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丫頭,留在你杜姐姐那里不好么?有你杜姐姐陪著你,而且少華山離著長安還近,以后想家了,想爺爺奶奶了,順著地道很快就能見到了,那多方便啊?,F(xiàn)在你跟著我們一路去山東,這一路上風(fēng)塵仆仆得多苦啊,你何苦吃這個罪呢?到時候想家了想親人了,可就沒這么容易見到了。要是想通了趕緊趁著現(xiàn)在離著少華山還不遠,我好派人送你回去啊。”
走了沒多遠,祝耀還是沒認(rèn)出,在邱羽殺人一般的目光之下,湊到了紫珠的身邊,問出了自己心里的好奇。
按說論起關(guān)系,這些人里和她關(guān)系最好的,那絕對是一同被搶進宇文家,差點被人糟蹋了的杜蘭香,所以在原本祝耀的印象里邊,這紫珠應(yīng)該是和杜蘭香一樣,留在少華山的,不管是關(guān)系最近的杜蘭香,還是說離著家近,想見爺爺奶奶了的時候能方便一些,少華山都應(yīng)該是最好的選擇啊。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這丫頭居然沒有留在少華山,而是選擇了跟著去山東,問為什么,卻只是搖搖頭不說,算了,小姑娘一個既然這么選擇,自然有她的想法和理由,所以當(dāng)時大家也沒問,好吧,其實是當(dāng)時忙著喝酒沒時間細問。
可是現(xiàn)在想起這茬,祝耀這心里的好奇可就止不住了,于是趕緊湊了過來,想問一下,這小丫頭的腦袋瓜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這個,不能說的。”
祝耀剛想繼續(xù)問,砰地一聲,一個石頭子就丟到了他的腦門上,祝耀捂著頭四處一看,就見到了一點都不掩飾,長在不遠處哈哈大笑的,某個姓邱的跟女生沒什么關(guān)系的丫頭。
“好了,別問了,我告訴你不就結(jié)了?姑奶奶我怕這么好這么純潔的小姑娘,要是留在少華山,還不被那一山的土匪帶壞了?為了防止這件人間慘劇的發(fā)生,所以姑奶奶我,就要請這個小丫頭做了本郡主的貼身侍女,由姑奶奶我親自看著保護著,這樣我才能放心?!?p> “扯,接著扯,只說你的懶毛病上來了,想找個丫鬟伺候著就得了吧。放心吧,我們沒人會說這兩天某個衣服不會洗飯不會做火不會生的笨丫頭的。別找那么多借口,而且找借口也不找個好點的,還怕那一山的土匪帶壞紫珠?你上山東干的不也是土匪么?還說要做綠林的七妹,你不也成土匪了么?切~”
挺著邱羽的話,祝耀直接就毫不留情面的反駁了回去,而且一點都不嘴軟的,直截了當(dāng)?shù)镁劝涯橙说牧痈越o曝光了出來,完全不理會邱羽的威脅和越來越黑的臉,別說只是臉發(fā)黑,張牙舞爪的我都不怕你,有能耐你咬我一口啊。
“哎呀,你咬我干什么?”
祝耀正在那里嘚瑟,冷不丁的邱羽忽的一下子就沖了過來,抓起他的手就咔嚓一大口,這一口咬的,那是相當(dāng)?shù)暮馨?,祝耀相信,如果不是這個時候天氣冷自己穿的衣服厚點,估計這會已經(jīng)被這丫頭一口就吃飽了。就這架勢,祝耀相信,如果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一只豬肘的話,就這一口下去就是半拉肘子肉,還不包括骨頭少了一半的,這一點,隔著層層衣服都還很痛的右小臂可以作證,祝耀猜,自己的手現(xiàn)在即使沒出血,也少不了一塊好手表。
原本只是有祝耀自己,這個隊伍從山東來的一路上就不寂寞,現(xiàn)在又多了邱羽這么個,跟祝耀一會不鬧就渾身難受得主,有了這么兩大活寶的秦瓊等人,這一路上不僅沒有半分的無聊,反而還是頭疼得很呦。
“二哥,出來接客了!”
“……明宇這個混蛋,我這里是二賢莊,不是青樓!”
正在跟幾個手下的各處頭領(lǐng)在一起商量事情的單雄信,忽然之間就聽到了這么一聲大吼,正在商量著一件買賣的幾人,頓時就停下了話頭,非常默契的沉默不語,半晌之后,單雄信才咬著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伸手抄起自己原先的那根金釘棗陽槊就沖了出去。
“唉,你猜這回他們兩誰能贏?”
“嗨,這誰知道呢?要說以前肯定是二哥贏,現(xiàn)在可不好說了,那個混蛋在北平學(xué)了羅家槍法,這幾年的力氣又增大了不少,真的不好說了,上一次那個混蛋就和二哥打了一百多個回合才敗手,這一回,真沒法說誰贏?!?p> “只要那混蛋不用錘,我賭二哥一定贏他!”
“我賭那個混蛋贏,那個混蛋比二哥卑鄙無恥多了,上一次要不是二哥躲避及時,就被那個混蛋一把石灰贏了!”
“來來來,開盤口了開盤口了……!”
