為官的機會不多。明昌年間朝中宰相六人,右丞相夾谷清臣、平章政事完顏守貞、樞密使完顏襄、尚書左丞烏林達愿、尚書右丞夾谷衡、參知政事胥持國。

  夾谷清臣是金國兩朝元老了,章宗即位后曾多次領(lǐng)兵北上對付蒙古部落侵擾,后來蒙古忙于內(nèi)亂金國邊境無事便回到中都。然而朝中沒待多久蒙古再次南侵,夾谷清臣再次掛帥出征離開中都。樞密使完顏襄也是經(jīng)常帶兵在外,待在中都的時間還沒有外出統(tǒng)軍時間長。

  另外兩名宰相烏林達愿和夾谷衡年邁多病已經(jīng)不太過問朝政,日常情況下金國的朝政就掌握在完顏守貞和胥持國兩人手中。

  完顏守貞是金國宗室、完顏希尹的孫子,承祖上恩蔭做官,因擔(dān)任西京大同府留守時治理地方卓有成效受到世宗賞識,到了章宗朝先后任刑部尚書、右諫議大夫、參知政事和平章政事。

  金國很多宰相都是完顏守貞這樣的官場軌跡:以宗室身份出任地方,治理地方有了政績之后調(diào)任中央,然后逐步升遷進入宰執(zhí)。

  與完顏守貞這種典型女真宰相相比,胥持國的官場之路就顯得比較怪異了,最怪異的就在于他身為一個漢人,卻能以經(jīng)童身份入仕,然后步步高升進入宰執(zhí)。

  所謂經(jīng)童,主要是金代舉辦的一種少年科舉選拔,只針對十三歲以下少年舉辦,內(nèi)容也是儒家經(jīng)典。只要考中經(jīng)童的,可以進入金國太學(xué)學(xué)習(xí),方便以后更進一步參加如進士科等其他各類考試。

  國家欽定的神童,只要按部就班的正常學(xué)習(xí)、考試,總有一款考試可以助力其進入仕途。但胥持國不僅人聰明,運氣也很好,考中經(jīng)童后沒多久被選為太子司侖,主要負責(zé)太子完顏允恭東宮的后勤管理工作。

  人才就是人才,胥持國雖然沒有走科舉考進士這條路,但其出色的管理能力和超高的情商讓其贏得了太子的信任。好景不長,大定二十五年太子去世,胥持國失去了整治靠山,但世宗念起跟隨太子多年熟悉太子家中生活,又安排他留了下來照顧皇太孫。

  世宗駕崩后章宗即位,胥持國憑借皇太孫親信的關(guān)系扶搖直上,歷任工部尚書、參知政事,升官速度已經(jīng)不能用火箭來形容,應(yīng)該用彈射更準確。

  鄭王、鎬王謀反事件中,章宗一開始專門派完顏守貞和胥持國聯(lián)合辦案,但畢竟完顏守貞自己也是宗室身份,一直顧慮重重畏首畏尾,不敢輕易下結(jié)論,引起了章宗不滿。二王謀反案結(jié)案后,章宗便將完顏守貞貶官到了濟南任當(dāng)?shù)刂反蠓驅(qū)O即康、右諫議大夫賈守謙等人也因依附完顏守貞被貶官。

  本來這事兒到此為止,完顏守貞資深宗室,過幾年人家胡漢三就又回來了。可就在完顏守貞剛剛出知濟南不久,知制誥趙秉文便上疏一封,說朝廷多事之秋,希望陛下多親近君子遠離小人。

  趙秉文肯定是對北宋歷史非常熟悉,歐陽修當(dāng)年也說了,國家想要變好想要富強那就得用君子??烧伦诓皇侨首?,不吃他這套讀書人拐彎抹角的嘲諷,直接就把趙秉文召進宮來當(dāng)面問,誰是君子?誰是小人?

  趙秉文也是剛,完顏守貞是君子,胥持國是小人。

  皇帝剛把完顏守貞貶官外放出去,你就跑過來說完顏守貞是君子希望能重用,還不如直接罵皇帝是昏君來的痛快。章宗對文官一向?qū)捄?,可趙秉文這種騎臉嘲諷實在沒法兒忍,立即下令關(guān)起來嚴加審理,看是不是完顏守貞一黨的。

  下獄后的趙秉文堅決不承認自己結(jié)黨,只是提到了曾經(jīng)與翰林編修王庭筠、御史周昂等人議論過君子小人之分。審案官員正愁沒什么可匯報的,一看提到了一串兒名字管他是干什么的,一律當(dāng)做同黨處理,于是全數(shù)上報,請求嚴加處理。

  章宗雖然生氣,但畢竟不是昏君,看著報上來的名單思索良久,最后交代大理寺,大金國臣民不應(yīng)因言獲罪,但官員應(yīng)該注意自己議論和上疏的內(nèi)容,將趙秉文等人全部貶官,趕出了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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