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只有我能看到的人
白色的空蕩房間。
一張重癥監(jiān)護般的病床。
一個又高又瘦的男人被束縛帶牢牢綁在床上。
身上插滿了各種線頭管子。
床兩側(cè)滿是各種不知什么用途的儀器。
看到我進來,男人便扭過頭,沖我咧嘴一笑,“葉藍!”
我不由毛骨悚然。
老喬!
被綁在床上的,不是黑虎,而是老喬,或者說是何志超!
我這下腳步,沒有立刻上前,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正向走動,沒有異常,然后扯了吳主任一把,退出房間,低聲問:“你確定里面關(guān)著的人是那晚我綁住的人?”
吳主任肯定地回答:“當然確定?怎么,有什么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
黑虎本來的長相是矮黑粗壯。
以巨人態(tài)被我干翻后,全身雖然都跟縮了水似的皺皺巴巴的,但多少還能看出是原本的樣子,至少在我離開實驗室送祝春曉去醫(yī)院的時候,那張臉還肯定是黑虎的。
這怎么幾天不見就變成了何志超的樣子?
最關(guān)鍵的是,吳主任或者其他人居然還沒覺得有問題!
這才是真正的大問題!
我剛注意到房間里有攝像頭,便要求看這幾天的監(jiān)控錄像。
吳主任表示他得請示,需要我給一個理由。
我就告訴他里面關(guān)著的不是我之前在實驗室抓到的那個人。
吳主任大吃一驚,又進屋看了看,出來的時候明顯有些猶豫。
那天黑虎是他親自帶隊押送過來的。
雖然皮不皺巴了,但樣子還是原來的樣子。
但他還是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對電話那頭簡單介紹了一下我的來路情況以及剛才我說的問題。
十多分鐘上后,便有人從走廊后面過來,將我們兩個帶進了一個只有一臺電腦的空房間。
房間跟走廊一樣,從地板到天花板全都是雪白的。
白得有些刺眼,甚至讓我感覺有點不適。
帶我們過來的人全身都穿著嚴嚴實實的白色防護服,也不出聲說話,進屋后,便從電腦里調(diào)出相關(guān)的監(jiān)控視頻。
從吳主任帶隊押送黑虎進入房間開始,交接后的每一天都處在完全監(jiān)控下。
可以看到一直有人在不停的從黑虎身體上采樣,還有人會進去與他問話,給他拍照錄像,還拿著某些裝在盒子里的東西給他看。
那些盒子都是黑色的,又高又深,從監(jiān)控里看不到里面的東西。
當然,這不是我需要注意的地方。
從監(jiān)控來看,剛剛送來的時候,黑虎確實還是原來的樣子,但他的長像每一個小時都在細微的變化,一天前就完全變成了老喬的樣子。
我想了想,把剛開始來的正面錄像和現(xiàn)在的正面錄像分別截圖下來,放到一起,這樣可以清楚看出,這完全是兩個人。
可當我指著圖片讓吳主任和調(diào)監(jiān)控的人看的時候,他們卻表示這分明是同一個人,沒有太大區(qū)別!
我不由駭然。
是老喬的樣子只有我能看到,還是我不知不覺受到影響,再次產(chǎn)生了幻覺。
下意識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正轉(zhuǎn)。
拔出一截鎮(zhèn)魘刀,刀身銹跡斑斑。
雙重驗證后,讓我稍稍放心。
吳主任看我這個樣子,就問是怎么回事兒。
對于何志超、祝春曉兩個受到詛咒,有長生之能的事情,我一直沒對吳主任說過。
一個是這事兒太過復雜離奇,我自己都一團亂麻,不知從何說起,另一個是與吳主任才認識幾天啊,我連他是什么樣的人,哪個機構(gòu)的主任,給誰干活,都一概不知,多傻才會把什么事兒往外倒?
長生不死這種誘惑,從古至今,對人類而言都是最大的誘惑之一。
沒看祝春曉都被詛咒得那樣了,卻依舊對長生念念不忘,真實心意里從來沒說真想辦法去死來結(jié)束痛苦。
人性是經(jīng)不過考驗的。
我也不想拿自己的小命來驗證。
我就告訴吳主任,不知怎么回事兒,我看到的是之前曾遇到過的一個人,這人參與過爭奪長生盞,但本應該已經(jīng)死了。
吳主任聽完之后,便告訴我凈寶天師有精神方面的修行,可以抵抗噩物各種詭譎難測的精神層面的影響,所以我要是看到與他看到的事情不一樣,那很有可能是他和這里的工作人員受到了精神入侵而不自知。
這種精神方面的修行,是凈寶天師的門檻之一,多數(shù)人握著各種精神修行的方法,卻根本練不出一丁點精神層面的抗性,比如他。所以,想成為一名凈寶天師,必須得經(jīng)過精神修行的測試。
他之所以認為我已經(jīng)是一個合格的凈寶天師,就在于祝春曉之前曾說過要收我為徒。祝春曉是凈寶天師中的頂尖角色,既然這樣說了,就一定是測試過我的精神修行天賦。
我一聽,原來他這么認可我,不僅僅是因為我解決了王家的事情,主要還是因為祝春曉在醫(yī)院里說過的那句話。
可她哪給我做過什么測試,所以說什么收我為徒教我凈寶術(shù),根本就是在那里忽悠我呢!
但吳主任這番話,也讓我對祝春曉的地位有了個全新的認識。
一句話就能在吳主任這樣的大人物那里產(chǎn)生如此深的影響,必然是極權(quán)威的專家才能做到。
權(quán)威級的專家不是靠自己或別人吹捧出來的,而是通過無數(shù)次的正確積累出來的,是真正強勁實力支撐出來。
吳主任找了個側(cè)寫畫師過來,讓我細說說我眼中黑虎的樣貌,讓畫師畫出來。
等畫師按我的描述把人畫出來之后,我看也是老喬的樣子,可和電腦里的兩張截圖一對比,吳主任卻依舊說他們看到的是同一個人。
這讓吳主任很是不安,又打電話匯報這事兒。
但通完電話之后,他顯得有些無奈,對我說上面對這里的防護措施很有信心,認為只有你自己說的不能做為采取措施的依據(jù),最多只會提升警戒級別。
說完后,吳主任嘆氣道:“我本來是想爭取讓上面同意你在這里做一次凈噩法事,可惜了,你也別往心里去,畢竟你不是祝春曉,沒有她說話的力度。這事兒你暫時別管了,還是按原計劃審他吧?!?p> 我也想只問長生盞的事情,可是一進屋,剛在床邊坐下,頂著老喬臉的黑虎張嘴就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