單雄信出去之后,留在屋里的那些之前在商量行動的人,頓時之間就吵了起來,話題卻是圍繞著單雄信和祝耀展開的,最后一看這氣氛這么好,黃天化直接就和丁天慶兩個人,開起了盤口做起了莊,拿兩個人的輸贏給自己賺點零花錢。
“這個明宇是誰啊?”
見到自家哥哥一副暴走的樣子拎著金頂棗陽槊,大罵著一個叫做明宇的混蛋就從自己的身邊沖了過去,連自己喊他都聽不見,再隱約的聽著屋里那熱火朝天的吵鬧議論,和自己哥哥貼身最信任的兩個手下開的盤口,對于這個能惹得自己哥哥這副樣子的明宇,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單雄信的妹妹,忽然間就起了很大的興趣。
“回大小姐的話,這位明宇是老爺?shù)膿唇缓糜眩彩窃蹅兙G林的六爺,地位僅在老爺和王三爺他們五路統(tǒng)領(lǐng)之下,負(fù)責(zé)巡游各處,專門處理那些違反綠林規(guī)矩的敗類?!?p> 這大小姐,是單雄信的妹妹,之前因為長兄被殺,所以去給長兄守靈來著,這一守就是三年,雖然規(guī)矩有些不合適,但是單家如今畢竟是干的綠林的買賣,很多的禮數(shù)規(guī)矩遠遠不如感情。再說了,做妹妹的在大哥死了之后陪著嫂嫂和侄子給大哥守靈三年,誰也說不出什么來,只能說明兄妹感情深厚。
“是么?那剛剛二哥為什么?”
聽到這么說,知道這個明宇不是什么外人,跟自己的二哥關(guān)系還很好,可是為什么這剛剛,很明顯是一副找人拼命的架勢???這有和好朋友好兄弟的關(guān)系相互矛盾吧?至少從小到大兄妹這么多年,還真沒見過自己的二哥有這么暴怒。
“這個,嗯,這位祝明宇祝大爺是個很奇怪的人,每個跟他深交的人,都與他交情過命,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每一個和他關(guān)系相交莫逆的人,都會經(jīng)常被他一句話就氣得不管不顧,不管手頭有什么事,都會先扔一邊打他一頓再說?!?p> 說起祝耀這個欠揍的屬性,被抓來當(dāng)翻譯器的單軸也是不得不暗自的流了下冷汗,即便早就知道了,和祝耀也是很熟悉了,但是對于祝耀這個混蛋,單軸相信,不只是自己,所有的人,包括自家英明偉大的老爺,都會和自己一般有著對其深深的無奈。
“這我倒要去見識見識,二哥朋友很多,但是能達到這種關(guān)系的可不多啊,更何況還是我不認(rèn)識的,這可就更少了。”
說著話,轉(zhuǎn)身就跑向了外邊,她可不想剛一回來,就錯過如此的好戲。
“我壓祝爺贏二十兩!”
看著自己這位大小姐跑出去看熱鬧了,單軸搖搖頭轉(zhuǎn)身就進了屋里,三擠兩擠來到了黃天虎和丁天慶的面前,直接摸出了一定白銀壓在了祝耀的身上。
這一次的盤口只有三個,一個是祝耀贏,一個是單雄信贏,最后一個則是祝耀不用大錘硬,大家基本上都壓單雄信贏,壓祝耀的并不多,而壓祝耀不用大錘就能贏得,就只有單軸一個。
“我說單軸,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明宇剛從長安回來,長安神仙所那邊的消息向來都是你負(fù)責(zé)的,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看著單軸這個單雄信貼身的心腹下人,居然頭一次沒壓單雄信贏,而是壓祝耀贏,并且還是最冷門的不用大錘,大家立刻把頭看向了單軸,而心思比較活泛的黃天虎,忽的就想起了什么,于是就看向了單軸。
“這個,哦,上一次和長安那邊飛鴿傳書的時候,單面說祝爺和秦二爺他們大鬧長安城,火燒宇文府,跟天寶大將宇文成都打了起來,祝爺、秦二爺、王三爺、謝爺、加上齊彪李豹兩位大哥,還有太行山的大寨主雄闊海,以及半路相識的兩位朋友,一共九個人都沒打過宇文成都,最后還是祝爺大發(fā)神威幾次把大家從險地救出來的。單面說,當(dāng)時祝爺?shù)纳砩?,至少扔出了十幾包石灰和好幾斤的鐵蒺藜,就連宇文成都都吃了好幾次虧?!?p> 對于幾人的質(zhì)問,單軸根本沒有什么隱瞞,這件事情幾人其實也都知道,都聽單雄信說過,只不過知道的沒有單軸這么詳細罷了。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這個混蛋更卑鄙無恥了,潑皮無賴的招式用得更得心應(yīng)手了,一個不好,二哥就會中招?!?p> 大家很快就明白了單軸的底牌,于是互相對視一眼,在單軸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各自拿起自己壓得注趕緊向著前院跑了過去,只留下了半癡呆的單軸,看著瞬間空無一人的屋子,和地上僅僅留下的兩枚銅板,心疼著自己不知道被誰摸去的二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