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該死就死吧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一想我之前差點被坑死的時候,想的也是要做個明白鬼,就挺能理解祝春曉心情的。
“你問吧?!?p> “是誰派你來對付我們的?別跟我說你就是個普通人,普通人不可能逃過何志超的算計,在長生盞的幻境中斬殺彭白,毀掉長生秘法,不受長生盞詛咒,哪怕是我也辦不到。我要死了,告訴我,你是什么人?博思會的,起源殿的,還是石屋的,總不會是竹林的人吧?!?p> 我想了想,又掏了個小包出來,倒在祝春曉的嘴里。
祝春曉愕然,七竅冒煙,爛掉的眼睛里有暗紅色的光芒閃動,“你,為什么,要……”
“這個點護士該來查房采樣檢測了,昨天晚上叮囑過,早上要來采血,讓你十點之后不能吃喝。”
“就因為這個?”
“我也不相信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種事情,尤其還是你這樣活了一百多年也舍不得死的。你自己說過嘛,噩物沒有自主意識,所以就算能影響控制人,我想也不過是放大人內心深處的念頭。要死就乖乖死吧,別說那么多了?!?p> “你就不想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不想知道怎么解除詛咒?不想知道……”
“想啊,我什么都想知道,但是我信不過你,為什么還要聽你說?老喬已經坑我一把了,難道我就那么傻,還要再受你坑?你看你為了取信我,把凈寶術的相關學習資料都給我了,老喬呢,也在郵盤里留了好多信息。剩下的我自己慢慢琢磨慢慢打聽也沒什么問題,所以,我們都節(jié)省一下時間吧。你要有遺言的話,就趕緊說,能辦我就幫你辦,辦不了我也告訴你?!?p> 我一邊說,一邊又掏出一包香灰來。
祝春曉震驚了,“你的香灰不是都用光了嗎?”
“這不是你家的,是許樹森那里的。真要是你的家,我還不敢用來對付你呢?!?p> 我一邊把香灰往祝春曉的嘴里倒,一邊解釋說,“在彭家的時候,香灰剩了一些,我回省城的半路上做了些分包,藏在身上當個后手。你看,這不就用上了。”
祝春曉噗噗地往外噴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眼巴巴地看著我,一副可憐無助的樣子。
我拍了拍手,說:“最后一包了,你要是還不死,我也沒辦法,總不能像網上說的那樣灌成水泥柱子沉海里吧。”
不過,祝春曉終究還是沒能挺過來。
從七竅往外冒的煙從青色變成黑色的時候,她就一點動靜也沒有了。
我不敢放松,就那么站在床邊注視著她,手里拎著戰(zhàn)斧,如果她還敢亂動彈,那就立馬上斧頭開剁,先來個大卸八塊再說,就算會被認成了殺人狂,也顧不得那么許多了。
窗外的光亮滅了下去,重歸于黑暗,然后新的光明一點點涌上來,直到照亮了整個窗口,映亮了整個房間。
祝春曉躺在床上一點聲息都沒有了。
把她翻過來一瞧,她后背已經恢復正常,完全看不出曾經伸長出那么多白骨枝杈。
我低頭往自己身上看了看,那些被白骨刺出的傷口盡數消失,再摸摸自己的后背,摸到的是光滑的皮膚,掏出手機反手照了一張,桃花圖案還在,花蕊處的黑洞洞卻小了許多,最中心處有處小小的痕跡,露著皮膚本來的樣子。
這似幻非幻似真非真的一夜終于還是過去了。
我長長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到地上,所有的疲憊一股腦地涌上來,只覺得全身跟要散架子一樣,正準備稍稍歇一口氣,就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啊啊啊……”
端著托盤的小護士看著房內一片狼籍的狀況,滿臉驚恐,扔下托盤,一邊叫一邊往外跑,“殺人啦,殺人啦……”
我不敢歇了,趕忙跳起來,跑到夏思雨床邊,把人翻過來,扯開衣服,果然在后背上看到紅色的符紋,趕緊去衛(wèi)生間弄了塊濕抹布,把符紋幾下擦掉,掏出PAD,找出解決辦法,咬破食指,就著指尖血重新畫上一道符,然后對著PAD開始念咒。
念了兩句,就見門口有人探頭探腦地往回看,一揮斧頭,大喝一聲“滾”,當即把那幫子看熱鬧的偷窺者嚇得屁滾尿流。
我過去把門關上,重新回到床邊,對著PAD念道:“蕩蕩游魂何處留存,三魂降臨氣魄來臨,天清地明陰濁陽清,開我發(fā)眼法耳陰陽分明,隱遁無形,乾羅恒那,洞罡太玄,云霧罩體,魂兮歸來,赦!”
夏思雨噗地吐出一股黑煙。
我抬手把黑煙打散,隱隱聽到一聲滿是怨恨的尖叫。
聽動靜,好像祝春曉的。
顧不上理會這個,上手拍了拍夏思雨的臉,把她弄醒。
剛醒過來的夏思雨沒弄明白狀況,一看自己趴在在床上,我光著膀子,她衣服被扯碎,立馬張嘴就要叫。
我趕忙捂住她的嘴,簡單解釋了一下。
當然不能說祝春曉想坑死我,她是祝春曉的學生,關系比我近,我要這么說,她一準兒得往反了想,所以我干脆就說又有一副骨頭架子來了,結果被祝天師給拼了個同歸于盡,祝天師臨終前留了遺言,說是那個什么玉骨還可能有危害,要盡快解決,這事兒已經托付我了。
說完,把地上那堆白骨枝杈的碎塊指給她看。
好容易把夏思雨糊弄住了,扶她從床上坐起來,她看著一動不動的祝春曉,癟癟嘴,又想哭。
我怕她哭起來沒頭,趕忙勸她說先別忙著哭,這么一折騰,人家把咱們當成殺人狂了,趕緊聯系吳主任幫咱們解決這事兒,別讓人報警給咱們抓去,而且實驗室里還綁著一個呢,這都得趕快解決,想哭等忙活完再哭。
夏思雨一邊流眼淚一邊說我冷血無情鐵石心腸一點人味兒沒有一邊給吳主任撥電話說情況,難得同時做這么多事兒,居然啥都沒耽誤,給吳主任打完電話,就過去抱著祝春曉的身體哭。
她在那哭,我在邊上看得心驚膽顫,生怕祝春曉沒死透再來個炸尸什么的。